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谢谢你的毛毯,我等下到了教室就拆开盖上。”
商超离校门不远,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来接林与鹤的陆难。
一听见方子舒的话,再看她今天这身穿着,陆难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接走林与鹤之后,陆难立刻给方家打了电话。
林与鹤对此并不知情,只不过几天之后,他再见到方子舒时,对方就已经换上了长到脚踝的大羽绒服。
羽绒服又厚又大,身材纤细的方子舒裹着它,仿佛裹了一床棉被。
那天正好下了点小雪,细碎的雪花中,方子舒不由仰天喟叹。
“嫉妒啊,那真是一个绿眼睛的恶魔。”1
林与鹤又是一脸茫然。
除了在学校里的几次,林与鹤和方子舒的见面其实也不算多,大部分还是在线上交流。
一天上午,林与鹤正在家,方子舒发信息问他。
【燕大在哪儿能打印东西呀?我有个表昨天忘了打,今天下午要交】
校内的确有几个打印店,不过现在是寒假,并不一定开门。
林与鹤把情况告诉了方子舒。
【表填好了吗?不然你发给我,我在校外打好帮你带过去,正好我下午要出门】
他要去给合伙人寄几份合同。
方子舒很快回他。
【填好了,太感谢了!】
文档很快发了过来,所占大小对一个表格来说有些大,林与鹤也没有在意,毕竟表格里经常会有图,文件大点也正常。
他接收完,抬头问刚走来客厅的陆难:“哥哥,书房打印机开着吗?”
陆难:“嗯。”
林与鹤说:“那我打印点资料。”
合伙人发来了一些资料和合同,他正好一块打印了。
书房的家庭打印机通过蓝牙连接,林与鹤用的平板之前安装过适配软件,这次直接把文档放进去就能打。
点下打印选项之后,林与鹤就把平板放在了桌上,去了一趟厕所。
等他回来时,微信已经跳出了好几条信息提示,放在靠垫上的手机持续地.震动着,数量还在不停地增加。
林与鹤打开.平板,就看见方子舒的消息跳了出来。
【我发错文档了!!】
中间夹杂着一长串流泪和道歉的表情。
【方:那个文档不是要交的表,新的这个才是!】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与鹤回她。
【好,那我再把新的打一遍】
【方:……】
【方:上个文档已经打了吗?】
【林:对】
【方:……请尽快把它放入碎纸机】
【方:答应我,千万尽快t-t】
林与鹤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回了个“好”。
他翻上去看了一眼方子舒发来的文档,毕竟合伙人发来的文件林与鹤也还没点开看,这几个文件一起打出来,不太好区分。
但等林与鹤真正打开那个文档时,却发现,根本不需要区分。
因为这个文件并不会被错认。
文档是全英文的,花体标题下方,就是一行长长的提醒。
warning(预警):hurt/fort(疼痛/治愈),dominant/submissive(支配/臣服),spanking……
林与鹤的目光停留在spanking那个词上,皱了皱眉。
他继续向下扫了一夜,第一页看似风平浪静,和预警中那些词没什么关系,但有两个词却很是显眼。
master(主人),slАve(主人的反义词)。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而且入目的内容中,通篇的人称用的都是he和him,没有出现女性角色。
文档在往下一拉,还有一张配图。
……两个男人。
林与鹤猛地站了起来。
打印完毕的提示早就发到了平板上,打印机就在书房。
……而且哥哥也在书房。
林与鹤猛然意识到了这个糟糕顶透的事实,他匆忙朝书房跑去,后背都开始发凉,仅剩的唯一一点希望,就是盼望着陆难还没回书房。
书房不算远,但这短短几步路,却让林与鹤觉得格外漫长。
来到门口时,他甚至觉得手臂有些发酸,开门时都有些费力。
不过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林与鹤的祈祷,门被打开时,书房里居然真的没有人。
林与鹤朝四周扫了一圈,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
他不敢耽搁,匆忙走到打印机旁,想把打出来的东西拿走,抓紧毁尸灭迹。
可等看到那些纸张时,林与鹤的耳边却忽然嗡地一声。
那些打印好的纸张,居然已经被分门别类,用无痕钉订好了。
而摆在最上面的文件,赫然就是方子舒发来的那个文档。
大大的warning明晃晃地印在上面。
林与鹤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门口传来了一点声响,林与鹤回头,就见陆难正端着水杯,抱臂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见林与鹤看过来,陆难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微一扬眉。
“你喜欢这种?”
053
“不是。”
林与鹤的唇。瓣有些发干, 他摇头,努力解释。
“是朋友发给了我一个文档,想让我帮忙打印,结果发错了内容, 才打印成了这个。”
“朋友?”
陆难走过来, 问。
“嗯。”
林与鹤下意识地把正面朝上的文件往怀里挡了挡。
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哥哥看见。
陆难走到他面前:“耿芝?”
耿芝是林与鹤的合伙人, 这次一起打印的合同就是他发过来的。
林与鹤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 是……方小姐。”
他不是有意想要出卖方子舒,不过这种事想来不可能瞒得住陆难,而且毕竟方子舒身份特殊, 牵扯到方家和泰平的合作, 林与鹤不好隐瞒,怕耽误了什么, 最后还是说了。
“哦。”
陆难端着水杯,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
林与鹤有些无措地继续解释:“方小姐下午有个表要交, 我帮她打印了一下……”
他说着,水杯已经被举到了他的唇边。
陆难抬了抬下巴, 示意道:“喝一点。”
林与鹤的唇的确有些干,他手里还抱着文件,腾不出空,只能就着陆难的手喝了一口。
等他喝完, 陆难才道:“什么时候交表?”
林与鹤说:“我打算下午一点去学校把表给她,顺便去寄个合同快递。”
陆难拿着水杯抿了一口。
“我送你去。”
男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下午出门时, 他也只是送完人就离开去开会了。
林与鹤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没过几天就到了周末, 陆难找的心理医生到了燕城,林与鹤也如约去见了他。
这位心理医生之前一直在国外工作,这次见面也不是在心理诊所,而是在一个研究所的办公室中。
一见到那位心理医生,林与鹤就吃了一惊。
医生戴一副细边方框眼镜,温文儒雅,彬彬有礼,他已经四十多岁了,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年纪。
林与鹤意外:“……谢叔叔?”
对方居然是他小时候认识过的叔叔,他。妈妈。的同事,谢明深。
虽然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见过,不过谢明深的外表几乎没怎么变,所以林与鹤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谢明深笑着,他的眼角带一点笑纹,露出只有到了这年龄才能积淀出的平和可亲。
“宁宁,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说:“之前看信息时还以为是重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看样子,谢明深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林与鹤的妈妈是一位心理医生,七岁时,林与鹤和妈妈离开乡下回城读书,认识了同一家诊所中的谢叔叔。两年后,林妈妈去世,林与鹤被常年在全国各地出差工作的林父接走,之后也就和这个叔叔断了联系。
后来林与鹤学习心理学,在看文献时也见到过谢明深的名字,此时对方已经成了国外知名大学的客座教授,学术成果颇为丰硕,俨然成为了这个领域的佼佼者。
林与鹤当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遇见对方。
两人聊了几句近况,这次偶遇的确是缘分,不过这次的目的也不能忘,简单交谈之后,谢明深便将陆难请了出去,开始单独与林与鹤聊。
林与鹤也学过心理学,但一方面医者不能自医,再者他学的都还只是课本上的理论知识,没有办法与专业的心理医生相比。所以这次就诊,全程都是谢明深做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