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爱你
邢青锋刚走进他,就接受到他玩命的抵抗:“你不要过来!脏,太脏了,邢青锋你真脏!”
“你说什么?”第一次被简雨嫌弃的男人怒了,刚才那点儿愧疚心慌荡然无存。
他一把拉住人,将他抵在镜子上:“再说一遍。”
简雨已经是近崩溃边缘,挣扎道:“我说你脏!你真脏!”
第35章 散了吧
邢青锋气极反笑,将人拉到淋浴下,打开凉水就这么冲了下去。
正是春深时节,凉水打在身上,简雨一个哆嗦,他一边推搡男人一边将进嘴的水吐出:“放开我放开我,你疯了?放开我!”
大概过了五分钟,挣扎的人停了下来,匍匐在男人怀里不动了。
邢青锋透过镜子,看到怀中人被冻得脸色发青,唇齿打颤,他心一痛,关掉水将人抱回床上。
没想到刚接触到床,简雨又开始挣扎。
邢青锋被折腾的头都大了,直接拿过被子将两人都包住,滚在地上,这样一来,简雨才逐渐安静。
看着怀中人时不时打寒颤,男人开始后悔刚才的举动:“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还跟我闹,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简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青锋,我们散了吧。”
邢青锋以为自己听错了,松开了点儿人,直视他眼睛:“你说什么?”
简雨也直视他:“我说,我们散了吧,离婚。”
刚才说他脏,现在又说什么散了,邢青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暴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由。”
简雨冰凉的手抚上男人眉眼,在看他又似乎是通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可瞳孔里就只倒影出男人一个人的脸。
“我曾经以为,只要你不说分,我就可以独自撑到永远,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不管多深沉的爱,都会败给痛苦。”
一向充满星星的眼睛里现在是泪花,与其说他一字一句是控诉,不如说他一字一句里都是这么多年深埋的委屈:
“没有一个人是不怕痛的,我也一样,邢青锋你知道吗,我怕痛,十四年前,我跪了我妈一天一夜,两个膝盖都跪得痛成麻木,但我忍着没哭,和你到了瑞典。
“开始和你做/爱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可我还要装作享受的样子去迎合,你不知道我那里撕裂过多少次,去药店买软膏都是整打整打的买。
“我从四楼跳下,在医院整整躺了四个月,没有一个人来问候一句,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爱人都是若即若离,既听不清又看不太远,这些我都撑过来了,昨晚你那么折磨我,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折磨就折磨吧,夜总会过去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来让我伤心?
“我们就这样散了吧,青锋,我很爱你,可是爱怕了。”
邢青锋深深看着他,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两人就这么僵持。
许久他将简雨紧紧搂进怀中,像要融入自己骨血:“不散,小雨,我们不散,十四年都这么过了,我们继续过下去好吗?我发誓再也不让你痛了,真的。
“我会跟他们都断了的,今后我会好好对你,我会好好学做一个伴侣,小雨,我们不散,不离婚,永远不离婚,你不要离开我。”
人有的时候会盲目自信,盲目的认为一个人不会离开,盲目的认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所以才在后果到来的那一刻那么的手足无措。
第36章 声嘶哑
有人说婚姻是场持续后半生的挑战。
熬过了七年之痒,忍过了八年之痛,苦过了九年之储,才能迎来十年之久。
可他们俩的婚姻,承受这些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十四年……
十四年都撑过了啊……
邢青锋,你可知我独自撑了十四年,爱了你十七年,在最后想放手的时候你又紧紧搂着不放。
你不要骗我啊邢青锋,商人要讲诚信,你不能总是骗我,你要是总骗人,小心到最后没人跟你做生意。
这一天简雨在邢青锋怀里哭得很惨,泪水染湿了男人整个胸膛,男人哄着不管用,干脆用嘴堵住。
简雨哭累了,终于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天黑,两人被巨大的砸门声震醒。
邢青锋抓了抓头发暗骂一声“fuck!”,围了条浴巾去开门。
“是谁?”简雨跟在他身后问。
一开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声音哑得还是自己的声音么?
邢青锋揉了揉他头发,一边开门一边说:“估计是顾黎他们。”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顾黎挤进来半个身子。
“姓邢的!你把小嫂子怎么样了?你怎么能带他来这……”
说到一半,看到邢青锋身后的简雨,话瞬间在嘴中兜了个圈:“小嫂子,你没事吧?”
