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大片的雪花,从漆黑的夜空里旋落下来。
有人被吸引过来赏雪,很快露台人多了起来,林初时和聂寒被挤在中间,一下什么也没法说了,互相无言地看了片刻。
林初时转身往回走。
聂寒从他身后跟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林初时想要挣开,却被对方攥得很紧,怕他跑了似的,抓得他手都有点痛了。
林初时有些火大,不知道怎么,心里却好像酸得更厉害。
他想,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做啊?
就因为自己是个适合联姻的对象吗?值得他耍这么多的手段吗?
林初时咬着牙,闷不吭声地想要从对方手里挣扎出来,聂寒却不肯放手,两个人一时相持不下。
露台渐渐人更多起来,来来去去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人穿着曳地长裙出来,很快就被冻得直哆嗦,看了一会儿,就往回走,结果裙子太长,不知道被谁不小心踩了一脚,一声尖叫之后,对方往前扑倒,正好扑到林初时身上来。
而对方手上端着的一杯红酒,也好死不死地,全部泼到了林初时身上,连衣服带裤子,一起阵亡。
林初时:“…… ”
对方也十分地尴尬:“实在抱歉,这也不能洗了吧,我会赔给你的。”
林初时一腔怒火给浇了个通透,一下什么情绪都没了:“……没关系。”
这时聂寒突然走上来,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带到自己的怀里:“我陪你去换衣服。”
众目睽睽之下,林初时也不能再挣开他,只好抿起嘴唇,无言地被男人带走了。
第44章
两人从露台进到大厅,准备到楼上去换衣服,途中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他哥林朔秋。
他哥显然是在找他们,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见他们的一瞬间,眼中目光一利,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但随即又看到林初时身上的一片狼藉,他立刻皱起眉来:“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副样子?”
林初时说:“没什么,不小心被酒洒到身上了。”
聂寒说:“我陪他去换衣服。”
说话的时候,聂寒还一手揽着他,身体微侧地帮林初时遮住一点痕迹,像是很护着他的模样。
林朔秋目光左右看看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看不出神色地,最后说:“去我房间吧,我有衣服放在这里,你好久没回来了,这边没有你的东西。”
林初时微松口气,赶紧嗯了一声,林朔秋没再说什么,放他们走了。
两人进了楼上的卧室,一进门,林初时就从聂寒怀里挣了出来,聂寒被他推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也算不上好。
林初时则更坏一点,他难得有心情不好发脾气的时候,脸上也不笑了,薄薄的嘴唇绷得紧紧的,他那张脸虽然是漂亮,却称不上是平易近人,只是他平时性格温和,又很爱笑,让人几乎察觉不到隔阂,但是一旦冷淡下来,就明显地能感觉出那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了,又有种凛冽似的,仿佛山尖上的一捧雪。
红酒也已经完全洇进了布料里,湿答答地黏在身上,散发出一种酒气,令人心情更加地坏。
林初时从衣柜里拿了套他哥的衣服,稍微大了点,但也能凑合。
他一声不吭地开始脱衣服,也不顾及聂寒就在旁边,先脱西装外套,好在西装布料倒是很密实,酒液并没有浸到里面的衣服去,不用连衬衣一起换。林初时把脏衣服扔到一边,又开始脱裤子,解皮带的时候,他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他偷偷地往聂寒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并没有看他,目光往另一边侧过去,但不能保证余光不会看见什么。
林初时有些迟疑,半天没动,聂寒大概是看他半天没动静,转过来看他:“好了吗?”
被这么一催,林初时顿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能当他不存在地,咬咬牙,一口气解开皮带,把西装裤扒下来,然后迅速踢掉,换上新裤子。
他重新系上皮带,把衬衣扎进裤腰里,一切弄好了,抬起头,却霍然对上了聂寒的眼睛。
聂寒看着他,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地,只定定地盯着他,目中有种幽暗的光似的。
林初时知道他刚才肯定是看见了,心中更添两分懊恼,脸上却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好了,走吧。”
聂寒眼睛微微眯起,林初时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莫名有两分别扭的心虚。
他扭过头去,直接往门口的方向走, 要去开门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聂寒从他身后伸出手,按住了门把手。
林初时有些发恼:“你干什么?”
聂寒两只手按住门,几乎是以一种圈住的姿势,把人圈在了自己身前,他低下头,目光幽幽发亮地,盯住了林初时:“你不是说没有穿秋裤?”
