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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作者:不问三九 时间:2020-11-19 01:04:26 标签: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成长

  迟苦拿着陶淮南的鞋,跟在陶晓东后面。
  陶晓东锁了门,工作室是在小区里面,居民楼的一楼。这个时间小区里的灯几乎全关了,也没有路灯,陶晓东一只手抱着陶淮南,一只手朝后伸过去:“来。”
  迟苦快走了两步,挨着他走。
  陶晓东直接往下探探牵起了他手腕。
  迟苦那条胳膊一颤,他紧抿着嘴唇,感受着手腕上那片格外暖的温度。
  “害不害怕?”陶晓东笑着说,“害怕就我抱你。”
  迟苦低着头说:“不害怕。”
  黑没什么好怕的,这世界上只有人最可怕,除了人以外什么都不可怕。
  “怕我抱不动啊?”陶晓东笑问,捏捏他很瘦的胳膊,“就你俩这么大的我一手抱一个跟玩儿一样。”
  迟苦不知道说什么,胳膊上的温度烫得他想缩手,周围那片皮肤像是要起鸡皮疙瘩一样。他几乎没被成年男性这么牵过,这么大的厚实手掌攥着他一截手腕,好像一使劲能把他胳膊撅折了。
  小区很大,车也停得远。
  只有月色的夜里,陶晓东就这样抱着一个牵着一个,慢慢又从容地走着。
  “他烦人吧?”陶晓东继续跟迟苦聊天。
  迟苦摇摇头,摇完想起看不见,又说:“不烦。”
  “骗人,”陶晓东笑着摇头,“我有时候都烦他。”
  这话要是陶淮南醒着听见了肯定就不干了,得反抗着问一句:“我咋啦!”
  现在他睡着,陶晓东放肆地说着他坏话:“黏人,小心眼儿多,能折腾。”
  迟苦没吭声,陶晓东和他说:“还好现在小迟在,不然哥没法让他上学。”
  尽管比从前话多了一些,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迟苦还是不会。
  陶晓东跟他聊了半天,确切地说是他自己说了半天,走到车前,陶晓东把陶淮南放进后座,直起身的时候摸了摸旁边迟苦的头,按着晃了晃:“谢谢小弟了,让哥省不少心。”
  一声“小弟”让迟苦抬起眼看他,然后伸手扯了扯耳朵。
  一个大人,俩小孩儿,一条狗。
  这个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这样的搭配,俩小孩儿表面关系时好时坏,但一个是心思不细腻的粗神经,一个是虽然小心思多可总能自己排解的小话痨,这也就导致他俩不会天天都亲亲密密的,可矛盾也都留不长。
  每次陶淮南头天生气第二天转头就忘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絮叨着叫“迟苦”。
  迟苦待的时间久了,也不像最初那么拒绝交流,露在外面的情绪也就渐渐多了。情绪多了陶淮南倒觉得不好,以前最多就是不理人,现在却经常嫌他麻烦。
  脸上表情陶淮南看不见,可声音能听见哪,谁还听不出他不耐烦了。
  “你又烦我了!”陶淮南在迟苦挺凶地说“等会儿”后,愣了两秒之后朝着迟苦在的方向说。
  迟苦自己用方格本写着汉字,这是陶晓东给他拿回来的教材和本子,让他平时在家的时候也能看看。迟苦写了两张方格纸,这么会儿工夫陶淮南叫了他五次。
  “干什么?”迟苦走过来站在陶淮南旁边。
  陶淮南很无辜:“我没想干什么,我就叫叫你。”
  “你自己玩儿。”迟苦转头又走了。
  陶淮南踩踩十爷爷的背,十爷爷最近也不陪他玩了,它太老了。它更多的状态是趴在陶淮南旁边,时不时用鼻子顶顶他。
  哥哥工作去了,深秋的天气有些冷,陶淮南打了个喷嚏。
  他都自己坐着一下午了,他想跟迟苦一块儿待着,可是迟苦不理他。
  陶淮南摸摸十爷爷的头,大金毛宠爱地张嘴叼叼他的手。黏答答又毛呼呼的触感让陶淮南这才笑出来,一个抬手一个咬,等迟苦过来的时候陶淮南已经不那么想跟他待在一块儿了,屁股一转变了个方向。
  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迟苦习惯了。
