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结婚之后
林初时有些气恼,把他的手拿下来,说:“我说真的,其实我都已经和我妈说好了,反正我不离婚,只要我不肯,其实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所以你根本不用这样做。”
聂寒看他神色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稍微停了停,说:“嗯,我知道。”
林初时:“那你还……”
聂寒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那这个合同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林初时微微张大眼睛地看着他。
聂寒说:“我用了手段,让你和我结婚,但我一直知道,这些是假的,我也在担心,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
所以一点也不敢松手,要用一切方法留住这个人。但是何其有幸,这个人其实没有讨厌他,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可以不计较他用的心计手段。
“你为了让我安心,而答应我的无理要求,甚至和你的家人起争执和矛盾。”聂寒的大拇指轻抚着他的颊侧,轻声地说,“我也想让你的选择显得更正确,让你的家人也放心一些。”
林初时看着他,半晌,把脸埋进聂寒的胸口,使劲地蹭了蹭:“……所以我就说,你真的很好了。”
聂寒摸摸他的脑袋,眼里暗色渐浓,没有再说话。
林初时觉得他好,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也是因为,林初时这么乖,乖得超出了他的预料,简直都有些冒着傻气地,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圈套和陷阱,还肯将他当作好人和爱人,如果林初时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林初时不是喜欢他,他们之间的结果恐怕要惨烈得多,聂寒也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作出一种退让的姿态,还能让对方为自己感到心疼。
聂寒心里有根紧绷的弦慢慢地松弛下来,他庆幸地想,万幸不用走到那一步,万幸林初时肯喜欢他。
两个人在玄关处腻腻呼呼地站了一会儿,林初时抱着聂寒不肯撒手,仰着脑袋小口小口地亲他,喉结,下巴,和嘴唇,小狗似的舔吻,直到聂寒忍不下去,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亲吻加深,林初时喘着气,环住聂寒腰部的手不自觉收紧。
聂寒:“嘶——”
林初时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按到了聂寒的伤处,连忙收回手,迅速往后退:“对不起对不起……”忘记你还身带有伤了T T
聂寒因为猝不及防,一下没有忍住痛意,脸上一时也显出懊恼的神色,但又迅速绷住,摇了摇头。
林初时看起来还是很愧疚,才被亲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好像是他自己受了欺负一样。
“没事,不痛。”聂寒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很令人信服的样子,说,“真的。”
又低下头来,找到他的嘴唇,要继续亲他。
但林初时为了不让自己色心大起,控制不住发生难以控制的事情,最终忍痛拒绝了亲亲。
甚至还把聂寒按到沙发上去趴着,给他上了一回药。
清凉火辣的药膏在林初时手心里融化,再沿着侧腰往上,敷到聂寒背上,让聂寒切身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学术而严肃地抹完药后,两个人都兴致大减,林初时嫌弃地闻着自己满手的药味,想立刻去洗手洗澡,聂寒被搓成了一只移动药膏,背上也火辣辣地痛着,几近生无可恋。
两双眼睛对视着。
聂寒问:“医生说多久能好?”
林初时:“大概得十天半个月吧。”
聂寒点了点头。
林初时问:“怎么啦?”
聂寒目光沉沉,看了他一眼:“等十天后再说。”
那眼神里有种很露骨的意味,林初时脊背一麻,一瞬间福至心灵,反应了过来,脸腾地一下涨红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结结巴巴地哦了一声。p
第84章
转眼到了除夕,这两天又降了温,还下了场夜雨,林初时老不听,在家只穿薄睡衣,趁着现在聂寒管不了他,出门也不穿秋衣秋裤厚外套,这下总算是遭了报应,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咳嗽流涕,还有些头晕发热。
正值这段时间流感盛行,离这不远的一座城市还确诊出了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本来一开始没多少人关注,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到这两天确诊病例大幅增多,这才开始大规模爆发起来,又是春节,人口流动剧增,一时人心惶惶,全国各地也启动了应急响应,这个时节再感冒,就多少有了点吓人的味道。
林初时裹着毯子坐在床头,一直擤鼻涕,鼻头都给他擤得发红,他一边擤鼻子,一边打电话,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算了,今天我不回来了,我就待在家里,看看情况,你们也别来,省得再把你们给惹上。”
林夫人那边忧心忡忡的,说:“今天早上我才看到新闻,你怎么就在这时候感冒了,严重吗,身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初时喉咙干痒,想要咳嗽,想到他妈在听着,又迅速忍住了,他停了一会儿,说:“现在医院肯定忙着呢,我这个情况目前也不好确认,不去给人添乱了 ,我就先待在家里看看情况,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去医院的。”
“那有什么呀,生病了去医院是应该的,怎么就给人添乱了?”林夫人着急得不行,又转口说,“哎呀,不过医院里病菌也多,如果交叉感染就糟了 ,不然我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林初时说:“不用,刚刚医生已经来过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所以我今天就老实待在家里,谁也不接触,如果是普通发热感冒,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真有不对我肯定会再去检查的。”
林夫人那边又说了很多,言语间很是不放心,一副想要立刻动身过来找他的样子,被林初时赶紧劝住了 :“你们可别出门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吧,对了,这几天的聚会你们都取消了的吧,少和人接触,更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林夫人说:“当然了,刚刚看了新闻,我们马上就把接下来的聚会都取消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聚会哪有性命重要?”