林初时耳边一炸,脑中循环播放着: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果然看见了……
脸上却还是强撑镇定,矢口否认:“什么秋裤,我没有穿。”
聂寒眼睛眯起,突然一只手,按到他的腰上,手拽起他刚扎好的衣摆,往裤头里伸去。
林初时突然被非礼,眼睛睁大了,慌里慌张地要去堵对方的手,却是阻拦不住,男人的手从他的裤腰里一直伸进去,隔着一层柔软温暖的布料,握住了他的屁股。
聂寒眯着眼睛,说:“那我刚刚看见的,现在摸到的是什么?”
林初时脸一下涨红了,徒劳地想要辩解说:“……那也不是秋裤,是特制的,会自动发热的弹力塑身裤,很时尚的,才没有秋裤那么土……”
反正就是不肯承认那是秋裤,更不肯承认自己为什么会穿上这个。
聂寒垂眼看着他眼珠乱转,费尽心思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突然低下头,咬了一口他的鼻子:“小骗子。”
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沙哑的笑意。
好像从刚才的阴沉,霍然开朗了似的。
林初时被他突然咬了一口,有些吃痛,更生气于自己被他这个满肚子心机,满口谎话的人说成是骗子,不满地嚷嚷道:“我才不是骗子……”
聂寒又咬了他一口,这次咬的是嘴唇,他将人压在门板上,困在自己身前,紧紧贴着,声音低沉地说:“不是小骗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没有穿,还故意说给我听?”
林初时还想要狡辩,男人没给他机会,这次直接吻了上来。
叼住他的唇瓣,舌尖舔过紧闭的牙齿,林初时一开始负隅顽抗,不肯张开牙关,被聂寒用舌尖细细舔弄,又含住唇瓣吮吸,林初时睫毛颤了几颤,终于还是没忍住诱惑地,小心地张开了一点齿缝,被聂寒迅速找到机会,一举钻进来,捉住他想逃跑的舌尖,缠住搅在一起。
两个人湿答答地吻在一处,聂寒扣住他的下巴,握住他发软的,直往下滑的腰肢,凶狠而又情色地吮他,林初时气喘吁吁,气都喘不匀,两手揪住聂寒胸前的衣襟,也不知道是想把人推开,还是想再把人拉近一点。
漫长的一吻之后,聂寒微微放开他,嘴唇仍然贴着,问他:“是不是因为听我的话,才穿上的,嗯?”
林初时还在喘气,眼角一片湿红,不肯答话。
聂寒不放过他,手又放在他的臀部位置,别有意味地揉捏,还喊他小骗子。
林初时被他揉得身体发热,腿软得快要站不住,他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欺负,眼圈都湿了的,委屈地说:“你才是骗子,你还不是没有检查……”
聂寒一顿,突然低声地笑了出来,他声音沙哑地说:“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有脱了你的裤子检查吗?”
林初时一下子没过脑,说错了话,又被男人逮住调戏,又生气又委屈,眼圈更红了,眼睛湿漉漉地瞪着他,聂寒被他目光这么一瞧,呼吸都稍微滞住一下地,又想要吻他。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林朔秋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林初时,你换好了没有?”
屋内的两个人都身体一僵,林初时迅速反应过来,连忙地应声:“好了好了,马上出来。”
心里却是大松口气,感谢他哥的及时出现,不然自己可能真的要在这里被扒裤子了。
聂寒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搂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收紧,声音沙哑地贴在他耳朵边响起:“回去再扒你。”
林初时耳朵一麻,连带着脊椎都窜起一阵酥麻似的,他没说话,终于聚起力气,伸手把男人推开了,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揉乱的衣服,要去开门。
开门之前,又想起来,用还泛着水光的眼睛瞪了聂寒一眼,提醒说:“待会儿我哥如果问起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记得解释好听一点,不要让他怀疑。”
那股恼怒现在已经如潮消退下去了,刚才也是情绪一下上来,本来是打算找聂寒商量对策,却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但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也知道追问其实没什么意义,也就懒得再继续追问了。
他不管聂寒的目的是什么,只希望不要在他哥面前露馅儿就好。
聂寒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他现在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
林初时忙躲开对方的视线,他打开房门,迅速走了出去。
林朔秋在门外等着他们,看他们俩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神色有些古怪地:“你们怎么在里面待这么久,别在我屋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林初时被他哥说的惊人之语给震得咳了两下,脸都炸红了,心虚地大声否认:“没,没有!”
林朔秋看一眼他们的神色,倒没再说什么,只说:“现在雪下大了,晚了回去怕出事故,爸妈他们已经在送客了,你看你们今晚是就在这里住,还是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