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未晚
是嵇明雨唯一的特别关注,三月秋的微博不像个作家,倒像是美食宠物博主,偶尔晒晒猫咪,晒晒美食,最近一条微博是一个星期前,提醒读者们倒春寒,千万别感冒了。
他无所事事地刷了一会儿热搜,闲着无聊就又开始打扫卫生,嵇明雨搬过来也快一个月了,他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都是傅时安来做这些,现在轮到傅时安忙他闲,自然就反过来了。
打扫完又去超市准备买了些啤酒饮料,出门前才发现玄关的花瓶里的玫瑰不见了,空荡荡的有些冷清。
出门买东西的嵇明雨注意了一下小区四周,没找到花店,也不知道傅时安的玫瑰哪儿买的,倒是在超市瞧见了不少装饰花,他随手买了两支插进花瓶里,又将买回来的东西塞进冰箱,瞥见冰箱里多了盒梨子,多半是傅时安昨晚买的。
到了傍晚,灿烂的阳光染上了橘色,嵇明雨洗了个梨子窝在地毯上玩手机。
他忙活的这段时间三月秋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段十秒钟的逗猫视频,除了那只猫就只露出来一只握着逗猫棒的手,白皙秀气。
嵇明雨点开视频云吸猫,吸完惯例点开评论,一水的夸三月秋的手好看,偶尔夹杂着几条粉丝问她怎么感冒还没好,还在咳嗽。嵇明雨又点开视频,认真听了半天才听到一阵咳嗽声。
心里感叹这些粉丝真的是带着八倍镜冲浪。
嵇明雨默默地看着评论里贡献的止咳方法,心里想的却是傅时安,感冒虽然早就好了,咳嗽却迟迟不见停。
看了一会儿评论,嵇明雨又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梨,想到冰箱里似乎还有一袋冰糖,嵇明雨厨艺不怎么样,但煮的冰糖雪梨倒是不错,小时候他爸嗓子不好,每到换季就止不住的咳嗽,他跟他妈就轮番给他煮冰糖雪梨。
傅时安到家一眼就看到空花瓶上多了两朵硕大的塑料牡丹,粉的红的跟花开富贵图似的,他始终紧绷的面终于是笑开了。
嵇明雨一个有模有样的文青,审美却令人费解。
审美成迷的文青这会儿正窝在阳台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傅时安走近了才瞧见他面前对着一些木块,以及散落的组装零件。
“忙活什么呢?”傅时安问,走进了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果香味。
嵇明雨头也不抬的答:“买了个组装书架,少了个零件,装不起来,打算用铁丝将就固定一下。”
傅时安在他身边蹲下,目光落到嵇明雨手指上,那握笔敲键盘的手这会儿正徒手拧铁丝,因为用力勒出好几道白痕。
“呼...这么难弄。”嵇明雨松开,白皙的手指很快变得通红。
傅时安从他手里将木板以及铁丝夺了过来,“干嘛不找个钳子。”
“那也要找得到啊。”嵇明雨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时安逞能。
“你煮东西了?怎么又一股糊味儿。”傅时安忽然说。
嵇明雨立即蹦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厨房,傅时安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笑了,摸了块板子开始敲那不听话的铁丝,上大学那会儿没少做手工课,桌子椅子,木制雕刻都学过,嵇明雨当初作业拿高分的那个简易折叠书架傅时安到现在还留着。
他一边忆往昔一边拧铁丝,嵇明雨端了个碗走过来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甩着手喊着“烫死了烫死了”。
“什么东西?”傅时安侧眸正好瞧见他食指拇指捏着耳垂,皱着眉头,像个被迫认错的赌气小孩儿,有点可爱。
“给你煮的冰糖雪梨。”嵇明雨搓着耳朵给手指降温,说:“你这咳嗽一直不见好,别咳出肺炎了”
傅时安手上的动作停了,目光还落在嵇明雨脸上。
脑海里想到徐姐那句“媳妇”,只有他一人知道的误会在此刻将嵇明雨的便宜占了个尽,还没尝到便已经觉出一丝隐秘的甜。
“爸爸我亲自煮的,来尝尝?”嵇明雨献宝似的,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傅时安面前。傅时安手上错不开,他这喂食的举动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会儿被喂食的人思想走上了歪路,悬崖勒马似的慌忙让开,也没注意嵇明雨言辞上占他便宜。
“我自己来。”傅时安上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勺子,尝了一口,入口滚烫,丝丝甜味仿佛浇在了他枯寂的心头。
“怎么样?”嵇明雨盯着傅时安,面上藏着不明显的期待。
傅时安说:“好喝。”
夕阳落到那双眼睛里,橘芒盈盈,他又补了一句:“很好喝。”
第15章 “圆圆是你能叫的吗?”
