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豪门走丢的小少爷之后
江谣:“看过了,挺好的,没缺胳膊断腿。”
老胡疑惑:“你不是很想他吗, 要不然一会儿人少了再去说说话?”
两人望去, 围绕在陆雪时身边的人非富即贵,还有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堵的一丝缝隙都没有。JTDJ
老胡见江谣没有想上去的意思,坐在椅子上感慨:“你说这小子,混的还挺不错的哈。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我都没敢认。”
江谣闭上眼睛, 老胡随口一问:“你眼睛不舒服?”
他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哗哗”水响, 江谣收回手, 水龙头自动关闭。
他擦了擦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脆弱的脸,因为吐过的缘故, 江谣的嘴唇在他毫不客气的蹂.躏中变得殷红,舌叶藏在微微开阖的唇瓣里,泛着点点水光。
紧接着,他忽然用手捂住嘴,水龙头继续“哗哗”作响,将他的喘息声和咳嗽声一并遮盖。十指交错捂着嘴,遮住了半张脸,指缝间的液体缓缓滑落,滴入了水池中,双眼紧闭,因为空气稀薄,肺中剧痛的缘故,眼眶泛起了红色,再睁开眼时,睫毛上也挂着点点泪珠。
江谣吐过之后感觉胃里好受了些,双手撑在洗手池上,又等了会儿,面色好看些,他才出门。
燕归康站在门口等他:“你没事吧?”
江谣一抬头,眼眶通红,他诧异:“没事,多谢关心。”
燕归康身体不着痕迹地停顿一下,笑道:“刚才看你脸色很差,就跟过来看了下,你胃不好?”
江谣:“老毛病的,吃不了好东西,劳碌命。”
燕归康:“你的小毛病真的挺多的,我们认识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出了两次状况了。”
江谣同他开玩笑:“让你看笑话了,我的错。”
燕归康:“既然是你的错,你就没什么想表示的吗?”
江谣立刻顺杆子下:“请燕公子吃顿饭如何?时间你定。”
燕归康这才满意了,和他并肩从走廊里出来。
江谣用手抚平了胸口的衣褶,把领带扯松了些,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包装十分简陋的药丸,直接吞进嘴里,也不喝水,就干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从舌根蔓延开来,让江谣的鼻子皱了皱。
燕归康乐道:“你吃药不喝水吗?我还以为你不怕苦。”
江谣颇为尴尬:“没看见有水。”
燕归康在侍从那儿端了一杯柠檬水:“喝点儿?”
江谣讨厌酸的,也讨厌甜的,但是不讨厌酸酸甜甜的。
用老胡一句话来说,就是难养,比豌豆公主还难养。
燕归康不知道这么回事儿,江谣也不愿意扫他的兴致,毕竟他还得靠燕归康这条人脉,让铭星珠宝入驻久臣百货。
他勉为其难的喝了口,其实就在杯子边上抿了一下。
饶是如此,柠檬的酸味也通过他的舌尖准确无比的传达进了他的大脑,江谣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这下是又酸又苦,符合他的心境,也像是嘲笑他的下场。
江谣放下杯子:“燕公子,这边聊。”
燕归康看江谣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顿时跳了一下,看那架势,恨不得抖一抖屁股孔雀开屏了。
两人还没坐到沙发上,有人就先靠上了。
沙发位置不宽,刚好只能容纳一个人。
面对面放着,中间有个小茶几,显然是给客人谈天用的。
陈公子的宴会虽然是拍卖做慈善的,但也有挤破脑袋进来不是拍卖,而是来扩大交际圈。大厅里安置的这种沙发,就是安排给这些人。
比燕归康更早坐到沙发上的是个清秀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精英气质,燕归康仿佛和他认识,开口道:“沈念,这是我先看上的位置。”
沈念睁开眼看着燕归康,点头示意:“喏,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你屁股这么大,要坐两个啊?”
