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在先ABO
白艾泽有时候也会想,阿楚也会有走不动的时候吗?
譬如除夕夜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青训基地的操场边的时候,譬如第一次去“特别”时局促地脱掉球鞋袜子的时候,譬如最初面对白御手足无措的时候,譬如每回走到路口就让他别再送了的时候......
这种时候,阿楚是不是真的走不动了呢?
就在刚才,他等在小酒馆门外,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声巨响,他心头一紧,心说尚楚也许不想让自己插手他的事情,他也相信尚楚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直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说着什么杀人了,他才觉得不对,冲到里间后看见尚楚手里拿着一把刀,刀锋锐利,在日光灯下闪着寒光,那一刻白艾泽的心跳都停滞了。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一步行动,上前一步攥住了尚楚的手腕。
还好他从首映礼上跟过来了,还好他就等在门口,还好他进来的及时。
阿楚不是莽撞的个性,他不会做出如此丧失理智的事,但万一呢?
仅仅是一个万分之一,白艾泽却连假想都不敢。
当时的情形并不复杂,白艾泽轻易就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没有见过尚利军,但一眼就能看出谁是阿楚的父亲。
是那一群人中,尚楚独独一眼都没有看过的那个人。
他也能看出来,阿楚是真的走不动了。
白艾泽宁愿尚楚任性一点、懦弱一点,雾霾袭来的时候就痛快地下一场雨,把阴郁彻底洗刷干净,再让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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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不识路,尚楚也不给他指路,他们就这么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穿来穿去。
“我重不重?”尚楚晃着小腿问。
白艾泽如实回答:“重的。”
“操!”尚楚笑着往他背上拍了一掌,“有你这么实诚的吗!”
白艾泽托着他的大腿颠了颠:“背得动。”
“那再背会儿,”尚楚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懒洋洋地趴在他背上,手指头在他肩膀上点来点去,“你知不知道,前些天我们年段长来给我做思想工作。”
“说什么了?”白艾泽问。
“要我别考警校呗,”尚楚得意洋洋地炫耀,“我这成绩上警校浪费了,考个重本多给学校争光添彩啊!”
“有道理。”白艾泽说。
“我是不是特厉害啊?”尚楚贴着白艾泽的耳朵,“老师同学都觉得我贼牛逼,青训营那帮人也把我当偶像,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强?”
“是,阿楚很厉害。”白艾泽笑了笑。
“那你是因为我厉害才喜欢我吗?”尚楚又问,声音低低的。
“不是。”白艾泽脱口而出。
于是尚楚笑了,靠在他肩窝笑得像一只吃了糖的小老鼠,笑了片刻后又说:“那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别告诉其他人,不能外传。”
“好,我一定守口如瓶。”白艾泽回答道。
“我有时候也挺累的,”尚楚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我想......停一停,但太多人推着我了,全世界都推着我,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白艾泽喉头一哽,又听到尚楚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我不是生下来就这么牛逼的,哎我说这干嘛,我不是矫情啊,白艾泽你懂吧,我、我就是......有点累。”
“阿楚,”白艾泽背着他穿过一条格外逼仄的巷子,“你可以停一停,如果你累了,我就背着你,像现在这样。”
第69章 相信不相信
距离高考只剩下十多天,教室黑板上贴的倒计时一天揭过一页,很快就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
都说高考就是一场人生战役,班里同学和老师个个都挺紧张的,尚楚同桌随身携带红牛,刷题累了嗷嗷就是痛饮一罐,还把参片当零食嚼,是有点儿整装待发准备奔赴战场的样子。
尚楚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他心态本就稳得很,加上首警预录取资格在手,高考在他看来就跟个随堂小测没两样,照旧晨跑、上课、背书、做题、谈恋爱。
高考倒计时显示还剩九天的时候,尚利军醉够了,于是清醒了。
他这一场酒疯足足发了十天,不知道在哪儿被人打掉了一颗牙,小腿也添了道伤,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后彻底醒了,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他醉酒、发疯、清醒、忏悔、愧疚的无限循环。
尚利军工作丢了,他这人就这样,在哪儿都做不长久,撑死了干个两三个月,领了工资就又故态复萌。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人,做的事儿都不是人事儿,没脸见儿子,于是就把自个儿锁在房间里头,有意避开尚楚。
要不是偶尔夜里能听见他在厕所干呕的声音,尚楚险些以为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世界上了。
尚楚担心他饿死在家里连累自己,有天早上出门前往他门缝里塞了两百块钱,晚上回家发现自己房门口放了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两个卤猪蹄和两个水煮蛋。
尚楚一点没浪费,啃完猪蹄还不觉饱,又去厨房倒了一碟子酱油,就着鸡蛋当夜宵吃了。
他心里告诉自己说这些都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他纯粹是因为不想和钱过不去,绝不是为了尚利军廉价又虚伪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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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下午,尚楚和白艾泽去看考场,两人恰巧都被分在师大附中考试,不过不在同一栋楼。
七八号两天和平时的日子没什么两样,尚楚还是早起跑步半小时,坐公交到附中门口,和白艾泽约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煎饼摊吃早饭,上午考完再吃个午饭,找个奶茶店歇会儿,下午接着考试去,两天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八号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白艾泽在校门边的大榕树下头等他,两人见了面就只顾上傻笑。外头都是翘首以盼来接孩子的家长,他俩笑了半响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末了尚楚问:“完型最后一个空选什么来着?”
