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又问:「我可以来吗?」
对方的正在输入消失了,过了片刻,聂寒回复:「好。」
林初时把手机放回了兜里,和李闻声道别。
李闻声看看他:“去找老聂?”
林初时摸摸鼻子,点了点头。
李闻声笑了一下,说:“好啊,去吧。”
林初时走到门口,拉开门,正要出去,又听到身后李闻声突然地说:“老聂这个人吧,其实是很死心眼的,他认定了什么,就很难再改变心意,只是他性子的确是有点儿闷骚,有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冷淡了些,但是可能他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没好意思在你面前说。”
林初时脚步顿住,李闻声继续说:“我认识了他很多年,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我有时候说他,这么多年了,人家指不定都已经不记得你了,你跟这儿演什么深情的独角戏?但他跟头倔驴似的,说什么也不听,这么多年也没跟别人在一起过。后来知道你回国了,当时你们家不是出现了困难吗,他在公司一宿没睡,然后跟我说,他要把持有的股份卖一部分给我,转现给你们家救急。”
林初时完全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节,他猛地扭过头,惊异地瞪着李闻声。
李闻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所以第一次你来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他是来带你看他为你打下的江山的——确实是他打的,然后他送给你了。”
林初时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一向觉得李闻声说话不太靠谱,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开这么大的玩笑,还是有点儿过于离谱了。
李闻声说:“你要是不信,不如亲口去问问他。”
林初时坐上了车,车子往酒庄开去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李闻声最后和他说的话。
“对了,你第一次来公司那回,他因为要开会没能陪你,你走之后,他还问我,你为什么走那么早,是不是生气了?”
说着说着,李闻声还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结果后来他还是自己气了半天,怪我为什么把会议安排在那个时候。”
林初时闭上眼睛,聂寒那张总是冷淡,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出现在他眼前,他看见聂寒抿起嘴唇,下巴绷紧了,仿佛是有些固执的神色,伸手抓住他,不肯让他走。
林初时突然张开眼睛,那股强烈的心悸,还在他身体里余波似的晃动。
他不得不紧紧攥住了手指,以忍住心脏那一阵一阵,强烈的悸动和震颤。
车子在酒庄门口停下,聂寒的助理就在门口等着他,帮他打开车门,迎他下来。
林初时问:“聂寒呢?”
助理说:“聂总在里面,这批次的酒出了点问题,聂总正和酒庄的负责人在谈话。”
林初时哦了一声,因为涉及到专业问题,他不了解,也就没再问了。
两人进到酒庄里面,林初时到的时候,聂寒和两个酒庄的负责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应该是谈得差不多了。
聂寒神色微缓,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们也都看到了林初时,那两个负责人态度很是恭敬地,对林初时打招呼:“林先生。”
聂寒脚步一顿,然后抬步向他走过来,问:“怎么过来了?”
林初时说:“嗯,不想等,就过来了。”
聂寒看看他,问:“有急事?”
林初时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很急。”
抿抿唇,又说:“就是想见你了。”
聂寒一顿,然后抬起目光,向在场的几人说:“按照刚才说的,先把储藏的问题解决了,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说。”
负责人猛点头,正要慷慨激昂地表达自己的一番忠心。
聂寒继续说:“然后现在,你们出去。”
助理反应迅速,率先迈开腿往外走,走时还给愣在那里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助理一起往外走,最后还贴心地给带上了门。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林初时看着被迅速清场,空荡荡的四周,稍微尴尬了一下。
“也不用叫他们都出去吧……”
好像他们要在这里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一样。
聂寒附和似的嗯了一声,但是看起来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合适的样子。
林初时放弃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站在厅里,面对面地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好像有点傻傻的。
林初时别开目光,想要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至少别这么尴尬地对站着。
聂寒却突然地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低下头看他:“你刚刚说,你来这里,是因为想见我?”
林初时停顿了一下,脸稍微有点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聂寒握住他的手微微紧了些,声音略微低下去地,又说:“真的吗?”
林初时被这么再三追问,脸皮再厚,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挣了挣,小声地说:“其实也是有点事想找你。”
聂寒停了停,说:“我猜也是。”
又问:“什么事?”
林初时在想要怎么问他这个酒庄的事情,又该怎么问那个股份的事情,还没想好,就听到聂寒说:“酒窖的储藏系统出了一点故障,还好发现得快,没出现太大的损失。只是负责人之前一直是和我联系,跟你不太熟悉,所以就先和我说了,下次我会让他记得先跟你汇报。”
若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听到聂寒说要酒庄的人向自己汇报,林初时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酒庄的事情干嘛要向他汇报,但现在却咯噔一下,他想起了李闻声和他说的话。
聂寒不会真的把酒庄送给他了吧?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林初时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想明白,又突然反应过来,聂寒这是在向他解释?
聂寒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个?
难道聂寒以为自己是为了酒庄的事情过来找他?
虽然也没错,但是——
林初时急急忙忙地说:“不是,我不是想问你这个。”
聂寒看着他:“那是别的事?”
林初时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了,他一咬牙,脱口而出说:“我想问的是,李闻声说你把酒庄送给我了,这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林初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又觉得紧张,他盯着聂寒,心里想:不可能吧?
不可能真的送给他了吧?
为什么啊?
聂寒看着他,目光定定的,片刻,他说:“你怎么会问这个?”
他的声音略微怪异,好像觉得林初时问了个傻问题,或者根本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林初时打了个激灵,心想是不是李闻声搞错了啊?
他就说,好好地聂寒干嘛送一个酒庄给他,还卖股份,听起来就不可能啊。
李闻声这个玩笑可真的开大了啊。
然后就听到聂寒继续说:“合同里不是已经包含转让书了吗,当时你签了字的,你忘了?”
林初时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合同,什么转让书?”
“还有什么合同,我和你签过的合同还有别的吗?”聂寒皱了皱眉,好像一下也没反应过来,片刻,他突然顿住,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林初时,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不知道?”
林初时摇了摇头,茫然地说:“……知道什么,那个合同,不就是结婚协议吗?”
林初时发誓,他听到了聂寒倒吸气的声音。
半晌,聂寒伸手指捏了捏鼻梁,林初时听他喃喃地说:“居然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
声音突然止住,简直出乎林初时意料地,聂寒居然笑了出来,仿佛终于恍然大悟,又像是某种心结被打开,他看着林初时,似笑似叹地说:“原来是我想错了……”
第76章
林初时看着他自言自语,神态奇异,脑子里仿佛也有灵光闪过,却不是很清晰,他看着聂寒,迟疑地问:“……你怎么了?”
聂寒慢慢地止住了笑,他看着林初时,仿佛也有些无奈,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签这种合同的时候,从来都不看内容的吗?”
林初时脑子里那一点灵光开始连成线,他不自觉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说……”
聂寒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地又捏了捏,他说:“除了那个酒庄,还有一些几间房铺的产权转让书,也附在了合同后面,当时你都签了字的。”
从来时一直摇摆不定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确认,林初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聂寒,却傻了似的,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半晌,他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仿佛是很费解,充满了困惑,不明白聂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对他威逼利诱,一边又捧着满手的东西要送给他。
聂寒看着他,神情静静地,片刻,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时被他的目光注视着,那里面有种无言的,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的东西,他眼神不由得闪烁,下意识想要回避,却又强忍住了,他也回看着聂寒,定定地,问:“……李闻声还说,你还卖了一部分的公司股份,是吗?”
聂寒神情一顿,片刻,他嗯了一声。
林初时睫毛颤了一下,整个人仿佛一下变得很脆弱,就好像他一直坚信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让他难以承受。
他又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