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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

作者:不认路的扛尸人 时间:2020-11-09 01:06:44 标签:短篇 破镜重圆 年上

  ——您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他的那些好,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他也喜欢我,像我喜欢他一样,那么那么那么那么地喜欢。
  她一直觉得疑惑,因为在她看来,耿介对南津的喜欢简直是毋庸置疑的。连这种喜欢都不够,那南津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
  钟桐却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耿介死了,南津会怎么样?”
  华姨苦笑了一下:“那大概也活不成了。”
  “那如果南津死了呢?”
  华姨刚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答案,只是徒劳地张了下嘴,便又慢慢闭紧了。
  钟桐微笑起来:“您想知道答案吗?”
  华姨皱眉头微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南津想知道。”钟桐说,“但他又不想知道。”
  华姨彻底皱起了眉,钟桐给了她一个请放心的笑:“想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耿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没有来骚扰我了。”她甚至开了个玩笑,然后看着华姨说:“我猜,这大概是为什么南津突然自控力几近崩溃,以至于临时要约我的原因吧。”
  华姨当场就给耿介打电话,谁知竟打不通,这实在不应该。钟桐不明就里地看着她。拨了三次之后,依旧不通,华姨的手有点抖,转而找到了秦烈的号码。
  “他呀,跑山上当和尚啦!”秦烈看好戏似的,依照惯例表达了自己的嘲讽,随即又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他叫我照顾南津,可我现在打不通他的电话。”华姨努力镇定下来,一句话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秦烈为着南津笑话了耿介这么多年,自然也意识到这事儿背后的严重性,先是郑重地问:“南津出事儿了?”
  “没有。”
  秦烈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匆忙地跟华姨解释:“他昨晚连夜出城了,好像去找净远大师了。我现在赶过去看看,你把南津安抚好,别再出什么事儿。不管怎么样,那是耿介的命根子,你可得守好了啊,他比耿介自己还金贵呢!”最后这句话说的,简直含嗔带怨,满是恶狠狠的无奈。
  华姨猛地站起身来,要立刻回到南津身边去。
  钟桐分明看到华姨开门时手还在抖,但在南津面前,她没露出一点马脚,言笑晏晏的,还转过身来跟自己道谢。
  这就是耿介给南津挑的人。
  钟桐忽然间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慨,柔声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哎。”华姨应了声。
  两人同来时一样叫了出租车,这会儿雨大,等了好半天才等来一辆,华姨冲南津抱怨:“得弄辆车才行,这也太不方便了。”南津太敏感了,华姨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调动全部精力来应付他,不叫他发觉异样。
  好在南津精神不太好,一直没有怎么注意华姨。等出租车到了家门口,他一下车,忽然顿住了身形。
  华姨心中一紧,问:“怎么了?”
  南津摇了摇头,华姨这心才刚放下一点儿,就见南津走了没两步,突然转身冲了出去,伞也顾不上撑。华姨心都要跳出来了,大叫他的名字,只见南津冲到一辆黑车跟前,二话不说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他站在大雨里,这一会儿时间,浑身已经淋得透湿,面色苍白地盯着驾驶座里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第14章
  李旌阳被南津盯得发寒,听见他嘴里着重咬着的那个“你”字,心想耿介的宝贝,秦烈不放心,最后却叫他来遭这个罪,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华姨匆忙跟过来替南津撑伞,看见李旌阳,先就叹了一口气,知道瞒不住了。南津对关于耿介的一切都异乎寻常地敏感,秦烈不该多此一举。
  说到底,在秦烈这样的人心里,华姨再怎么也就是个保姆,总归不那么让人放心。他得知大雨导致山体落石的消息后,立刻就叫李旌阳过来看着南津。他不是担心南津,而是怕万一有个好歹,起码得顾着最坏的打算,但凡出了事,立刻就能把人送过去。
  李旌阳还在想方设法地圆话:“听说你昨天不是很舒服,耿介不放心,我顺道……就过来看看你。”
  然而南津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他直接拿出了手机,给耿介打电话。
  华姨打了三遍电话都没人接,这才重视起来,南津却连三声“嘟”都听不得,扭头去看华姨。说是看,目光锐利得可以用摄人两个字来形容。华姨没料到他的反应这样快,接着李旌阳的话解释:“他去山上见净远大师了,大雨封了路……”