燕归康脸一红:“这儿还有我朋友。”
沈念这才把视线放到江谣身上,只停留了几秒就挪开了,这位小少爷恐怕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比起燕归康的世家弟子脾气不遑多让,开口就是命令:“那你带你朋友去那边坐啊,一会儿我跟雪时要坐这儿。”
燕归康:“你任性也有个度吧,这又不是沈家。”
沈念兴致缺缺:“你才是有个度吧,麻烦你泡妞去别处泡,别耽误我时间。”
燕归康脸色一僵,连忙看向江谣。
江谣吃过这张脸带来的福利,当然也得忍受这张脸给他带来的麻烦。
他摆手:“没事,去其他地方吧。”
燕归康跟沈念两人,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江谣比他们大个六七岁,实在是懒得跟这些小孩儿一般见识。
况且,他刚才还从沈念口中听到了“雪时”两个字,这是小辞原来的名字,他估计这位沈念恐怕是小辞后来结交的新朋友。
想到这里,江谣心中感慨了一番,滋味万千。
以前小辞教什么朋友他都知道,那些小孩儿天真淳朴,也不像沈念这种,一看就是个金窝银窝里长大的小娇娇,砸钱砸出了一身名贵的气质。
江谣和这些人格格不入,能让一时就让一时,更何况,他现在暂时不想见到小辞。
燕归康还没走,沈念就转过头,欣喜地喊了一声:“雪时!这边。”
江谣抬脚,“走吧。”
燕归康却不想走了,难得见到陆雪时,就算是刷个脸也在陆雪时面前混混眼熟。
江谣走了两步,发现燕归康没跟上来。
燕归康伸出手跟陆雪时相握,江谣看着这一幕,胃更痛了。
燕归康介绍完自己,灵机一动:“对了,还有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江谣没走几步就被燕归康热情的拉了回来。
他黑着脸,心想天道轮回,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陆雪时面色淡淡的看着江谣,燕归康介绍道:“这是江谣,铭星珠宝的老板,刚从国外回来,你没见过吧?”
如果江谣人生中的尴尬程度分个三六九等的排序,眼前这一幕,无疑可以问鼎第一。
陆雪时半天都没动静,沈念开口:“你们认识?”
江谣忽然先发制人:“不认识!”
他喉咙一动,心下有些酸涩。
与其等小辞先开口否认跟他认识,还不如自己先开这个口,免得到时候弄得双方都不好看。
灯光下,陆雪时的脸色更加白,不过他本来就白,也看不出什么。
江谣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但是后悔也说了。
他发现,遇到现在的小辞,他似乎有些无力应付,再也没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
江谣的视线又落到了沈念身上,沈念仿佛很黏着小辞,不太搭理他跟燕归康,三句话两句半都是围绕着小辞转的。
从他一些零碎的话中,江谣能听出来,沈念是小辞的大学同学。
沈念故意只挑大学的时光说,好让燕归康跟他这两个不识趣的混蛋赶紧滚。
十个混蛋里基本有九个是识趣的,还有一个就是燕归康。
他偏偏要跟沈念对着干,不但不走,还堂而皇之的坐下。
这么一来,唯二的沙发都被占据了,江谣跟陆雪时都只能站着。
沈念有些恼怒,侍从当然不敢让陆雪时就这么站着,立刻又添了两个沙发过来。
他到挺会看眼色行事,江谣的沙发离燕归康最近,陆雪时的离沈念近。
江谣要走的念头被打消,看到这个沙发,鸵鸟式的安慰自己:来都来了,急着走干什么?
而且沈念滔滔不绝的讲着他跟陆雪时大学里遇到的事情,这让江谣很感兴趣,在他看不见的几年,他弟到底是怎么成长的?
小辞不肯跟他说,他还不能坐下听了吗?
听时,江谣又觉得落寞:他当哥哥当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独一份了。
江谣坐下,燕归康心下满足,把身子一歪,偏向江谣。
沙发又靠的近,如此移开,就跟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一样,亲密无间。
时至今日,江谣也不会分辨男人对他的殷勤是好是坏,神经粗的一如当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一幕落到沈念眼中,就坐实了他心中所想,这个燕归康果然是“泡妞”来的!
陆雪时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江谣目光连忙跟上,很快又收回来。
到了拐弯处,他叫住了一个侍从,指了指燕归康的沙发:“这沙发缺了个角,是坏的。”
侍从惊讶:“先生,不会的,我们都提前……”
看到陆雪时黑如锅底的脸色,侍从把话吞了回去,改口:“需要换一个吗?”
陆雪时点头,随手一指边上的沙发:“换这个。”
侍从看了眼上面还有脚印的沙发:“这……不好吧。”
陆雪时:“擦干净不就行了。”
侍从知道他的来头,不敢不从,只好拿餐巾纸擦了擦。
陆雪时吩咐:“五分钟之后送过来。”
这头,沈念盯着江谣,不得不承认江谣确实有点儿资本。
单看年纪看不出多大,好像和他们也差不多……
只是看谈吐和说话方式,沈念就不敢恭维,年纪轻轻的,跟个老头子似的,说话一板一眼,活像个明清时期的老太爷。
大清都亡国两百年了!
沈念忍不住一乐,便觉得燕归康是个只看脸的肤浅之人,什么货色都能下口。
陆雪时回来,坐在原来的位置。
四人坐在一块儿,说话的却只有两人。
沈念跟燕归康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让江谣没有一点儿兴趣。
只有沈念提到陆雪时的时候,江谣才会放下茶杯,身体稍稍挺直一些,听得颇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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