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豪门走丢的小少爷之后
江谣推他进门:“搞快点儿,外面又下雨,水都漫到屋子里了。”
天台上头的下水道弄得不是很好,积水在外面已经漫过了脚背,还有一些都漫到屋子里来。
吃完饭,江谣拖了地,给小辞把书包弄好,先送他去学校,在自己去学校。
黎明小学跟小区中学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江谣每天都要多走一倍的路,才能到班级。
他总是来得最晚的,身上也是最湿的。
好在雨鞋比较靠谱,没把鞋子弄湿。
教室门窗关的死紧,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水臭,没干的头发,没干的衣服,还有人偷偷脱了鞋,鞋里散发的脚臭。
江谣眉头拧了起来:“核武器啊这是。”
四毛鼻孔里塞着两团餐巾纸:“是生化武器。”
江谣走到后门,直接把门踹开,然后又不顾全班人的目光,把后面的六扇窗户全打开。
外面的水雾进来,冲散了后排的臭气。
早上领读的学习委员开玩笑道:“江谣,你干嘛呢?”
江谣没好气,把书包摔桌上:“臭没闻到啊?”
前排一个斯文的男生嘀咕:“开窗冷啊……雨都飘进来了……”
江谣猛地踹了一脚他的桌子,那男的浑身一抖,连忙闭嘴。
学习委员也不敢再说话,他们班是怕了江谣了。
四毛嘿嘿一笑:“哥,不愧是你。”
江谣虽然成绩好,但是脾气也大,同班三年,谁都知道他不好惹。
学校里就没有人敢跟他对着干的。
班里同学有异议,找班主任苏老师也说不上理。
人家江谣考年纪第一,学校就指望他考清华北大了,你有本事分跟他一样高,你就有理了。
早自习,被江谣这么闹一通,班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再加上接连两节数学课,两节思政课,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第四节 课一下课,铃声一响,所有人的脑袋都一起砸到了桌子上,饭也不吃了,就想把吃饭时间省下来,连着午觉睡足足一个半小时。
江谣昨晚喝醉了睡得早,现在不困,就拿出试卷来做了两张。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连成雨雾的意思,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世界,像江谣灰蒙蒙的人生。
捱到下午,五点半下课铃一放,不住校的同学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
江谣看了眼外面的雨,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雨伞,准备往黎明小学走。
后门,杜小朵的扫把被范甜抢走,她的头发被范甜一把抓住,头上别着的蝴蝶结被凶狠的扯了下来,杜小朵梳的光整的头发瞬间乱成一团。
她闷声不喊痛,范甜给自己跟班姚梅使了个眼色,姚梅和另一个女的一前一后把杜小朵给夹在中间。
“婊.子,谁让你戴蝴蝶结的,上次我不是说过,你带这个丑死了吗?带给谁看?”
杜小朵低下头。
“说!”
啪!
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
杜小朵的脸歪到了一边,发丝凌乱,红肿一片。
猛地,下巴又被人掐着抬起来,范甜魔鬼似的美丽脸蛋,落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画着精致的妆,五官因为厌恶和嫉妒扭曲到了一起。
“我让你给江谣的情书给了吗?”
“给……了……”
姚梅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份被撕成四份的情书,杜小朵脸色惨白,唇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
范甜用纸片拍了拍她的脸:“给了?贱人,说谎好玩儿吗?”
杜小朵:“我……我不敢……”
情书是姚梅找人写的。
却不是以范甜的名义,而是以杜小朵的名义。
内容当然也不是什么少女怀春的诗句,全都是各种下流的词汇和描述成年人性.爱的粗鄙之言。
“干嘛呢我的甜甜姐。”老胡忽然出现,勾住范甜的肩膀,斜眼瞥向杜小朵:“又谁惹你不开心了?”
范甜翻了个白眼:“你手拿开行吗?”
老胡看着杜小朵,她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躲在角落里谁也不看。
脸是肿的,头发是乱的。
老胡:“消消气嘞范甜,一会儿江谣就出来了。”
范甜:“没心情见他。”
老胡连忙看一眼窗外:“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范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胡摸出烟,点了一根咬上:“刚看见辉哥在校门口等你,还不去?”
范甜理了理头发:“明天给我带杯牛奶。”
老胡拍了她的屁股一下,“那你倒是给我钱啊。”
范甜瞪他,这一眼,到有了点儿娇羞的意思。
杜小朵抱着书包:“谢谢……”
老胡叹了口气:“你说你倒霉呢,你怎么老被她堵着?”
