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
“嗯。”江沨飞快折回去,见方沅澧把其他的椅子推得横七竖八的。
方沅澧兴师问罪道:“你给我倒的水呢?”
怎么这么冲啊,跟自己欠他百八十万一样,长大了倒是没以前那么欠,但还是不让江沨好受。
像是只小刺猬,江沨敢动手摸,方沅澧就敢蜷起身子来扎人。
江沨把人扶到沙发上,又一言不发地将菜饭都布好,碗筷递到方沅澧手里,“吃吧。”
无事献殷勤,特别是方沅澧清楚江沨的目的,他捧着碗筷难以下咽。
又听到江沨在絮叨:“吃完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吧,我不知道不能揉。”方沅澧脚肿的有点厉害,“我的责任,我负责到底。”
方沅澧急得想跳脚,江沨凭什么揽下所有责任,最可怕的是,现在的江沨已经不吃自己硬来这套。
形势所迫,方沅澧只好软下态度来,“我真的不用去医院…江总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错没错得,江沨真的不太在乎,但是让他别在方沅澧身上花心思这真的不行,倒是方沅澧这番话,让江沨品出另一番意思,方沅澧是真的不想自己接近他。
追方沅澧这件事,果然还是任重道远。
见江沨不说话,方沅澧以为他动摇了,“江总能不来了吗?”
江沨答非所问,“你最近脚不方便,我送你去医院。”他不能只看到眼下,“等你脚好了,我还能送你去电视台。”
原来江沨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方沅澧无计可施,颓唐地往沙发上一靠,“你就非得包养我吗?有什么意思?”就仅仅为了看自己出丑?
这股无端的委屈,让江沨那句“想要和方沅澧谈恋爱”的已经到了嘴边。
可他又犹豫了,他怕他这一开口,方沅澧哐哐给他两大嘴巴子,谈恋爱,做什么白日梦,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包养的事情是方沅澧提起的,江沨也不敢舍近求远,硬着头皮承认了,“嗯。”
说法是难听了一点,能达到最终目的的话,江沨觉得可以一试。
方沅澧欲哭无泪,谁都明白包养意味着什么,他涨红着脸问道:“你要我陪你睡觉?”
江沨的脸“噌”地红了,臊得他恨不得从沙发缝里钻进去,这事他也就在梦里妄想过,平时自己提都不敢提,所以当从方沅澧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别提有多震撼人心。
就江沨这不要脸的反应,方沅澧就知道他了的回答,方沅澧深吸一口气,“我要是不答应,你能把我怎么办?天天来?”
“嗯。”江沨嗓子里火烧似的发烫,他怕他话一多,兴奋会抑制不住地漫出来。
方沅澧傻了眼了,他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江沨,江沨不但身价长了,脸皮也变得厚实了。
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可偏偏江沨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江沨是怎么腆着脸承认的。
江沨眼中的期许,让方沅澧无法直视,他别过脑袋,软的硬的他都试过了,江沨还是执着于包养自己的事情。
好像没别的办法了,这些年方沅澧已经学会了妥协,他缩了缩脖子。
江沨也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这一刻时间都像是静止了。
直到方沅澧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吧。”
作者有话说:
包了包了
第二十二章
答应的同时,方沅澧就后悔了,什么叫好吧,这又不是去菜市场买买菜,两个人讨价还价,他觉得差不多了,来句好吧。
这种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翻脸,总不能将碗筷一搁,说自己不买了吧,再说了,他俩谁买谁卖还不一定呢,怎么能由得方沅澧做主。
江沨将唾沫吞的咕噜咕噜的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想象方沅澧就这么答应他。
他双手将大拇指捏紧,拳头上下挥舞了一下,在方沅澧跟前左右踱步,眼眸中的兴奋和激动,让方沅澧徒生出一丝错觉,江沨不是在包养自己,而是跟自己求婚成功。
可这样的错觉也就一闪而过,方沅澧胡思乱想着,能报复到自己,居然能让江沨高兴成这样,这得多小心眼儿啊。
略微冷静下来的江沨深吸了两口气,“那我…”
条件还没来得及讲,方沅澧警铃大作,他害怕江沨说出更加过分的话来,只能抢先一步。
方沅澧忙躲开江沨炙热的眼神,看向窗外,“但是我俩得约法三章。”
还没见过被包养的向金主提条件的,但江沨错误的觉得,方沅澧本来就没那么好说话。
人都答应自己包养了,别说是三章,三十页江沨都肯答应。
“你说。”江沨端着嗓子,抑制着自己的颤抖。
