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
温鸿玉冷哼了一声,显然还愤怒于康乔的帮凶行为,阴阳怪气道:“不,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大胆、细心、可靠,绝对不会把人看丢,你说呢?”
康念没闲工夫陪他说相声,立刻挂断,温鸿玉话才说到一半,很尴尬地戛然而止,本该心虚的徐朗月则被逗得笑成一团:“念哥真是你命中的克星。”
温鸿玉想解释:现在我的克星明明是你,但又怕徐朗月钻了牛角尖,自己越描越黑,脸色更不好看了。
徐朗月倒是没吃醋,反而觉得温鸿玉这一面很有意思:“如果我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会在我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吗?”
温鸿玉想了想,低笑道:“我一定会。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应该先担心自己。”
他说着,直勾勾盯住徐朗月的性腺,空气中信息素浓度忽然升高,徐朗月连忙开了车窗:“……说正事,你不要乱发情!”
为了掩饰自己同时升高的信息素,徐朗月在车内喷了点新香水,温鸿玉第一次闻到,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也太浓烈了吧,不像是你的风格。”
之前不管是“无色”还是“鲜花美人”,都是淡极自有香,这款却像是一位自恃美貌的尤物,目空一切地横扫受众的感官,是种非常霸道的香气,不是花中君子,是花中枭雄。
“真的这么浓吗?”小少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已经是我改进过的了,之前第一版是在实验室做的,同事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我把什么原料打翻了,有人当场被呛得咳嗽。”
毕竟这款药是为了刺激感官,一开始难免下重料,看来还得慢慢摸索,光是呛人也不行。
“如果这么费神的话,你可以继续专注做香水,用不着勉强自己考虑药效。”
徐朗月略感惊讶:“咦,做香水可没有做药赚钱,你们公司不打算从天才小徐博士身上捞钱了吗?”
温鸿玉冷哼一声:“你都能驱使老板亲自给你当司机了,谁还敢从你身上赚钱?做什么都可以,看你自己心情。”
这句古怪的安慰代表了温鸿玉的选择,在触手可及的滔天利益和徐朗月的快乐之间,他倾向于后者。
哪怕这只是一句甜言蜜语,也是温鸿玉从衣冠禽兽迈向投胎为人的一大步,徐朗月感到很欣慰:“没事,我分得清乐趣和工作。一开始我接手爸妈留下的项目也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陷入瓶颈毫无头绪的时候也的确想过,要是能自由地去做香水该多好。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还能帮助更多人。”
温鸿玉眉头微动——如果放在从前,他只会对徐朗月的理想嗤之以鼻,然而现在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他只觉得认真说出这种话的小少爷非常可爱,可爱到了让人想恶狠狠咬几口的程度。
一开始,他回避和徐朗月深入接触,傲慢地认为情感会成为自己的负担,然而这只误闯雨林的小猫并不是累赘,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狭隘的世界,入面而来的是广袤花田。
温鸿玉阖上眼,再睁开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徐朗月很少见他这样紧张:“……有些东西我想带你看看。”
“——也是时候讲讲我母亲的故事了。”
第51章
51
“这就是我母亲,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这张照片了。”
温鸿玉将自己和母亲唯一一张合照递给徐朗月时,眼中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眷恋:“她是不是很美?”
他的语气含着几分期待,几分天真,像是顽童刚摘下了一颗星星,珍重地捧在手上,并坚信它会一直照亮远大穹苍。
徐朗月少见他有这般赤子胸怀,怔忪片刻,笑道:“是的,如果我母亲在世,她们应该很谈得来。”
照片上的女性留着一头长卷发,浅白色连衣裙摆上斜逸绣出一枝矢车菊,半蹲着和儿子一起看向镜头,快乐地弯起精致眉眼,笑得无忧无虑,虽然看不出具体年纪,但她的快乐极具感染力,能超脱于岁月,长存于观者心中。
徐朗月偏了偏头:“你可不要觉得我是在讲好话哄你,我是真这么认为,她有一种和我妈妈很相似的气质,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
温鸿玉以指腹轻轻拂过相框边缘,拿起棉布耐心擦拭:“不错,但她的品质并没有为她带来好运,反而让她难以从恶人手中逃生。”
温鸿玉抬首看了一眼,见小少爷欲言又止,分明是想同情他却又怕冒犯,笑了:“你就当是随意听个故事吧,我不是那么敏感的人。”
徐朗月暗自嘀咕:你还不敏感?除了我哥,我没见过比你更会记仇的人!
