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陶晓东有天在群里说这段时间可能还要去北京一趟。
陶淮南回了个“哇”。
陶晓东说:“你哇什么哇?傻样儿吧。”
陶淮南过会儿回了个:反正就是羡慕。
陶晓东:@苦哥,你弟羡慕,想去北京。
陶淮南一个电话直接拨过来了,赶紧说:“你撤回!”
“怕啥的,”陶晓东笑着说,“没事儿。”
“快点!不赶趟了!”陶淮南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陶晓东听他的给撤回了。
“小狗”是个意外,因为它陶淮南不得不老实多了,别说发什么了,半夜写写删删的游戏都不敢玩了,怕误发。
一直老实了小半个月,等到快十一月底,估摸着没啥事了,才又开始私聊着发消息。
迟骋还是不理他,可也没说过让他别烦,别发这些。
有天陶淮南从学校上完课,医院也没有什么事,就直接打车去哥店里了。
哥在给店里纹身师讲课,给他们讲力道,讲渲染。陶淮南坐在旁边凑热闹听了会儿,哥手机在兜里响了。
陶淮南伸手从他兜里磨出来,陶晓东看了眼,说:“接吧。”
陶淮南帮他接电话习惯了,直接给划开了,说,“你好。”
迟骋的声音在对面想起来,听不出什么情绪,问:“哥呢?”
“小哥!”陶淮南低呼了一声,赶紧打招呼。
迟骋慢半拍地“嗯”了声。
“你找哥啊?”陶淮南捂着手机去一边接了。
迟骋问:“哥在忙?”
陶淮南还挺紧张,喘气声听着有点急,小声和他说话:“给人讲东西呢,找他有事吗?我叫他?”
“不用。”迟骋说。
“你……”陶淮南虽然紧张,却舍不得挂。他攥着手机,坐在一个圆椅子上,迅速地在脑子里想话题。
迟骋倒也没挂。
“你回去了吗?还在出差吗?”陶淮南问。
迟骋说:“没回。”
他语气不热切,倒也没多疏远,就是平平常常。陶淮南心里直打鼓,这样隔着手机听迟骋说话,他太舍不得挂断了。
舍不得挂也得挂,迟骋哪可能跟他闲聊,回这几句已经差不多了。
挂了电话半天,陶淮南还有点缓不过来。
他把晓东手机揣回他兜里,自己去休息区那边沙发上坐着了。
朋友圈又有新内容,第一条就是凡果发的。
他发了两张照片,还配了文字。
—爹不疼妈不爱的俩孩子,冰天雪地在楼下等,眼见着硕士就是没有博士受待见!这条屏蔽了老大嘻嘻。
陶淮南存了图,发给潘小卓。
潘小卓这次都不用他说话,非常靠谱地主动回:稍等,组织语言。
陶淮南:坐等!
两分钟之后,潘小卓回复了两条。
—图一,一个戴白帽子穿短棉袄牛仔裤的男生,皱鼻子做鬼脸,丑。
—图二,你小哥,侧脸,穿黑牛仔外套,运动裤运动鞋,没戴帽子,坐在台阶上打电话,低头,手里拿了根小棍儿在地上划拉,有阳光,帅。
陶淮南尽力去想象,那样的画面看起来一定会有种冬天里暖洋洋的感觉,冬天的阳光最暖和了。
他去给凡果点了个赞。
点完赞还给凡果发了个二百块的红包。
—果儿,别在外面冻着了,去喝杯奶茶。
凡果回:啊啊啊啊啊谢谢小哥!你有什么诉求,你说话!
说完把红包点了。
—!!!
—好多!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我什么都可以!
第93章
陶淮南二百块钱把凡果搞得高高兴兴, 开开心心去买奶茶了。
回来往迟骋手里塞了杯咖啡,迟骋抬头看了眼,凡果说:“南南给的红包让买奶茶, 你俩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我觉得他是怕你冷。”
迟骋两只手握着纸杯, 有些烫手。咖啡滚烫的温度传入掌心,跟手背的凉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温度差。
“你俩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真是搞不明白。”凡果坐在迟骋旁边,喝着自己的奶茶, 说话时嘴里冒着白气,“以前我觉得不好, 后来觉得还行, 我还看见照片了呢。”
凡果想起陶淮南朋友圈那些照片,一时有点费解:“为啥你俩不联系呢?”