方沅澧的脑子现在像是生锈的机器,一转就咔嚓作响,根本注意不到江沨的怪异,他唯一能思考的就是,如何在江沨手里,少吃点亏。
“第一,我不去你那。”方沅澧偷摸着看了江沨一眼,确定江沨没什么大的反应,才接着道,“第二,这事不能让电视台的人知道…”
见江沨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的后文,方沅澧大着胆子说道:“第三,如果江总有其他的人需要我讨好,我恕不奉陪。”
“包养”这件事,电视台的人比谁都清楚有多不正经,大老板的桃色新闻,他们都略知一二。
包养,只有一个比一个玩得花的。
江沨被方沅澧答应的他喜悦冲昏了头脑,委身坐到方沅澧身边,沙发微微下陷,方沅澧胆战心惊地朝后躲了躲。
“那我可以来你这儿吗?我不告诉别人,也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江沨觉得方沅澧的第三点有些多余,本能地过滤掉了。
不去江沨那,就是因为不太想和他太黏糊,方沅澧抿着嘴腹诽,说什么不勉强自己,包养就已经很勉强了。
猜不到方沅澧心里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江沨往方沅澧靠近,还想得寸进尺地提些要求。
“你不想别人知道,那我就送你到电视台的前个路口,接你下班也在那。”江沨习惯了万事以方沅澧的便利为优先。
方沅澧古怪地看了江沨一眼,他不是嫌江沨粘人,他只是觉得,他俩这不像是在包养,像是江沨费了好大的功夫把他追到了手。
方沅澧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寒颤,其实他想不出那么多的法子,让江沨离他远点,他现在只能等着江沨玩腻了,大发慈悲放过他。
他转身盘腿而坐,“随江总的便吧。”
江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接近方沅澧,因为他很清楚,他需要和方沅澧独处,方沅澧心气高,只有和他独处的时候,傲慢和骄傲,才会变成软绵绵的撒娇。
自打有了涵洞的经历,方沅澧越发的黏着江沨,江沨也近乎痴迷他俩的状态。
他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方沅澧成绩好,作业都得写完了,才肯出门,江沨投其所好,邀请方沅澧到家里写作业。
两个人挤在桌子的一面,江沨也没真写,抄几排抄写,就撑着脑袋摸鱼偷看方沅澧。
方沅澧学习认真,能埋头写写算算好一阵,直到感受到江沨热烈的目光,他才会抬头挤兑江沨一句,“你写完了?”
写不写的,开学后也就是被老师骂一顿,还得继续上课,江沨觉得方沅澧比老师可怕,心虚道:“没…”
“没写完你走什么神。”方沅澧伸着脖子去看江沨的作业本,一排大字写得起起伏伏,都没在一条线上,字也是越写越毛躁,到最后几乎快飞起来了。
方沅澧扯过江沨的作业本,“你怎么写得这么难看啊?你们老师都不教的吗?”
班上同学写字都这样,江沨没觉得有多难看,只是跟方沅澧比起来,确实潦草不少。
江沨干笑了一声,“难看吗?”
“难看!”方沅澧就是这么不给江沨面子,又特别爱在江沨面前逞能显摆,“我教你啊。”
方沅澧的字比他的人规矩,老老实实一笔一划地写给江沨看,末了还得意洋洋地问江沨,“看懂了吗?”
这样方沅澧很有趣,江沨毕竟比他大几岁,就像是在看小朋友一样,小朋友想要炫耀,江沨会无条件满足他的愿望。
“没…”他知道,方沅澧的虚荣心还有满足。
果不其然,方沅澧故作生气,“你怎么这么蠢啊,这么简单你都不会。”
说着,方沅澧将笔塞到江沨手里,旋即又握住江沨的手,像是大人在教小孩写字一样。
不一样的是,方沅澧的手并没有那么大,不能完全覆盖住江沨的手,用起力来也很勉强。
他也没有江沨高,只能站起来,伏到江沨耳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很简单啊,就这样…”湿热的呼吸全扑在了江沨的耳边,江沨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他。
方沅澧还不耐烦道:“你看着本子啊,别转头。”
两人艰难地写完一个字,扭曲的样子让方沅澧看了心烦,他不觉得自己教得不行,他还是觉得江沨蠢,气不过抓起江沨的本子,“还是写得这么难看!”
作业本翻动,正好落在封面,上面写着江沨的名字,方沅澧手上一顿,眨了眨眼睛,喃喃道:“原来你名字是这样写的啊?”
他原先以为,江沨的名字就是土了吧唧的“风”,他也不想承认,如果不是因为江沨,他都还不认识这个字。
“啊?啊!”江沨目光沾在方沅澧的脸上,对方沅澧的话也是胡乱应和。
方沅澧批评道:“可是你名字写得也很难看。”说着他已经趴在桌子上,重新帮江沨写了个名字,莫名其妙地评价了一句,“一般…”
“啊?”方沅澧隔得太近,江沨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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