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满杯(上)
心念数转,辛千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气势汹汹变得无力惨淡。
都这个时候了,辛千玉还怕崩了自己小白花的人设呢!
辛千玉自嘲的一笑,将门卡放在茶几上,深吸了几口气,让脑子清明了一些,才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宿衷的号码。
宿衷没有接。
辛千玉眉头拧起来,又打了几遍,宿衷都没有接。
这时候,辛千玉心头的暗火又转为明火了,脑顶都热得跟炙石似的。
他一腔愤懑无处诉说,只能打电话给朱璞吐槽了。朱璞一听,也是义愤填膺:“这宿衷牛逼啊!找小三还找到你面前了?”
辛千玉却摇了摇头:“衷哥怎么会找小三?我看是那个姓安的发春倒贴吧?”
朱璞叹了口气:“啊?你这么信任你衷哥?你不是说他对你感情不深?”
辛千玉苦笑:“我不是信任他对我的感情,我只是信任他的为人。”
宿衷做人是很干脆的,如果他真看上了别的男人,不会搞劈腿,只会直接了断。
想到这一点,辛千玉心内也难说是苦是甜。
朱璞想了想,也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辛千玉说:“先问问衷哥吧,只是衷哥一直不回电话,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
朱璞说:“你衷哥不是做基金经理吗?听说有些公司不让基金经理上班时间用手机,怕他搞老鼠仓。等下班时间,你再打过去看看吧。”
辛千玉心下豁然:“哦,是啊,一定是这样了。衷哥绝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
这次朱璞说的确实是对的,因为出了凯文的丑闻,大卫便加强了管理。包括宿衷在内的大部分员工在交易时段都不能用手机。
待时间过去了,辛千玉正想打给宿衷,没想到,宿衷就先打过来了。
宿衷问:“有什么事?”
辛千玉一时也哑然了,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过了半会儿,辛千玉才缓缓说:“这个……有个叫安苏的人拿着你的门卡来过咱们家。”
“是。”宿衷说,“是我让他去的。”
辛千玉心里“咯噔”一下,声音也弓弦似的绷紧:“为什么?”
宿衷道:“我的钢笔没带,让他去拿。他说中途摔了跤,现在去医院了。”
辛千玉立即明白了几分:哪儿是中途摔了跤?是被我甩了耳光,脸都打肿了,不好意思去上班,才编的话吧?
辛千玉只说:“是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讲话很没有礼貌!”
“他是新来的助理。”宿衷答。
辛千玉更觉得奇怪了:一个助理怎么会开口就说“给你一百万”?
辛千玉便问:“他家很有钱吗?”
宿衷说:“他是大卫的儿子。”
“哦,我明白了。”辛千玉点头。
如果安苏只是一个普通人,辛千玉大可以直接开杠,让安苏知道你大爷就是你大爷。但安苏是宿衷老板的儿子,那辛千玉不就欲投鼠而忌器了嘛。
然而,这辛千玉有些懊恼也来不及了,因为他那大力金刚掌的掌印还红彤彤地留在了安苏的脸庞上呢。
安苏顶着巴掌印不敢上班,就请了假回家。到底没瞒过父母,大卫虽然风流,但儿子只有安苏一个,所以对安苏疼得如珠如宝。他见安苏被打了耳光,又心疼又生气,忙问安苏怎么回事。安苏原本还想撒谎掩饰过去,但众所周知,安苏智商很低,要骗大卫这种老油条是不可能的。大卫略套几句就把真话给套出来了。
得知安苏上赶着给自己下属当小三、还被正宫一个耳光扇了回来,大卫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只是,大卫一时竟不知该生谁的气!
是气自己没教好儿子吗?是气儿子太蠢吗?——好像都不对,大家一家人,没必要搞内讧,得一致对外。
所以,大卫很快找到了怒气的宣泄点:“那个辛千玉也太没教养了,居然还敢打人!”
安苏听到老爸也骂辛千玉,便更觉得自己有道理、受了委屈。安苏便气愤地说:“是啊!他也太过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到宿衷面前说我坏话?”
大卫听到“宿衷”俩字也头疼,要说安苏是同性恋,大卫已经花了好多年才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安苏不但是gay还看上了宿衷,大卫更觉得头痛。大卫说:“宿衷这人冷冰冰的,你喜欢他干什么?”
安苏答:“我就喜欢他高冷的样子。”
大卫到底是疼儿子的,便说:“行,那你别去惹辛千玉了,说出去还是你不占理。这样吧,我给你和宿衷安排一趟出差,你们培养培养感情吧。”
安苏立即两眼放光。
大卫却叹一口气,说:“不过真不行就算了。宿衷脾气上来了也不好惹。”
没过两天,宿衷就告诉辛千玉,自己要出差了。
辛千玉细问两句,便知道是安苏和宿衷单独出差。辛千玉更恼了,但他在宿衷面前只能暗恼,不敢明着闹起来。
有道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相对应的,“不受宠的委曲求全”。辛千玉自觉在宿衷面前唯一的依仗就是“楚楚可怜使人疼”,他自然不敢闹。他甚至不敢告诉宿衷,安苏上门闹事。因为,他怕告诉了宿衷之后,还抖落出他打了安苏的事来。
他是楚楚可怜小白花,怎么可以打人呢?
辛千玉默默叹气。
辛千玉因为喜欢他,所以什么都不敢说。
然而,辛千玉不太放心,毕竟,宿衷是他的宝贝疙瘩,而安苏是个不要脸的贼人。他怎么能放心自家宝贝和贼人一起出行?
辛千玉想了想,说:“我刚好要调职,中间可以休假,这期间我就和你一起去你出差的城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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