  李旌阳在一旁附和:“对对对,他回不来,叫我来看看你。”
  然而南津却将华姨脸上的一丝惊慌看得极为真切。通话仍没有人接,他连忙音都没有等到就掐断了通话,直接拉开车门,进去之后立刻锁死车门,将华姨拦在外面。
  华姨了解他,他也了解华姨。这种时候,让华姨跟着他,也不过是留着耿介划在他身前的一道安全栏而已。
  李旌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大动脉。寻常人或许还要迷糊一阵子,没那份性命遭劫的警觉性,李旌阳却是立刻就举起了手,一动也不敢动。
  “我要见他。”南津在他背后阴沉地说,“开车,快点。”
  李旌阳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在此等威胁下,没有什么风骨可言,立刻就发动了车子。他只是疑惑,南津哪里来的动机做这样的事,就因为耿介的电话打不通了?他们自己还没确定耿介的安危呢。
  他当然无法理解,他是个商人,做决定之前先要看清形势、评估风险。但南津是耿介的爱人,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南津都不能接受。
  “放心,只是一支钢笔,还不够要你的命。但我找自己的血管向来找得很准。”南津威胁完人,就松开了手,沉默地坐在后座上。
  李旌阳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让华姨上车了,但凡后座再多一个人,他这主意就打不成。可现在偏偏就他一个人待在后头,手里还有支要命的钢笔。
  “你这是干什么,怪吓人的。身上都湿了吧,我把空调给你调高一点。”
  “你要见耿介,难道耿介还能不见你么?没必要这样。”
  “你说一声,我巴不得把你送到耿介跟前呢,你是不知道他这些天啊,人样儿都没了。”
  李旌阳一边开着车,一边假意轻松地与南津周旋。南津没有搭理他,但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耿介真的出事儿了,他不觉得李旌阳会在意他的生死。
  快驶进山道的时候,李旌阳有点着急了,故意试探道:“哎,这路怎么走的。我开一下导航。”说着就要靠边停车。南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阻止道:“直走。不用停车,我告诉你。”明明车里已经够温暖了,他的手指还是冰得吓人。
  李旌阳在心里吐槽,不是说平常连门都不出吗,怎么还能带路,难道耿介跟人约会还总往这山坳坳的和尚庙里约吗?
  其实南津就跟耿介来过一次,是在南津考上大学那年,耿介带南津过来还愿,小住过几日。
  耿介跟净远大师那点交情还是从耿老爷子那儿来的,从前这两个人对弈,他就在一旁看着。净远大师比耿老爷子年纪还大,两人算得上半个知交。之所以算半个,是因为耿老爷子沉浮于宦海,而净远大师却逍遥于世外,若不是棋力相当,再找不到更好的对手,他们两个也不会成为好友。
  耿老爷子不在了,耿介就成了坐在净远大师对面的那个人,那几日南津就在一旁看他们下棋。其实耿介有点把人带来给净远大师看看的意思,原指望听些顺耳的话,但偏偏净远说话不那么好听,耿介不高兴了,后来就再没带南津来过。就那一次,南津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路。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不然也拿不到这样高的学位。
  但他没想过故地重游,会是这样的情形。
  虽下着大雨,山门处也挺热闹,消防车、救护车停了好几辆,穿着搜救服的人三三两两的往回走,明显刚结束一场行动。
  南津有些呼吸不畅,李旌阳跟在他后头给他撑伞,看这样子也有点吓着了,问路过的人:“怎么了?”
  那人匆匆答了句:“山上落石,死了个人,还在上头呢。”说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南津腿一软,差点磕在地上,叫李旌阳一把捞住。他干脆把伞丢到一边,腾出一只手给秦烈打电话,冲南津喊:“哎你别跑——操。”
  秦烈嗓子都哑了,不耐烦地问李旌阳:“小祖宗又怎么了?”
  “你在哪儿啊?耿介在哪儿啊?”李旌阳站在雨里,抬手抹了把脸,认命地去追南津,大声冲电话吼,“我他妈,祖宗往上跑着呢,操,老子看见你了,那不会是——”
  秦烈也瞧见南津了,他惊得差点没从台阶上跌下来,连忙跑下来:“你怎么来了?”
  南津攥紧手里的钢笔,好似那是他唯一的生命源泉。他压根没注意秦烈,而是盯着被秦烈抛在身后的医护人员,准确说,是看着他们手上抬着的担架,几不成声地问:“那是……谁?”
  秦烈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竟不太敢再看南津似的,声音沙哑道:“耿介让我问问你,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他仰头吸了吸鼻子,“不过没关系了,正好,反正你想要的不就是自由……”
  这一会儿的功夫,李旌阳几步赶上来,刚好从后头一把搀住南津,差点没搀得住,还好秦烈反应过来,赶紧搭了把手。
  两个大男人架着一个瘦弱的南津,竟感觉人沉得直往下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下去,与他们擦肩而过,南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努力偏头去看,一直到看不见了,忽然就从嘴里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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