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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

作者:烟猫与酒 时间:2020-12-10 01:04:13 标签:情有独钟 年下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硬要算的话,有一回正好看见那个人打完篮球,跟其他几个实习老师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外套,另一只手随意地扯了下衬衫领口,算是一个还算清晰的回忆画面。
  当时他脖颈上还沁着薄薄的汗,偏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覃最的视线,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帅。
  “你笑回去了没。”江初听得还挺有画面。
  “没有。”覃最想了想,“我直接走了。”
  “我猜也是。”江初乐了,“我都能想象到你初三那个样儿,拽兮兮的,冲谁都没什么表情。”
  “现在也差不多吧。”覃最叹了口气。
  江初笑得不行。
  先前为了防止压着覃最的腿而隔出来的距离,随着说笑又被江初自己挪过来给填上了。
  “那你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江初侧躺着继续问覃最。
  “没有。”覃最扫一眼他赤倮的匈口,“可能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当时也挺……青春期比较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跟那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还有股松了口气的畅快。”
  江初听他这么说,又有些心疼。
  一个人真的太想摆脱、也太无能为力自己所处的环境与命运,才会从这种虚无的特质里得到安慰,安抚自己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吧。
  “喊哥哥。”他抬手搓搓覃最的耳垂。
  覃最呼吸的节奏收了收,感受着江初的胳膊与手指所带来的温度与触感,停了会儿才说:“不。”
  “又开始了?”江初改搓为弹。
  覃最扣住他的手。
  “你为什么喜欢听我喊哥。”他盯着江初问。
  光是覃最这句话里轻轻带过去的“哥”,冷不丁从江初耳朵里钻过,他喉咙口就收缩着麻了一下。
  白天逗覃最喊“哥”是逗闷子,图个乐儿,眼下这种氛围,让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情景。
  “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喊?”江初随口回了句,抻抻胳膊想把手收回来。
  覃最却没松。
  人的情绪呢,有时候真的是会突然性地碰撞起来。
  就想覃最先前都走回到自己门前了,脚底一拐,就来到了江初这边。
  卷子没压下去的斜伙,加上他们所聊的话题带来的心情,随着江初想抽回首的动作,“欻”一下在覃最心里引燃了。
  他扣着江初的手往下,值位个那在摁。
  “哥。”他盯着江初喊了一声。
  江初猛地一愣。
  “感觉到了么?”覃最沙着嗓子说。


第37章
  江初感觉到了, 同时脑子也“咔”地当了机。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覃最聊着聊着睡着了,现在是在做梦。
  否则他的手为什么会按在覃最身上?
  覃最跟他的感觉其实差不多。
  拽过江初的手时,他完全是心里的冲动顶上来了, 同时多少也掺着挑衅的意思。
  为什么不愿意喊哥,够明白了么?
  然而江初此刻的怔愣看在覃最眼里, 却成了另一簇烧进神经里的小野火。
  冲动只有开始与忍住两种形态, 一旦开了头,对方又没有立马做出反应,那副连动都不知道动的茫然模样,只会让人更加兴奋。
  入侵的奥义就是试探底线。
  覃最脑子里又转出这句话,他凝视着江初的眼睛,往前凑了凑,用鼻梁蹭了下江初的耳畔, 摁在他手背上的手也加了力气。
  江初终于被这一下蹭回神儿了。
  他过电一般猛地往后一撤,抬手就一个巴掌抽到覃最脑袋上, 同时踹了覃最一脚,压着嗓子喊:“你他妈发情呢?”
  这一抽听着挺脆声, 其实根本没多大力气,江初还懵着呢,踹倒是记得踹在覃最的好腿上。
  但是覃最脑袋一偏,很低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江初心里一紧, 赶紧又撑着床过去看一眼,“疼?”
