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反应[ABO]
在一片漆黑中,他周遭的痛感逐渐消失。
宋延宁再次晕迷过去。
宋延宁做了个梦。
梦里宋锦还在他身边,温柔的给他裹上围巾。
他恍惚回头,看见窗外白雪皑皑,雪花缓缓落下,窗玻璃上还结着细腻的冰花。
“妈妈?”宋延宁拽住了宋锦的手腕,“妈妈你别走!”
宋锦愣了一下,揉了揉他头发,又恶趣味的捏他的脸。
“小宁怎么啦?做噩梦了吗?”宋锦托着他的脸,笑嘻嘻的搓来搓去。
是梦吗?
宋延宁看着宋锦,眼前逐渐模糊。
“欸欸欸,小宁你怎么了?”宋锦胡乱给他抹着眼泪,“怎么哭啦?谁欺负你了吗?妈妈帮你打架去!”
宋延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只能哭着摇了摇头。
是梦吗?
如果是梦,该多好啊。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黑暗,所有的凌辱,都是一场噩梦而已。
该有多好啊。
他还有温暖,还被人爱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喜欢一个人,都卑微到泥淖里。
宋延宁扑进宋锦怀里,用力的抱着宋锦,用尽全力的呼吸着来自宋锦的温暖。
“别离开我。”
那么多苦楚委屈,到头来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别丢下我一个人。”宋延宁哭道,“疼。别丢下我……”
宋锦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哭笑不得道:“可是妈妈要出去买东西呀,不然怎么给小宁做生日蛋糕呢?”
宋延宁不依不饶的抱紧她,抽噎道:“不过生日!小宁不要生日了!别丢下我!”
可他再怎么喊也没有用。
宋锦还是走出了家门,临走终究是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宁不要怕,妈妈很快回来的。”
宋延宁擦了擦眼泪,想要看清宋锦的脸,然而在半开的门后,在宋锦的另一边,走廊的尽头,宋延宁看到了一个他不该见过的人。
或许是梦中的记忆更为清晰,又或者是他早就失了神智,开始胡编。
他看到了程岚。
十年前的程岚似乎还留着长发,墨发扎在脑后,清秀儒雅的脸庞在冬日的暖阳下好看的紧。
“阿锦走啦!”程岚似乎还冲着他温柔一笑,“小宁要先把妈妈借给我一会儿哦。”
程岚。
宋延宁后退一步。
十二岁第一次见程岚的时候,程岚明明不认识他。宋延宁记得很清楚,程岚一直说那是他们两人的初见。
为什么?
程岚明明认识他啊。
宋延宁遍体生寒,慌张后退,脚底一绊向后摔去。
然后眼前的温馨尽数破碎,他跌入黑暗的深渊。
“哇啊——!”
宋延宁惊叫一声,浑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下一片昏暗,隐约可见房间内摆设的轮廓。宋延宁望向自己的手,勉强能看到十指的轮廓。
他好像……能看见了。
宋延宁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后颈的刺痛,嗓子的干哑以及……
陆云言的信息素的存在。
宋延宁僵硬了几分钟,随即立刻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好像……衣服换了……好像……只是临时标记。
这回宋延宁没有松一口气。
因为他只穿了一件大而松垮的衬衣。
宋延宁:“……???”
宋延宁:“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宋延宁在床上傻了好久,这才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打开了床头灯,下床打算找杯水喝。
他浑身燥热,口渴得嗓子都哑掉。
然而打开灯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两只手腕都缠着红色的丝带。
丝带在他手腕上系成蝴蝶结,长长的延伸到床头。
宋延宁茫然的解开丝带,下床却狼狈的摔在地毯上。
宋延宁从地毯上爬起来,恼火的看了看脚底,然而并没有找到绊倒他的存在。
他是被拽倒的。
他的脚腕上同样系着丝带,末端系在床柱上。
宋延宁一头雾水的去解,结果发现是个死结。
正在宋延宁满头大汗的与死结作斗争的时候,房门开了。
陆云言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他。
宋延宁被刚才的陆云言吓得不轻,当下慌张后退,缩在最远处,丝带拉直。
陆云言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关门落锁,脱下西服扯松领带。
宋延宁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哑着嗓子问:“云言……你……要干什么?”