杜小朵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拿起地上的扫把,小声解释:“今天我值日……”
老胡:“范甜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干脆去班里,让江谣陪你一块儿,免得她杀个回马枪。”
杜小朵摇头:“她是因为……”
老胡:“我知道。”
杜小朵重新梳好头发,站在教室后面擦黑板。
老胡把江谣的伞拿过来:“就这样,我看你还是陪着你女神吧,不然你的范甜好妹妹一会儿跟她的辉哥亲热完了,少不了回来找杜小朵麻烦。”
江谣寒着脸,“她有完没完?”
老胡乐道:“这叫什么,这叫做你的情债,你得自己还知道吗。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一张小脸被打的。”
他从口袋里把那封被撕碎的情书塞到江谣手里:“喏,看看这个,够黄够劲爆。”
江谣不耐烦的把它揉作一团:“我还要去接小辞。”
老胡:“你一天不接又不会怎么样,我帮你去接。现在是你表现得好机会,英雄救美,杜小朵还不倒在你怀里任你处置?”
江谣踹了他一脚:“滚!”
五点半,校门口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四毛的自行车嘎吱一声在小辞的前面停下,拖下雨披,车上的不是江谣,是老胡。
老胡趴在自行车前头:“走,今天我接你。”
小辞冷淡地看着他:“哥哥呢?”
老胡:“你哥现在给公主做骑士呢,来不了,我送你回家,他晚点就回来了。”
小辞从书包里拿出伞,撑开:“我自己回去。”
老胡:嘿,这小子,江谣不是说他没伞吗,这伞从哪儿冒出来的?
“别闹了,小辞,我送你回去,这么大雨你怎么走啊。”
小辞甩开他:“我自己走。”
他走进雨幕中,叼都不叼老胡一下,把老胡气着了:“妈的,小王八蛋,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谁他妈来接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个儿走吧你!”
老胡长腿一跨,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六点半,天越来越暗,江谣回到家,没看到小辞,放下书包的动作缓了片刻。
“小辞?”
家里没人回应。
“操!”
江谣抓起伞,拔腿就往外跑。
老胡正在卫生所前台写作业,窗户猛地被人拍的震天响,他打开窗,浑身湿透的江谣出现在他面前:“我弟呢!”
老胡心里咯噔了一下:“小辞没回家?”
江谣狠狠地盯着他:“不是你去接他的吗!”
老胡:“啊……他,你弟不让我接啊,我让他上车他不上,说要自己走回去,没回家吗?”
江谣猛地踹了一脚墙,墙灰哗啦啦的掉,他转头走进雨幕中,老胡慌了:“江谣!江谣你去哪儿!”
去黎明小学的路上,有一座桥,有一条河。
这条河的尽头是钱塘江,往年夏天有小孩儿下河洗澡,直接被冲进了江里,连尸骨都捞不回来。
江谣心里打鼓一样的跳,耳膜被雨声震的发痛,老胡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两人伞都来不及打,就冲到了黎明小学的门口。
没有人。
江谣转而去班里,空荡荡的,椅子都翻在桌上,值日生也没有。
办公室的老师也走光了,保安提醒他们俩,学校要关门了,赶紧出来。
老胡开口:“江谣,说不定你弟是去同学家玩了,你别着急。”
老胡又说:“他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再说,下这么大的雨,他肯定找个地方躲雨去了。”
老胡还说:“江……”
江谣转过身,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猝不及防,老胡跌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江谣,江谣漂亮的一双眼睛泛红,冰冷地恨意穿透了他的骨髓。
雨不停的砸在两人身上,老胡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比身体还要寒。
“江谣……我……”
江谣冷冰冰地开口:“你跟他说什么了?”
老胡从地上爬起来,道歉:“我说你跟杜小朵在学校里做值日生……”
江谣揪着他的领子,嘶吼:“你他妈跟他说什么了!”
老胡:“我……我就说你要陪女的,不能来接他……”
江谣狠狠把老胡推开,老胡拽着他的手:“江谣……”
他声音颤抖:“对不起……”
马路上车来车往,飞溅起的泥巴水洒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界线。
打伞的路人匆匆走过,偶尔有抬头的,诧异地盯着他们。
忽然,雨中的伞密集的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江谣空荡荡的脑子里,听到了锐利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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