迟骋从来不和别人说他的事,现在也没想说。
纸杯握在手里, 那温度和现在的天气格格不入。迟骋低头看它,纸杯外面的牛皮纸托上画了小画。挺巧的,上面画了两只小狗。
“奇奇怪怪,”凡果又喝了口奶茶,咕哝着说, “别别扭扭。”
从这天开始,陶淮南胆子突然就变得大了起来。
好像是被这通电话给打了气, 电话里的迟骋真的算是温和了。一声过格的“小狗”没引出什么拒绝,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而这通电话里的小哥和潘小卓描述出来的阳光下面的小哥, 这些都让陶淮南隐隐约约地感到平和。
他给迟骋发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除了之前那些保持着距离的问好, 偶尔会发些不相关的念叨。
他在聊天框里变得越来越活泼,迟骋的不回应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为一种沉默的纵容。不管迟骋本意是怎么样的,反正陶淮南是这么理解的。
—小哥又下雪了!
—啊啊啊今天我要迟到了,早上哥非要做饭,让我吃完再走,吃完来不及了!
—打不着车打不着车。
“看我迟哥这业务忙的,你比我都忙,明天你给我当老板得了?”
老大瞄了迟骋一眼,嘲讽他:“这登楞登楞的,没完了还。”
凡果在旁边快钻电脑里了,闻言还能分出神哈哈笑。
老大马上又要飞加拿大了,年前回不来,这段时间把他俩提溜到眼前盯着,怕他俩项目搞不定。今天难得有耐心,一早上把他俩叫过来顺思路,迟骋手机隔一会儿响一次。
迟骋说了声“抱歉”,打开看了眼,把手机设成震动。
“瞅瞅这派头,知道了领导!”老大踢踢他椅子,“把你那手机赶紧给我关了!”
陶淮南真迟到了,忙叨叨赶到教室,直接坐在后门那儿。
—迟到二十分钟!这次真的过分了!也就是因为我特殊老师们才从来不说我,也不给我挂科。
—后门有点冷,最近特别冷,小哥你多穿点。
陶淮南估计迟骋应该是把他设成免打扰了,所以发起消息来没压力,拿这儿当树洞使,迟骋没回过,陶淮南也就没想过他会回。
所以手机突然震动了陶淮南还准备退出去听听是谁,等反应过来是迟骋发来的,陶淮南顿时蒙了。
一时间还有点不敢听。
紧张了半天才颤悠悠地点了下去,迟骋只发了一个字。
—停。
陶淮南有点儿发愣,拿着手机好半天都没听见老师在讲什么。
这是迟骋第一次回他,这次微信重新加上之后,这个聊天框里头一次收到迟骋消息。尽管只有一个字,可陶淮南还是高兴。
很多事儿都禁不住细想,陶淮南又偏爱琢磨。
琢磨来琢磨去,把自己琢磨得一颗心都飘了起来。
“最近咋回事啊?”
陶晓东斜倚在沙发上,汤索言枕着他的腿。陶淮南坐着小皮墩跟他俩一块儿听电影,时不时摸一下手机,不发什么也不玩什么,就摸过来攥着,攥会儿再放下。
陶晓东瞄他一眼,眨眨眼问:“好像魂儿丢了。”
汤索言反手在他肚子上抓了抓,不让他问:“别烦人。”
陶淮南“嘿”了声,重复着:“汤哥不让你烦人。”
“好好看你的电影,”汤索言闭着眼眯着,说,“看完睡觉。”
陶晓东把手放在头上轻轻地抓,给他按摩。汤索言闭着眼说:“你俩几天没吃药了。”
“我可吃了,成自觉了。”陶晓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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