  覃最没说话, 微微皱着眉。
  “碰着石膏了?”江初真紧张了,他可太谨慎覃最的脚了, 生怕一不小心没养好就落个习惯性脱臼。
  “没有。”覃最挡开他想去摸石膏的手。
  “什么没有啊, 到底有没有啊?”江初火儿差点上来了。
  “说了没有。”覃最有点儿无奈, 江初光着膀子在他跟前儿又是摸头又是摸腿,他握着江初的胳膊把他往前拉,“扫着眼睛了。”
  “我看看。”江初又要去掰覃最的眼睛。
  覃最没让他看,鼻端从江初肩头扫过,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脸埋进江初的颈窝里。
  江初这下没敢上手就抽。
  虽然跟刚才比起来,现在这个类似于寻求安慰的姿势正常太多,还是让他有点儿……不自在。
  太近了,在这个时间这个氛围,很难让人不往多了想。
  “干嘛呢?”他犹豫着轻推了覃最一下。
  不推还行,推完这一下,覃最不仅没动,还把握在江初胳膊上的手缓缓地挪到他后背上,用掌心贴住。
  这姿势太诡异了,覃最的手臂交缠在他身上的力道,掌心贴合在后背的温度,在黑暗里都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江初理智上明明明白很诡异,内心竟然还在反驳:兄弟俩互相抱一下,弟弟刚被哥哥打了一巴掌,想抱一下找点儿安慰,也没什么诡异的。
  “你……”江初皱了皱眉,这时候是不是赶紧随便胡撸一下覃最的脑袋,把他推开最合适?
  手刚搭到覃最肩头上,还没使力,覃最埋在他肩窝里又闷出一声:“哥。”
  江初原本想往外推人的手指微微一麻。
  又来了。
  跟那天晚上同样的感觉。
  江初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这声“哥”,还是覃最扫在他耳畔的头发,让他从耳道一路麻到了喉管。
  “我把飞机杯给你拿来?”憋了半天,江初搓搓覃最的后脑勺,憋出来一句。
  覃最是万万没想到江初能说出个这。
  他笑了一声,偏偏头贴在江初颈侧咬了一口,然后趁江初把他推开前撤了回来。
  江初打了个激灵,一把捂住脖子。
  “那你呢?”覃最抬了抬腿,抵住江初那里。
  江初一愣。
  覃最看着他,咬肌轻轻动了动,抬起胳膊圈过江初的腰,覆手过去,隔着库攥了一下。
  快赶打上来的瞬间,江初整个人都乱了,他把覃最用力搡开,下床摔门去卫生间。
  覃最靠在床头盯着被狠狠拍上的门看了两秒,清醒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浑事儿,耷了下眼皮,起身回房间。
  江初在浴室里待了将近半个钟。
  待那么久倒也没做什么,他在抽烟。
  抽了几根都不清楚,脑子里乱糟糟的犯晕,明明很想冷静下来分析分析刚才的情况,绕来绕去却全是覃最那一声“哥”,配合着那些动作与触碰,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烦意乱。
  一直到被浴室里浓郁的烟气呛得咳了两声,他才想起来开窗,开排气扇,看着脚边一堆的烟头,也没感觉自己抽了几口。
  再回到卧室,床上空空荡荡,覃最已经回了自己房间,还把小毛毯叠了一下,躺过的地方整洁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床头留下的半瓶水提醒着江初,刚才不是做梦。
  他站在床边瞪了会儿那杯水,几次想转身去覃最那儿问他抽什么疯,手都攥上门把儿了,又收回来,推开窗子又点了根烟。
  这小子耍完流氓还他妈先跑了。
  闷完这一根,江初又想去把覃最薅起来问他抽什么疯,平时说“试试”“试试”的都当开玩笑了,怎么还真敢拿他哥试起来了!
  对,就这么问,就是这狗玩意儿狗胆包天了,他自己也跟着有了反应,完全都是覃最在那耍赖磨蹭来磨蹭去的锅。
  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对覃最有那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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