  陶晓东偶尔会带陶淮南去医院看眼睛,每次要去医院陶淮南都很怕。他紧紧拉着迟苦的手,冰凉的器械挨在他眼睛周围,每一次碰触都会让他哆嗦一下。
  医生的话总是一样的,陶淮南倒并不会因为他们否定的话难过,他的眼睛本来就治不好啦。
  周一上午请假去看的眼睛,看完陶晓东才把他俩送回学校。
  陶淮南的眼睛保护得很好,也没有继续恶化出其他并发症,医生们都夸他眼睛漂亮。
  他的眼睛确实漂亮,跟班里很多小孩儿都不一样。有些小孩儿病久了,眼球会有一点萎缩,也有的会形成习惯地上翻和抖动眼睛。
  陶淮南在这方面保持得很好,冷眼一眼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盲童。
  盲童难教育,除了文化方面的传授难度以外,也包括塑造他们得体的礼仪和形象。小孩子的行为习惯多数都来自平时所见,看到了才会跟着学,盲童看不见,所以经常会做出不得体不正确的动作和行为,如果不在初期及时强制他们改掉,到了后期形成习惯就更难改。
  在这方面陶晓东管他很严厉,陶淮南胆小,也听话,让他改他都会用心改。
  陶淮南盖着自己的小毯子,准备要睡了。
  迟苦上完厕所回来,陶淮南叫他:“迟苦。”
  迟苦走过来,陶淮南拍拍自己的床:“你在我这里坐一会儿吧。”
  宿舍奶奶知道他黏人,也没拦着。
  迟苦坐在他旁边,陶淮南闭着眼睛准备要睡了。一只手习惯性地攥着他俩床头间的枕巾,另外一只摸着迟苦的胳膊。
  迟苦坐了会儿,突然弯下身来盯着陶淮南看。
  陶淮南不知道,眼珠在眼皮下面左左右右地慢慢转着。
  迟苦开了口:“睡没睡着?”
  陶淮南睁开眼,跟他说话:“没有呢。”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无意识地动,迟苦突然伸手盖住他眼睛。
  “干什么呀?”陶淮南以为迟苦跟他玩儿呢,还笑滋滋的,伸手过来捉他的手。
  “眼睛别动。”迟苦按着他眼睛,陶淮南的睫毛在他手掌下面抖抖,迟苦又重复了一次,“别动。”
  他语气又有点不耐烦了,凶巴巴的。
  陶淮南很听话地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也不笑了,小声问:“怎么啦……”
  平时偶尔皮一皮,说话回回嘴,那都是跟亲近的人撒娇。陶淮南说到底还是胆子小,迟苦一真凶了他也怕,手搭在迟苦手上,老老实实地不敢动了。
  迟苦并不答话,只是手一直按着陶淮南眼睛,直到他慢慢睡着了。


第12章
  从这天开始,迟苦时常盯着陶淮南眼睛看。
  陶淮南不知道别人盯着自己,毕竟视线这东西摸不到听不着的,他经常是在没防备的时候就被迟苦在旁边吓一跳,吼他,让他别动眼睛。
  陶淮南被吼了难免委屈,小声回嘴道:“没动……”
  迟苦说:“眼睛别转来转去的。”
  “我没转呢……”陶淮南闭闭眼睛再睁开,无辜地问,“现在转了吗?”
  “转了。”迟苦皱着眉,表情凶语气也凶,“往前看,别左右动。”
  陶淮南快哭了都:“我也看不着哇。”
  迟苦不知道得怎么说,他俩说不到一块去。陶淮南被他吼了除了委屈还有点害怕,怕自己眼睛又更加坏了,慌慌的。
  陶淮南眼睛大,黑眼仁几乎全能露出来,眼珠一动很明显就看得出来。迟苦这一整周在学校都经常说他,说到后来陶淮南都有点怕他了。
  睡觉的时候自己摸着爬上床,脸冲墙背对着外面,枕巾也不攥着了。
  迟苦探头过来看他,奶奶让他躺好,要关灯了。他没动,还是撅在那儿看陶淮南。
  过会儿伸手过来,罩在陶淮南眼睛上。
  陶淮南听见他动作了,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害怕。怕迟苦又说他,自己主动问:“……我又转了吗?”
  迟苦手上使了点劲,陶淮南被他按得眼珠有点疼了,握着他的手腕,小声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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