林初时点点头,又说:“就算真的要出门,也记得戴上口罩,回来一定要先消毒洗手,家里有医用口罩和酒精的吧?”
林夫人说:“嗯,这些家里都是常常备着的,你们那儿有吗,我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林初时:“不用,我们这儿也有,聂寒刚刚叫人送过来很多,也给你们送过去一批,应该快到了,你们记得收。”
林夫人:“嗯嗯,小聂他现在人呢?”
林初时说:“被我赶出房间了,我现在是个不确定的传染源,要学会自我隔离。”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林夫人真是又气又急,林初时连忙又安慰了一通,才总算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林初时就忍不住,用纸巾包住口鼻咳嗽了起来,咳了一阵,门口传来敲门声,林初时忙捡来床头的新口罩给戴上,起身去开门。
聂寒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包药:“医生刚刚开的退热止咳的药,你先把药吃了。”
林初时立刻大退一步,和聂寒隔一米的距离站着,机器人似的伸直了手臂,要去够他的药袋子,结果刚伸出手,聂寒就一个跨步,进到门里,还把门带上了。
林初时大半张脸被捂在口罩下面,做不出表情,只能用睁圆的眼睛瞪着聂寒:“你进来做什么?”
聂寒说:“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林初时回忆了下,昨晚吃过晚饭,他帮聂寒抹药,然后看了个电影,他还看睡着了,是被聂寒抱着进卧室的,中途他醒了,就顺手抱住聂寒的脖子……然后凑上去和聂寒亲了不止一下。
林初时想起来了,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困窘。
聂寒看他一眼,说:“现在隔离我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而且他们吃住都在一起,睡觉也是一张床上,亲亲抱抱都必不可少,唾液都不知道交换了多少遍。
林初时:“……”好像确实没什么必要哈。
聂寒一手拿着药袋子,一手牵过他,往沙发走去,说:“先过来吃药。”
林初时老实地跟着他走,在沙发上坐下,聂寒帮他把要吃的药都取出来,放在纸巾上,剩下的也分别取出放在分格药盒里,需要兑的冲剂也兑好,就差直接用手喂他了。
林初时取下口罩,接过聂寒给的冲剂和药,也顾不上苦了,一口干了下去。
他一放下杯子,聂寒就马上拿了颗糖,给他含进嘴里。
林初时皱着脸,他鼻尖一团都是红的,因为还在发热,头有些晕,眼睛一圈也不自主地分泌出水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聂寒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不由皱起眉头,让他重新躺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再睡会儿吧。”
林初时躺在床上,不知道药效是不是起了作用,很快就觉得困了,他眨了下疲乏的眼睛,问聂寒:“我会不会真的得那个病毒啊?”
聂寒坐在床头,垂着眼看他,说:“不知道。”
林初时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虽然和他妈说的时候,他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还能开玩笑,但是疫情来势汹汹,越来越多的人确诊,死亡人数也在增加,他当然不可能不害怕。
聂寒有一会儿没说话。
片刻,他握住林初时放在外面的手,说:“没事,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观察一天再说。”
聂寒的手心干燥而温热,覆在林初时的手背上,他的声音也很镇定,有种使人安心的力量,林初时稍微平静下来,小小地打了个嗝,随着困意越来越重,他渐渐收了声,又睡着了。
一天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醒着的时候,林初时总能够看到聂寒,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或者是拿着笔记本工作,或者是用手机看新闻,或者是看书,或者什么也没干,只是坐在他旁边,林初时每次一睁眼,看到聂寒都在,就会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