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沈回溪听完,皱了皱眉。
他知道一点陆家和陆董的情况,陆家一直很傲慢。因为不满陆难自己选定结婚对象,陆家甚至连订婚仪式都没有派人来参加。
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既然这么看不上,为什么还来参加了陆董的订婚仪式?”
方子舒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过订婚那天她一直在针对鹤鹤,并没有怎么说过陆董的坏话。”
方子舒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当时有人夸陆董,她还挺满意的样子,还说陆董性格冷,只有对认识时间久的人才会好一点。然后又说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订婚对象肯定不够资格。”
会在人家订婚宴上这么说话的人,方子舒还是第一次见。
“我感觉她这人真的听一言难尽的。”方子舒说,“这次她来,不会影响到鹤鹤吧?”
她会提起陆佳怡,也是想给林与鹤提个醒。
“等鹤鹤回来,再和他说一下吧。”沈回溪道,“应该没事,我觉得陆董会处理好的。”
林与鹤回来,三人又聊了聊,林与鹤道了谢,也没再表现出什么。
沈回溪感觉出来他今天的情绪似乎一直不是太高,便没有多谈,扯开话题聊了些轻松的。
不久,比赛就开始了。一辆辆炫丽的赛车呼啸而过,肆意张扬的飞驰似乎也冲散了心头盘亘的情绪,让人沉浸入了这激烈的赛事之中。
等比赛结束,三人又去吃了顿饭,林与鹤回到凤栖湾时,已经是傍晚了。
陆难还在忙工作,没有回来。林与鹤就自己去附近广场转了转,当做散心。
虽然是冬天,广场上依旧有不少人。林与鹤带了滑板出去,和最近认识的板友一起做了练习,练到最后,都有些出汗了。
将近晚上十点时,陆难来广场上接人,林与鹤才和他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林与鹤如愿的累到开始发困,洗漱之后就准备睡了。身体的疲惫带来了休息的渴求,入眠后也可以让思绪停歇片刻。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跑得太久,受了凉风,林与鹤的气管又有些难受,开始断续地低咳。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冬天原本就是哮喘发作的高峰期。陆难问他时,林与鹤也说没关系。
“可能太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陆难双手撑在床铺,将人笼罩在自己身下,他眯着眼睛看着林与鹤,神情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林与鹤又保证了一遍。
想着昨天耽误对方睡觉的事,他还有些歉意:“哥哥也早点休息。”
陆难薄唇未泯,没有说话。林与鹤看了看他,主动上前,贴了贴男人冷硬的唇线。
“晚安。”
他刚退开一点,就被另一个人重新拉回了距离。
晚安吻总是很甜。
只是到了第二天清早,情况就不太好了。
林与鹤的低咳并没有加重,但他头晕腿软,喉咙肿痛,鼻音重得像带上了哭腔。
他到底还是感冒了。
因为头晕,林与鹤醒得有些迟。陆难已经离开了,这两天他在忙一个并购案,走不开,再加上临近年底,工作任务相当繁重。
林与鹤发现自己感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幸好哥哥不在。
第二反应是,下次的心理咨询好像可以推迟了。
不过这幸.运也没能坚持太久,晚上陆难回来时,林与鹤的情况还是被发现了。
“都什么症状?发烧了没有?”陆难的衣服还没换下来,只把袖口解开了,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
但他皱着眉抬手覆上人额头时,动作却轻得像温柔的落吻,“去拿过药了吗?”
“没发烧,就是有点鼻塞。”林与鹤乖乖地任人动作,瓮声瓮气地说,“家里有药,就是普通感冒,没事的。”
他的“没事”在陆难那里的可信度显然不高,陆难又盯着他量过了一次体温,发现确实没什么异常后才停手。
陆难问:“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气管疼不疼?”