陆云言手指碰上他被丝带缠绕的脚踝,笑了。
“生日你总得给我礼物吧,小宁。”陆云言握紧了他的脚踝,“我要拆礼物。”
宋延宁知道他为什么口渴了。
他逃无可逃。
第10章 一只兔子
“白天不营业。”穿着紧身背心的男人有着完美的腹肌,声音稳重且低沉。
江域一点儿不听他的,自顾自穿过昏暗的桌椅。他把手里的游乐场门票往吧台上一甩,整个人瘫倒在吧台上。
“大哥,给我一点儿提神醒脑的东西喝!”江域整个人都趴在吧台上,手还不忘紧紧压着那两张游乐场门票。
男人留着短短的平头,给他添了几分凶狠,他蓄了点儿胡子,展现成熟魅力的同时……也十分显老。
男人瞥了江域一眼,转身遮挡了嘴角的笑容,熟练的调出一杯粉红佳人推给江域。
江域:“……”
江域:“大哥,我又不是小女生,给我整个粉红色的干嘛?”
男人笑着揉了揉江域的脑袋,笑道:“你的信息素是桃花味的,粉的。”
江域是个Omega,并且是个智障。
江域二十岁那年发热期,不知道被哪个Alpha标记了,还怀了孕,有了个女儿。
是的,没看错,他不知道自己被谁标记了。
他只知道他因为喜欢对方的信息素的味道,所以迷迷糊糊的主动索吻,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记得。
当时魏怅然听完全过程之后抽了抽嘴角,下了结论:“妈的智障。”
从此江域最讨厌有人拿信息素开玩笑。
江域立刻炸毛,拍桌而起喊道:“江疆!你别以为是我大哥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都说过了!谁跟我提信息素我跟谁急!”
江疆抬手扣住江域后颈,笑眯眯的贴近江域,嘴唇几乎贴上江域的唇。
“我是江家收养的哦~我亲爹姓姜,生姜的姜,我们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江疆指尖摩挲着江域的后颈,“所以我对你干什么都可以呢,弟弟。”
江域发出一声慌张的惊叫,后退几步跳到了远处的桌子上,蹲在桌子上护住了自己的后颈。
略长的卷发炸了毛,像只受惊的猫。
“我我我我警告你啊江疆!姜家早就没了,我说你是我大哥就是我大哥!”江域把夹克领子竖起来,拉链拉到顶,“再说我孩子都有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江疆看了看吧台上的门票,挑眉道:“我也可以当江宝儿爸爸啊。”
江域一脸见鬼:“她都叫了你六年大伯了啊!”
江疆始终笑眯眯的:“现在改也来得及。”
江域:“……”
这男人该死的好看,居然还有些心动。
江域磨磨蹭蹭的坐回吧台,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你信息素好闻吗?”
江疆立刻脱掉了背心,笑眯眯道:“事不宜迟,给江宝儿造个弟弟妹妹吧。”
江域红了脸:“滚蛋啊!”
“老大去哪儿了啊!”江域疯狂转移话题,头也不敢抬,低头喝着鸡尾酒。
江疆笑得灿烂,再次揉了揉江域的脑袋:“你先说你跟老大说了些什么?”
江域长长的叹了口气,挠头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本说好了由我把陆云言宋延止和魏应然宋延宁凑到一块,结果——”
江疆:“……老大自己干了。”
江域点点头:“宋延宁突然发热期,说好了不做啥,结果老大又突然要我把陆云言引回去!说好了只是做戏,结果——”
江疆变了脸色:“草,老大不会标记小宁了吧?!”
江域狠狠捶了下吧台:“可恶啊!老大居然临时标记宋延宁了啊!你是没看见陆云言那张臭脸,我他妈的,老大也太不是东西了!”
江疆眉头紧锁:“所以你干了啥?”
江域喝了口鸡尾酒,拍桌道:“我当然看不下去啊!我把宋延宁的情况添油加醋、有多惨说多惨,全都说给老大听了!”
江疆:“……”
江域甩了甩额前的卷发:“我还骗他这都是他的错,应该道歉。”
江疆:“……老大会当真的。”
江域:“我知道啊,骗得就是他,谁让他干什么总是不告诉我一声。”
江疆沉默良久,眼皮跳了三跳。
“江域啊……你完了。”江疆捂脸,“老大被你骗去翻垃圾桶了。”
江域一口鸡尾酒喷了出来。
江域:“……我凉了。”
停车场保安老张最近很倒霉。
两辆豪车在他当值时间内被毁了,他被领导骂了一顿,然后从保安改成了校园环卫。
除了味道奇怪点儿,平时开着垃圾车倒垃圾桶就行。
老张随遇而安,然而刚干了三天,他就看见一个贼帅贼帅的小伙子,在停车场的垃圾桶里翻来翻去。
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