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级导演(上)
“我对你耍流氓了?”琦哥儿低头笑,“线索都给你了,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往深想。”他抬眼看着成天路,“对吗?”
成天路心里乱成一片。琦哥儿指的是这幅画,还是别的什么?琦哥儿给他的线索哪里够!琦哥儿的作为、他的话、他的动机,常常让成天路感到迷惑。
“全给我了?”
“嗯,我没别的事隐瞒你了。一开始海叔找我做这部电影,就跟我说了他的目的。他想知道你写的那个死光光的村子,到底是不是存在过。这事本来就不靠谱,他不愿那么多人知道——我琢磨,连他自己都不想知道答案,所以他没有找人调查,也不能直接问你。就像多米这幅画,他想画孔雀,画完又把它遮盖掉。”
成天路心有感触:“你的意思是,海叔做这部片,跟多米画这幅画一样,都因为不能消灭、但又不想面对的经历。那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在自我治疗?”
“治疗……”琦哥儿轻声重复,“谁知道。大部分的伤,是好不了的,结了疤还会痒。可能他们就是要挠一挠痒的地方吧,可是伤口已经找不到了,也忘了怎么弄伤的。”
“不管他们遇过什么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不是海叔指使你去毒死多米的吧?”
琦哥儿笑了:“你不如说是我屠了整个村子。”
“你要能穿越的话,不是不可能。”跟琦哥儿摊开来说之后,他心情好转不少,但到底还不放心,追问一句:“你真的没别的事瞒我了?”
琦哥儿打开了平板,点开黑脸比基尼女郎的画:“我在你跟前,跟没穿衣服一样了。”说着把比基尼抹去了,流畅地画上了乳 房和毛发。“除了海叔的隐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还不懂,就是自己不想知道,明明一清二楚,偏偏把它盖住。”
话题又往不可测的方向伸展。成天路老脸一红,再次对可怜的裸 女出手,画了个大叉:“这位同学,以后不准在我家制造淫 秽色 情物,我见一次灭一次!”
“嗯,以后不画了,真人表演行不?”
“没什么,我自己的问题,我心里有人了。”
“啊?”
成天路把他按在沙发,“折腾一天了,你不累吗。我们一起睡。”
琦哥儿觉得拥挤:“这沙发哪儿睡得下两个人?嗨,我出去住酒店吧。”
“不准走,”琦哥儿身上的肌肉摸起来光滑无比,身上散发着肥皂的清爽气息。成天路满心都想躲开琦哥儿,可身体完全不听指挥地贴了过去,把琦哥儿搂个严严实实。
琦哥儿啼笑皆非:“好热。”
“热就把衣服脱了吧。”
“靠,别乱摸!”
“刚才报器官说到哪儿了,小肠之后是大肠?对了,肠子那么长,扯出来太费事,咱改个道吧,先吃肾怎样?”
琦哥儿拍了拍他的脸,笑道:“真他妈变态!”
“好啊,我今晚在沙发跟你一块儿睡,你想怎么表演都行。”
“咦,你不进房间?”
成天路认为有必要跟琦哥儿解释清楚:“我跟童一如清清白白,而且从来没想去招惹这位姑奶奶。导演要有兴致,可以试试敲门,看人愿不愿让你进去讲戏?”
“她愿意才怪,当我瞎的呢,她分明想上你。一如蛮好的,有什么不合你意?”
第二天早上,童一如起床,就看见两人在沙发上贴在一起,琦哥儿躺在成天路的胸膛上,成天路的手伸进琦哥儿的T恤里,睡得人事不知。
她叹了口气,恨恨地想,竟然输给了这么个怪人。她大力掀开窗帘,唤了声:“起床吧!”
沙发上的两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边缓缓从睡眠中挣扎,一边拖泥带水地从对方身上直起身。突然听到童一如惊惧地叫喊了一声。
成天路立即清醒了,“怎么了?”
“那画里……有眼睛!”
两人都跳了起来,看向那副被琦哥儿刮开的酱油画。画里有一人脸闪着光,乍看像是眨眼睛。琦哥儿走过去,暴力地刮了刮,刮出了一大片闪闪发亮的事物。
“黄金?”
两人把这幅画扒了皮,发现孔雀底下的一层竟然贴着一整片的金箔。琦哥儿笑道:“你昨晚说要人民币糊墙,今儿人民币变成黄金了。”
“我错了,2000万一副画不贵,底下都是黄金吗?”
童一如摸了摸:“都是金箔,值不了多少钱。”
“为什么要在画布上贴金呢?琦哥儿,你们画家届的,都这么有钱花不完,大手大脚吗?”
“有钱倒是未必,这黄金有特殊含义吧。”琦哥儿难得认真,“多米在画里面埋了孔雀,又埋了黄金,是关于鬼村子的线索?”
成天路想起来了,“那个村子附近确实有金矿,但规模很小,远不如铜矿和锡矿。”
线索又是个没头没尾的,而且也没人理解多米的创作意图,琦哥儿调侃说,说不准他只是怕老婆,藏点私房钱吧。
这事儿谁都理不出个头绪,只能撂在一边。琦哥儿在酱油画边上,根据画里的轮廓形态,描画了一只孔雀。正经拿起画笔来,琦哥儿的手艺居然挺正的,孔雀画得姿颜艳丽、笔触净秀。
成天路却对着自家的墙壁发愁。金箔闪亮、孔雀灵魅,他的白墙一下变得光怪陆离。
那天吃完早饭,童一如就去住酒店了,房子又剩下他们俩。
琦哥儿说:“我们的剧本被咔嚓了。”“咔嚓了?” 成天路一呆,但回心一想,这种涉及邪 教和屠 杀的题材,过不了审才是常态吧。“我还以为你后台硬,什么鬼故事都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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