“没有。”林与鹤摇头,安慰说,“其实就是换季感冒,一到这个时候就容易得,我习惯了,真的没事。”
只是陆难听完他的话却并没有被怎么安慰到,听见那句“习惯”时,男人的眉心反而皱得更紧了。
但现在也不好和病人讨论别的,陆难反复确认过林与鹤真的没事之后,才催他去吃药,早点休息。
林与鹤答应得很乖:“我去洗个手,一会儿就吃。”
因为有前科,陆难原本想监督人把药吃完。但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就只能暂时先去处理了一下工作。
等陆难再有空去看林与鹤时,已经到了休息时间。
“药吃了么?”陆难问。
林与鹤说:“我刚拿到屋里来,现在吃。”
尽管不是很及时,不过陆难的确看见了林与鹤拿来的水和药,就没有再多问。
等他洗漱回来,林与鹤已经吃完药躺下了。
陆难上前,床上的人呼吸平静,似是已经睡了。
感冒本来就要多休息,而且药里可能也有催眠成分,陆难便没有再打扰他。
帮人将被角掖好后,陆难就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只是他没有想到,灯才关掉没多久,身旁本该睡下的人却突然开始闷咳,声音断续压抑,透着难以忍耐的痛苦。
陆难刚一伸手,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呛咳。
“咳、咳唔……”
他心口一紧。
“宁宁,怎么了?”
灯光重新亮起,陆难这才看清男孩脸上的痛苦神色。
他已经坐了起来,正掩唇低咳着,面色有些涨红,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陆难伸手帮他在后背上顺气,却没有多少效果。最后,还是男人伸手过去,掐住那白.皙颤抖的脖颈,卡在喉管处的手指猛然收紧,才让林与鹤在剧烈的呛咳声中,把东西吐了出来。
陆难迅速撤开了力度,却还是在那细腻皮肤上留下了鲜艳的指痕。
他的另一只手接住了林与鹤吐出来的东西,躺在掌心中的赫然是一颗湿漉漉的白色药片,还有一个被融化了小半、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胶囊。
卡住林与鹤的,正是他刚刚吃下去的药。
胶囊已经被融化了一点,里面的药粉撒了出来,苦得林与鹤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被苦得舌尖发涩,两颊发麻,就着陆难的手喝完两杯水之后,才稍稍把那味道压下了些许。
但那苦味太难散去,呼吸时依旧满是痛苦。
林与鹤又自己喝了一杯水,才终于能够开口。
“药……太大了,没吃下去。”他小声和陆难解释。
陆难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沉默了几秒,似是花时间将翻涌的情绪压退了些许,才道。
“吃得太急了?”
“不是。”林与鹤说,“是我吃药一直很难……总是容易吞不下去。”
林与鹤从小吃药就很困难,他的喉咙似乎天生很窄,正常大小的药片都很难吞咽下去。经常要喝掉很多水,等药片都开始融化了,才能勉强被顺下去。
药片都这样,胶囊就更难了。
陆难皱眉,问:“那你之前感冒时怎么吃的药?”
林与鹤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唇,很小声地说:“之前不吃,撑过去就好了。”
吃药的过程太过艰难,林与鹤小时候甚至宁愿捱着打针的疼都不想吃,长此以往,他就生出了不小的阴影。
反正感冒也是可以自愈的。
陆难:“……”
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男人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拿过了林与鹤手中空下的水杯,换了一杯新的温水,又把药箱也拿了过来。
趁着林与鹤喝水的时候,陆难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一颗新的药片,用瓷刀切开,分成了小份。
胶囊不好拆开,容易伤胃,陆难就翻着说明书,找了包近似药效的感冒冲剂出来。
等林与鹤喝完水,小份的药片和冲好的药已经摆在了他面前的小桌上。
林与鹤摸了摸鼻尖:“谢谢哥哥……麻烦你了。”
“我不觉得麻烦。”
陆难神色不虞,但还是开了口,“我宁愿你多麻烦我。”
林与鹤有些愧疚:“这是我应该自己做好的事……”
被这样将药切开冲好的对待,只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遇到过。
陆难沉默了片刻,却说:“我不这么觉得。”
他剥开了一块不知从何处拿来的糖,淡淡的甜香味溢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