“B吧,”白艾泽说,“我选B。”
“操!不能吧!应该选C吧!”尚楚瞪大眼,“那你最后一篇阅读答案是多少?是不是ACBB?”
前边的考生恨恨地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低声说:“能不对答案吗?”
尚楚下巴一抬,极其嚣张地表示说:“不!能!”
周围一圈人纷纷朝他们投来了不满的目光,白艾泽失笑,在引起公愤之前,赶紧拉着尚楚遛了。
白御本来要来接他们,白艾泽说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弄得兴师动众的做什么。两人挤出了校门口,打算先找地儿填填肚子,远远就看见桥头那边有一辆宝蓝色超跑,因为过于酷炫昂贵,引起了众人围观。
尚楚使劲儿眨了眨眼,讷讷地问道:“这叶粟哥的车吧?”
白艾泽:“......”
文盲为什么到哪儿都如此浮夸。
白二公子很想装作没看见,但叶粟一个电话打到尚楚手机上,问他俩出来没呢看没看见车啊就停在桥边等着呢!
尚楚立即表示说看到了看到了,马上就过去。
白艾泽非常不情愿:“我没看见。”
尚楚踹了他一脚:“那你自个儿待着,我走了!”
二公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小蜜桃戴着足足有半张脸那么大的墨镜,一脸不耐烦地抱怨:“怎么那么久啊!我搁这儿等十多分钟了!”
白艾泽皱眉:“不是说了不用接吗。”
“你懂个屁!”小蜜桃啐他,“生活需要仪式感,懂吗小伙子?哥哥给你俩订了个包间,这就送你们过去。”
尚楚还沉浸人生第一次坐上超跑的新鲜感中,闻言一愣,问道:“叶粟哥,什么包间?”
“酒店的情趣包房啊!”小蜜桃一不小心闯了个红灯,单手摘下墨镜,意味深长地说,“高考都考完了,步入成人世界了,不准备弄点儿大人才弄的事儿?”
尚楚耳根一烫,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还没......”
“还没?!”叶粟大惊,从后视镜里朝白艾泽投来了鄙夷的眼神,“老子给你发了那么多压箱底儿哼哈小视频,你现在还没行动起来?”
“视频?”尚楚疑惑。
要不是怕造成交通事故,白艾泽这会儿就冲到前座去把他嘴堵上!
“没......”
“不是吧?”叶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别告诉我你连口技都还没实践过!”
“口技?!”尚楚这回明白了,红着脸操了一声。
叶粟还在循循劝导:“小老弟你这不行啊,你和哥说说,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艾泽别开脸看着窗外,低声道:“闭嘴!停车!”
“包房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尚楚很坚决,“真不去!”
“行,”叶粟哼了一声,在路边停了车放他俩下去,傲娇地表示,“你俩不去我找白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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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尚楚还挺想看看白艾泽那儿的口技小视频的,纯粹就是出于好奇,但白二公子一脸正义,仿佛提到了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就和侮辱了他似的,所以尚楚也没好意思真开口要,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六月底出分,首都本一线切到了548,尚楚考了623,白艾泽考了650,意味着上首警就八九不离十了。
宋尧和戚昭他们也顺利过了线,在首都上学的五六个人约着晚上出去撸个串聚一聚。
他们都是性格外放的,又是在青训营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情谊,许久不见面了也不觉着尴尬,找了个露天烧烤摊就开扯,说了些有的没的,苏青茗问了句于帆考的怎么样,江雪城说于帆老家本一线是529,那家伙好死不死考了个530,刚好踩着线进了!
宋尧说那运气好啊,甭管考多少分,能进首警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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