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感觉像是有一阵细碎的电流滋啦响起来,从林初时的半边身体窜过。
林初时抖了一下,也不知道反应为什么那么强烈,麻得他差点手一松,把男人就地扔下。
好在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又含混地说了一句在兜里。
林初时一僵,但看人意识不清的模样,也只好强自镇定,去摸他裤兜,先是右边口袋,摸了个空,然后是左边,因为在身体的另一侧,动作有些不方便,林初时不得不左手把人扶稳,整个人半倾身,伸出右手去掏男人的裤兜。
姿势有一点奇怪,林初时脊背微微发麻,好在裤袋不深,卡也很好找,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初时松了口气,摸出卡来的时候,手心居然都有点出了汗。
终于进了公寓大楼,然后又是刷卡上电梯,按下楼层,出电梯之后,林初时照着男人说的,把人扶到家门口,输入指纹,解锁开门。
公寓明显是单身户型,一眼能看清格局,进入玄关之后,就是宽阔的客厅,连着开放式厨房,以及一个小型吧台。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呈弧形,往外能看到金融街和国贸的高大建筑,此时仍然闪烁着灯光。这里地处CBD,寸土寸金,只是这么个户型不算很大的公寓,恐怕也不比郊区的一栋别墅便宜,聂寒住在这里,大概是因为离工作的地方近。
房子是跃层,楼下视野开阔,一看就没有单独的房间,楼上大概才是卧室,林初时看了眼楼梯,心里简直想哀嚎。
但也只能任劳任怨,吭哧吭哧地把人扛上楼,等终于把人扔到床上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出了半身的汗,累得个半死。
他看着倒在床上,好像已经睡死过去的人,有些想要磨牙,但见对方身上仍穿着西装衬衣,脖子上的领带都没松,又觉得实在有些难受。
忍不住就又多事起来,帮人脱掉鞋袜,然后一条腿跨上床,俯**帮男人解开领带,衬衣纽扣也松开两颗,男人果然无意识地松了松眉头。
这样应该能好睡一点了吧?
林初时觉得自己真的是仁至义尽了,正要直起身,准备下床去。
男人却突然在此时翻了个身。
林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阵旋转,一只手臂横过来拦住他,紧接着他就目瞪口呆地,眼睁睁看着男人把自己压在了身下。
林初时看着男人贴在自己颈边,近在咫尺的脸:“……”
“喂,你醒醒,我起不来了……”
他又伸出手,试图推了推,没推动。
醉后的人身体格外沉重,林初时试了几次,也没把男人推开,反而对方被他惊动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喉结滚动似的声音,男人皱着眉,声音模糊不清地说:“……别动……”
压住自己的肉体却是坚如磐石,动也不动。
林初时动弹不得,说又说不通,无语之余,也真的觉得很累很困了。
身下的床垫又格外有吸引力,他瞪着眼前的男人,渐渐困意上涌,眼皮沉重。
他模糊地想,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再走好了。
这样想着想着,至于什么时候真的失去意识的,他也不知道了。
隔天,林初时醒来时,觉得身上一阵酸痛,还有些莫名其妙,等睁开眼,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室内环境时,更是大吃了一惊。
随后记忆开始回笼,他很快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
……自己这是在聂寒床上睡了一夜吗?
他猛地转身,床上并没有别人,这才莫名地松了口气,同时又忍不住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他昨晚干了些什么啊……?
他昨晚没干些什么吧……?
林初时仔细回想了昨晚的一切,虽然知道聂寒一个醉人,自己也睡死过去,不太能发生什么,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衣服乱糟糟,睡出了一身的褶皱,但还好还好,至少还在身上。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水声,林初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室内配有单独的浴室,由一面磨砂玻璃隔开,此时里面正有人在洗澡。
林初时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谁之后,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半吊不吊地悬在了心上。
靠……这种一夜情之后发现约炮对象还在,并没有从眼前消失的迷之尴尬感是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却还盯着那块磨砂玻璃,没有挪开。
透过玻璃,男人的身型若隐若现,隔着层磨砂和水雾,看得不甚清晰。
水声停下了,四周蓦然安静,林初时却仿佛被惊醒似的。
他慌张地背过身扭开头,下一秒便听到推拉门响的声音,然后是湿哒哒的脚步声,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林初时脊背都绷紧了。
身后的男人好像也微微顿住,而后出声:“你醒了?”
……为什么连第一句话都充满了事后问候的感觉?!
