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上线
即便是私了,他家也出不起一大笔钱赎他。让他出去学点本事赚钱养家, 他倒好, 摊上了违法的大事, 钱用得一分不剩, 把自个儿都搭进去了,神仙来了都难救。
何况沈听河不缺钱,要的是个说法,你哪怕站出来道歉都好过当个缩头乌龟骂天骂地。
季闻夏给沈听河打包了清淡的粥,听见他在和他父母打电话,正好在自己进门的时候挂了。
沈听河看见季闻夏走了过来,主动说:“我爸妈想机票改签提前过来。”
季闻夏正想说“我是不是得避避嫌啊”,就看见沈听河单手撑在床边,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了一把钥匙,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说:“我今早让蒋书去月山湾,拿了我家多余的钥匙。”
季闻夏愣了愣,随后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琢磨沈听河的话,低声笑道:“你这是想让我帮你保管钥匙,还是想让我住你家啊?”
沈听河避而不答这种问题,这让季闻夏愈发想逗他玩,直到沈听河说了声“要面子的”,季闻夏才善心大发收了手。
-
没过多久,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殷败出事了。
蒋书最早知道这个消息,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殷殷殷败他自杀了……!”
病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于冬原本还在打瞌睡,听见这话猛地抬起了头,看向蒋书:“卧槽?!”
季闻夏问:“怎么自杀的。”
蒋书是在热搜的边边角角看见这一消息的,可能是事情刚曝出来,还没有被人关注到,讨论都没多少条,清一色是“好恐怖”、“R.I.P.”。
“他是割腕自杀的,凌晨天刚亮的时候,等护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护工透露道,即使在他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他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个叫“白念远”的人,说很多胡话,有时说“你又来看我了,我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了”,有时自言自语“你已经离开我好多年了,再不去找你会不会就晚了”。
之后便是割腕,坠入深渊。
季闻夏一直怀疑殷败是知道白念远已经死了的。那天他跟沈听河说白念远过生日,想带沈听河去他家,结果却掏出了一把刀。
如果在他的意识里,白念远是个活人,那他应该真真切切带沈听河去家里给白念远过生日,然而他却用刀捅伤沈听河,这等于说,他知道白念远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人间,他想要让沈听河陪葬。
于冬:“我傻了,刚才还在实时上升热点上,现在直接飞到热搜第一了。”
这么大件事,不可能不引起轰动。
即使殷败患上精神分裂、对沈听河造成了伤害,在死亡面前,一切都靠边站,天大的事都成了往事。
@殷败工作室:得知这个噩耗,团队所有人都承受不住这种悲痛,事实上我们早已准备解散工作室,各奔东西,但面对这样惨痛的现实,我们必须站出来也只有我们能站出来了。我们会料理好后事,请粉丝朋友们放心,希望殷败一路走好。
对殷败来说,最致命的不是他患有精神分裂,而是他知道自己精神分裂。一面能每天看见白念远出现在自己眼前、有说有笑,一面清楚地知道,白念远已经死了。
不过这对于沈听河和季闻夏而言,都已经过去了。
-
沈听河出院那天,金影奖公布了颁奖嘉宾名单。
其中正好就有“沈听河”的名字。
全网都在期待沈听河和季闻夏同框出现。
而彼时季闻夏正从大型商超采购一堆零食,带去沈听河家。开什么玩笑,家里怎么能没有零食。以往偶尔去沈听河家住一住还没所谓,现在钥匙在手,他占山为王,趁沈听河没回家,拎了一堆零食塞进越野车的后备箱里。
越野在马路上飞驰,轮胎从地面摩擦,风驰电掣往前冲。
十分钟后,季闻夏回到了月山湾,墨镜一摘,随手塞进车上,打开后备箱,抱起零食,用钥匙拧开了沈听河家的门,把零食都放到了地上,拍了拍手走回家。
自从出了殷败那档子事,月山湾加强管理,到处装上了监控摄像头。月山湾是张权家集团名下的地产,张权听说他碰上了真神经病,又听说对门的沈听河差点把命搭进去,吓得特地带上泰迪来看望季闻夏。
两人在季闻夏家见面。
泰迪见到季闻夏显然很亲近,不停地抱着他的腿蹭,以至于季闻夏都忍不住直白地问:“你这泰迪是不是发情了。”
“屁,”张权说,“它就是喜欢你,它跟我都没那么亲,成天见到我就溜。”
季闻夏好笑地冲泰迪喊了声:“宝贝儿,来给我抱一下。”
泰迪立马迎着他的怀抱扑了上来,小短腿悬空晃。
张权:“我听人说你成了金影奖的影帝?太长脸了!”
“提名,那叫提名,”季闻夏被张权吹得尴尬症都快犯了,一边吊儿郎当地笑一边说,“提名就是还不一定能成呢。”
张权大手一挥:“管他,差不多,一个意思……不过我看网上说沈听河会作为颁奖嘉宾出席,你俩怎么打算的,就一直瞒着?”
季闻夏伸手挠泰迪的肚皮,让它四仰八叉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还没打算,哪天时机对了就说呗。”
两人有一搭
没一搭的聊着。
张权走后,季闻夏想了想,收拾衣帽间的几套衣服,打包带走。
临走前又扯了桌上的海报,是他参演电影的海报,还有一些性感写真。
——至少他觉得很性感,眼皮掀起,唇边带笑,慵慵懒懒倚在沙发上,上衣解了两三颗扣子,锁骨深深凹陷,漂亮的线条没入胸膛。
就适合贴在沈听河家,让沈听河一天24小时想起他。
趁沈听河出院回家的时间,季闻夏收拾了下他家,零食都塞进空空荡荡的柜子里,衣服挂上衣架,在次卧的衣柜里占据一席之地。
此外,主卧的两只枕头和一张被褥都换上了干净的枕头套被套,床头柜上放了个他带来的精致收藏品,充满生活气息。
海报放在哪里,他暂时没有想法,干脆统统摊开在沈听河家客厅的大理石桌上。
反正他带海报来的目的,就是想看沈听河看他帅照的反应。
尤其是最有魅力的那张海报。
季闻夏拎起海报的一角,把它放在了最显眼的上方,只等沈听河一推开门看见它。
做好了这一切后,季闻夏给沈听河拨了个电话,懒洋洋笑道:“哥,你到哪儿了。”
沈听河说:“快到月山湾了。”
那边的声音突然有些嘈杂,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然而照理来说他车上就该只有蒋书一人,不应该这么热闹,当然,不排除就是蒋书在说话。
季闻夏说:“我现在在你家,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先放着,”沈听河说,“等我回来了再说。”
季闻夏说:“行啊。”
等待的时间无聊又漫长,季闻夏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喝可乐吃零食,玩起了久违的飞车游戏,于冬给他发信息半天没人回,干脆登上游戏逮他,果然看见他在线。
【于冬:哥哥哥】
【于冬:金影奖的颁奖典礼你做好准备没】
【于冬:下周等你录完三天三夜就要去了!】
【季闻夏:等等】
【季闻夏:等我飚完飞车再聊】
于冬无语,可能还想和他说点什么,然而这时门铃声响了,季闻夏正纳闷沈听河怎么不直接用钥匙开,放弃了一局飞车,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见两位气质颇为学术、充满书卷气的中年男女站在门外。
季闻夏一愣。
中年女人笑了笑,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沈听河的妈妈,你是听河的朋友吧?”
季闻夏说了声是,撤开半步,侧身给他们腾出了进门的空间,下意识问了句:“听河哥呢。”
中年女人笑道:“他在外面停车,让我们先进来,说家里有人给我们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