然而面上小少爷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主动蹭到他身边,摆出一副圣人座下最听训的弟子模样。温鸿玉本来是要回忆艰难童年,结果这么一小会儿就被他逗笑两次。
他并不是个笑点很低的人,但最近徐朗月越来越容易触动他的情绪。
作为一名好学生,小少爷很善于提出问题,一边举手一边问:“为什么你很久没看这张照片?是被温老先生收起来了吗?”
温鸿玉挑眉,再次惊讶于徐朗月视角的敏锐:“差不多吧,刚被接回家的时候我很不习惯陌生环境。”他顿了顿,徐朗月猜想他那时一定很害怕,哪怕他能在孤儿院成为孩子王,温家大宅也完全是另一片天地,他要面对冷漠严苛的父亲、笑里藏刀的同辈,而他甚至不能融入他们的价值体系,毕竟在孤儿院谁拳头最狠谁话语权最强,在这里他却是彻底的弱小,除了身上的血脉以外,他手中没有任何“家人”们能看得上眼的筹码。
甚至就连这血脉,也是半借半偷,毕竟他是私生子,人人都认为他僭越了不成文的规矩。
那时候他经常失眠,仗着在孤儿院打群架练出来的灵活身手探索老宅的一砖一瓦,这里修建于战争时期,有防空洞和各种隐蔽暗道,因此听到了不少白天人们不会宣之于口的话,譬如:“老爷也不是没有其他私生子在外面,怎么就捡回来这一个?看着也并不出奇,这小瘦猴纯粹是因为运道好?”
“还真是因为运道,老爷最信任的那个香港风水先生算过,他八字硬,克母,但运道极强,反正养他也花不了几个钱,他吃的还没波比它们几个多呢,就当是个吉祥物得了!”
帮佣们低笑着窃窃私语,谁也不相信他能活下来并健康成长,波比是看家护院的纯种猎犬,一张血统证明也比当时的他身价更高,或许就算他能长大,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众人眼中一抹稀薄的阴影。
对着一个刚失去母亲不久、未满十岁的孩子说他克母,这是世上最阴损的诅咒之一,更别提温鸿玉此前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然而他静静地听完了这一切,既没有冲出去哭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此刻他也不打算对徐朗月和盘托出,偶尔示弱是情趣,但他不想让自己听起来显得真正可怜。
往事在眼前一晃而过,温鸿玉回神,极不情愿地承认了半句:“或许是因为紧张,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母亲的照片,有一次几个傲慢的小混球激我打架,不慎掉了出来,被父亲发现……从那以后我就锁上了这张照片,在我能完全执掌温氏之前,我不打算再打开它。”
他用不着说太多,徐朗月已经完全能自动补充出事情的全貌,温老先生极重门第血统,偏偏又管不住自己好美色的一双眼,总往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身上乱瞟,祸害了人却不擅收场。温鸿玉被接回家在他看来已是施恩,他不会考虑丧母儿子内心的脆弱,只会认为还不懂得抛弃过去的儿子对不起自己赐予的身份,一个时时惦记着母亲的小男孩更不具备成为继承人的素质。
他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要皱一皱眉头,轻描淡写一句:“你真是给她丢脸。”便能同时将轻蔑和嘲讽深种在年幼的温鸿玉心中。
徐朗月叹了口气,抱住温鸿玉,把自己挂在他身上,给他带来柔软的温度:“……他后悔过吗?有没有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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