简雨摇头,感激的看着他。
这时从顾黎身后探出只手,一把将前面人整个推进去。
苏磐站到了两人身前。
他先是打量了下邢青锋,然后目光转到简雨身上,从上到下看得仔细。
简雨被他看得发毛:“苏、苏学长……”
他这一开口,苏磐眉头皱得更紧了。
邢青锋侧身挡住他的目光:“看什么?”
苏磐一把抓住男人衣领,强忍怒气:“邢青锋,没你这么折腾人的,赶紧送人去医院!”
邢青锋被说得莫名奇妙:“你抽什么疯?”
“你抽什么疯?!”苏磐反问,一手将简雨拉了出来背对男人。
邢青锋总算看到了,简雨白色睡裤下一片鲜血,他瞳孔猛的收缩。
不等他说话,苏磐又将简雨睡衣撩起了点儿,只见脖子手臂乃至露出的脚踝都破皮淤青。
邢青锋突然想到,他给简雨戴的手脚铐虽然里面都有兔毛,但是简雨挣扎得那么厉害,一定多多少少都会受点伤。
“咳咳……”简雨忍不住咳嗽了两句,将衣服放下:“学长,我没事儿。”
“嘘!”苏磐做了个噤声手势,手印在他额头:“高烧。”
然后来到他红肿的眼睛:“哭得太久了,左眼遭受了二次伤害。”
最后目光定格在他喉结上:“声带可能受了损。”
简雨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盯着他:“学、学长,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苏磐摇头:“具体情况要去医院做检查。”
邢青锋立马拿了件大衣从后包住他:“小雨你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但是幸运女神似乎从没眷顾过简雨,最后检查结果出来,邢青锋都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他拿着报告拍在苏磐桌上。
苏磐推了推眼镜,嘴巴泯成一条直线:“眼睛都有可能哭瞎,声带怎么就不能哭损?”
第37章 命消逝
邢青锋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摔门而去。
简雨住的是单间病房,他高烧不退,睡得迷迷糊糊,手上还挂着瓶。
男人在外面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进去,看到整张脸不正常潮红的人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在他身旁躺下,握住他被吊瓶打得冰凉的手。
简雨惊醒了,眯瞪着看了他眼,往他怀里缩,被他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动,小心回血。”
简雨便乖乖窝在他怀里:“我的嗓子……”
邢青锋沉默,许久才道:“没事儿,咱们不是歌手,不需要多好的嗓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就是变相说他嗓子毁了。
简雨慢慢闭上了眼睛,算了算了,反正左耳也听不到了,歌手的这条路早就毁了,也不怕再伤个喉咙。
这两天邢青锋又恢复了忙碌,不过再忙也会抽空来医院。
简雨安静惯了,康复的日子里没事就喜欢看书。
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书,看得很杂,与其说是在看,还不如说是在打发时间。
清明一过,很快就要到立夏,这湿湿嗒嗒的梅雨季节终于要过去,似乎一切都将从阴转晴。
门外又是一阵吵杂,隐约可见哭闹声。
简雨顿了顿,想着门外可能又在上演生离死别。
医院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人死亡,就他住院的这些时日,这样的哭闹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所以他不喜欢医院。
不喜欢这如死亡一般的白。
奇怪的是,这次的哭闹持续了很久,并且一直在他门口。
“彭!”
突然一声巨响,有什么砸在门上,简雨被惊得一个激灵,手上书本掉地。
“杀人凶手!你出来!躲着算什么男人?你还我老婆!”
“我儿媳啊,我可怜的儿媳,她才二十八岁,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现在她没了可让这一对孩子该怎么活?”
“我的老婆,畜生!你还我老婆!”
“还我儿媳!我们不要你的破钱,我们只要人,我儿媳是在你们医院动手术之后死的,你们医院也脱离不了干系!”
门外的声音一男一女,一唱一和,听得简雨头皮发麻。
“林女士是死于术后感染,当初主治医生就说过,她体虚,需要进行几天住院观察,可是家属非得把她接回去,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一个温和却又自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简雨认得这个声音,是苏磐。
双方又开始新的一轮争执:
“我们接她回去也是经过你们医院允许的,更是经过雇主的允许,你让我们进去,我要进去看是哪个畜生忽悠我老婆去代孕,让她命丧黄泉。”
“让我们进去!”
“你们不开门我们就去找媒体曝光!”
“先生请您先安静,会打扰到别的病人修养。”
“我老婆都被害死了,还管什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