林初时发誓,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涯里,这大概是目前为止他觉得最尴尬的时刻了。
林初时做好心理准备,努力调整面部表情,回过头,正要扯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结果眼前闪过白花花的一片——
靠,这人没穿衣服!
聂寒只在腰间搭了条浴巾,甚至水也没擦干,水滴从他的锁骨间滑落下来,沿着胸前流畅利落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下滑落到被浴巾遮盖的位置。
……靠,身材太好了吧!
大概是林初时脸上的僵硬和呆滞太过明显,聂寒微微一顿,然后转过身,重新进了浴室。
半分钟之后,他穿了一身浴袍出来。
“我平时一个人住,”男人说,像是在解释,“没注意过这种情况。”
林初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难不成说:没关系,你肌肉长得不错,可以多露两块?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的两个人,中间弥漫起一股尴尬。
林初时费尽心机地找话:“……昨晚,不小心在你这里睡着了,不好意思。”
聂寒:“不,应该是我说谢谢,辛苦你送我回来。”
顿了顿,又问:“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吗?”
林初时想:你昨天压得我起不来算吗?
但是说出来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摇了摇头:“没有,你酒品挺好的,不吵也不闹。”
就是有点重……
聂寒看看他,点了点头,然后他突然抬脚,朝林初时走了过来。
林初时顿时全身绷紧了,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来,然后弯下腰,慢慢靠近——
林初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而后男人贴着他的脸擦过去,伸出手指,勾起了床上的领带。
他说:“昨晚落在上面了。”
林初时僵硬地点了点头。
但是男人并没有起身,他仍然保持着倾身向前,一手放在林初时身侧,和林初时面对面的,有些过度亲密了的姿势,他看着林初时,突然地问:“你很紧张吗?”
林初时的脸因为憋气,都已经有些憋红了,但他还是不诚实地摇了摇头。
聂寒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笃定地说:“你在紧张。”
林初时:“……”既然知道我在紧张,为什么还不赶快起来!
还不等他说话,聂寒的脸突然又放大了数倍,对方漆黑的眼珠映照出自己一瞬间睁大的瞳孔。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贴住了自己的嘴唇。
第14章
那个亲吻如蜻蜓点水,轻轻碰触之后,就离开了。
林初时瞪大眼睛,傻了似的:“……你干什么?”
聂寒仍然离他很近,两个人几乎鼻尖相碰,聂寒眼睛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他声音有些哑,说:“吻你。”
林初时被他这么直接的说法给弄得更加张口结舌了。
他想:我难道不知道你在吻我吗?
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口拙,他无意识地张开嘴唇,瞪着对方。
聂寒看着他,下一秒,男人的嘴唇又贴了上来。
这次男人连舌头也伸了进来,纠缠住他,两人湿吻在一处。
林初时紧紧地揪住了床下的被单,不自觉地仰起头,有些生硬地,承受着对方的亲吻,他的舌头被吮 吸,牙龈被舌尖细细舔过,口腔分泌出口水,他下意识地吞咽,却还是来不及,有涎 液从两人相接的嘴角处往下滴落,男人捏住他的下巴,近乎是有些凶狠地吮 咬着他的嘴唇。
这与刚才短暂的,几乎是礼貌性的浅尝辄止完全不同,是更为直接的,一种关乎情 欲的表达。
就好像刚才那个轻吻,只是聂寒基于礼貌,向他打的一个招呼,一旦林初时没有表现出明显拒绝的意思,他就得到了可以更进一步的许可。
黏 腻的水声弥漫在室内,两人吻了很长的时间,唇分时,都有些情难自禁地喘着气,林初时嘴唇被吮得通红,稍微发肿,嘴角还有一片被咬破了的痕迹。他脸色也很红,眼里漫起湿润的水光。
林初时与聂寒目光对视,对方的嘴唇上也有湿润的痕迹,总是冷漠的脸上好像也因为情 欲,而显出微微的红润色彩,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仿佛里面还有更深的欲望。
林初时头皮微麻,一时觉得难以面对,他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他微抿住嘴唇,努力地平复呼吸,问:“你怎么突然……”
他没想好该如何形容,他没办法像男人那样毫无障碍地说出亲吻这种直白的字眼,但是心里的确茫然而困惑,伴随着加速的心跳。
聂寒的目光还在他脸上,是种很直白的视线,林初时越加不敢扭头去看他。
男人说:“刚才你那样看我,我觉得我该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