15
“你人呢?这都出来三波了,怎么还没见到你。”
嵇明雨正蹲在出站口的石墩上,一手举着电话,眯着眼睛眺望着高铁站出站口的方向,乌泱泱的人群耸动,不少视线落到他这边,就是没瞧见许勉。傅时安从后面走过来站在他身侧,递了瓶冰可乐给他。
身侧的影子刚好将嵇明雨笼罩着。
“马上马上,你们这出站口也忒多了吧。”电话那边的许勉抱怨。
嵇明雨眉头松开了,瞄了一眼手里的已经打开的可乐,灌了口汽水才说话:“我们在三号口,你速度点,热死爹了。”
凉爽的汽水很好地缓解了他的闷热,嵇明雨挂了电话,抬眸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傅时安,白衬衫黑裤子,碎发随风扬起,露出俊秀面容,姿态随意却又透着一丝矜贵,像一只优美的天鹅。就嵇明雨这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都挑不出一处不好看。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视线,眼尾微褶,垂下的却又格外温和,嵇明雨被他发梢的碎阳晃了眼,他眨眨眼问他:“你下午真不用去上班?”
今天30号,还是工作日,嵇明雨出门去接调休来旅游的许勉,刚出小区楼下就撞见了傅时安,两人便一块来了火车站。
傅时安:“嗯,不去。”
“啧,当领导就是不一样,还能特批假期。”嵇明雨又喝了一口可乐,站起身来将手肘搭在领导的肩膀上,歪着头笑眯眯地说:“傅总,苟富贵,勿相忘知道吧。”
“富不富贵不知道,”傅时安顿了一下才玩笑似的接着说:“忘是不可能忘了。”
嵇明雨笑,“那是,忘谁也不能忘了我!”
他和傅时安差不多高,站直的话还要高出一些,一个傅时安就已经足够吸引视线,再加上嵇明雨,两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站在一块,姿态熟稔,四周投来的视线更多了。
一场春雨一场暖,接连下了好几天雨之后,气温急速上升,在这等了十多分钟,嵇明雨额上沁出不少汗,他将冷冰冰的可乐瓶贴在脸上降温,咕哝道:“许勉这小崽子还不出来,我都要被晒化了。”
一个不够解暑还又将傅时安手里的那瓶矿泉水也拿了过来,贴着脸来回滚。
傅时安:“要不去车里等吧。”
塑料瓶滚过他白皙的脸颊留下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明明是个成年人的模样,行为却总是像个小孩儿。
嵇明雨忽然抬起手挥着手臂,“哎!这儿呢。”
傅时安也朝着那方向望去,站在出站口的许勉正推着箱子东张西望,脑袋转来转去愣是没瞧见他俩。
“老山羊!爸爸在这呢!”嵇明雨又喊了一句。
他这一声喊引得不少路人朝他们看来,傅时安垂下脸笑了笑。这一笑比嵇明雨发神经好看多了,路人们满足了,也就忽略了嵇明雨的奇怪。
“嘿!”许勉瞧见他们,跑过来的同时立刻也不甘示弱,“儿子,你爹来了!”
嵇明雨占便宜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待人至眼前,又说:“没大没小的不孝子!”
许勉回:“没脸没皮的老畜生。”
“行了行了。”傅时安没让这两人在大马路上散德行,连忙止住,“做个人吧。”
三人一通乱怼,怼完就又相视而笑,老友相见,三两句便拉近距离。
“羊仔,我怎么觉得你又胖了啊。”嵇明雨上下打量这许勉,回头问傅时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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