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脚点
“我明白了。”言小有听出陈院长的为难,不由笑了笑道:“您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去。”
陈院长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时间可能要两个月左右,最长不超过三个月,九月份还要让你回来上课,你看这样行吗?”
言小有一听这个时长不禁看了眼江心,但回答并没有犹豫:“没问题。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方便的话,明天?”陈院长征询道。
“好。”言小有答应下来,“您把相关材料发到我邮箱吧,我今天看看,明天就出发。”
“好好好,辛苦你了。”陈院长说完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一类的话,然后才把电话挂断。
言小有放下手机,回头再看向江心时,就知道他跟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刚才的话题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了。
不管他要说什么,也不管江心想听什么,选在这个他既将离开两三个月的时间点以前都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
如果双方心意相同,那么就是刚刚表白就要面临分离,言小有害怕自己说出来就会舍不得走。
而如果两人心意相异,那在说完这么敏感的话题后还不能好好化解尴尬就要分开,两个多月的分别就变成了逃避,而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言小有不想因为这种被迫的逃避让事态发展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江心已经安静地穿好衣服。
言小有看着他,虽然知道他已经听到了一部分内容但还是主动解释道:“我们副院长打来的电话,因为一个参与支教项目的老师突然骨折,需要我去代替他,明天就走。”
“嗯,”江心点了下头,“去什么地方?”
“L市附近的山区,具体的等我一会儿看完材料才能知道。”言小有走过去在他额头上摸了摸,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江心笑了笑,拿下他的手,“师兄,等下你收到材料转给我一份吧,我也看看。”
“干嘛,你也想去?”言小有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江心居然真点了点头,“可以去看望你,送些慰问品。再说万一你在山里一不小心丢了,我也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盼着我丢呢?”言小有戳了他两下,可是看到他对自己笑又觉得心里闷闷的,于是不大自在地缩回手,撇撇嘴道:“我不跟你说了,先回去收邮件,你好好歇着吧,中午等我给你买饭回来。”
江心嘴角一扬:“中午我可以做——”
“不允许。不批准。驳回。”言小有连着蹦出三句否定,走到门口又扭头道:“乖乖在家等我,敢做饭你就等着老虎发威吧。”
江心笑得一脸无奈,最后不得不在言小有充满“威胁”的眼神里答了声好。
言小有欣慰地笑着走了,可等走出江心家门回到自己家,他又不笑了。
江心笑着看着言小有离开,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家门口,门被关上,他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淡了下来。
只差一步,就一步。
但是哪怕只有一步江心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心急而生出任何差错。
迈出那一步其实并不难,从言小有的种种反应来看江心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相信他可以接受自己。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心自己也明白他在面对言小有时所采取的策略过于保守了。他明明是个以投机为生的人,交易风格也一向是胆大心细、勇于承担风险的。可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对于要让喜欢的人接受自己这件事,他却连一丁点的风险都不想冒。
因为这一次,没有止损点,没有对冲,没有风险平摊,更没有任何的保障。
一旦赌输了,他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即便能够再从头开始,但谁知道又要花上多久。
所以一定要稳。
他一定要等他准备好,彻底准备好。他要让他能够心无隔阂地接受自己,要让他在听到自己表白心意时不会有丝毫的不知所措,他要让他能够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就像之前一起走过那十四年一样,把接下来他们生命中剩下的几个十四年也一同走过去。
因此,为了实现这个心愿,他愿意再等等。
第31章
言小有出发之前,江心给他打包了一堆药让他带上,说到时候可能用得着。
要去的山区情况言小有也从材料上大致了解了,看得出条件确实艰苦,虽说是在L市附近,但实际的地理位置离“附近”却差了老远,基本上已经偏僻到山沟沟里面去了。
言小有看到材料上面说,他要去的这个乡因为地处偏远,并没有拉电话线,什么移动、联通的信号覆盖就更不用想了,一旦进乡就基本处于跟外界隔绝的状态。如果想打电话,就必须得到相距十多里地的县城去。
然而县城和乡之间并没有通公路,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汽车根本走不了,只能坐那种三轮小摩托或者是乡里人赶的驴车,这样大概半个小时能到,走路则要花一个多小时。
言小有看到这些内心也是受惊的,晚上收拾行李时还忍不住跟江心吐槽说:“你说这么偏的地方,中心是怎么跟人家联系上的?还要做经济培训……这对那儿的发展真会有作用吗?我感觉还不如去普及一下普通话、再教些基本的数学知识和基本技能管用。没学会走路就已经想着跑了,这也太没谱了……”
江心一边替他检查着各种必带的物品一边应道:“可能是‘面子工程’吧。有新领导上台肯定希望做出些功绩出来给别人看,国家现在重视山区发展,往这个方向上面靠自然能收获更多的关注和资金支持。不过以G大和经济中心的高度,自然不能派自己的教授们去给山区小孩子支教,于是就转换思路,变成给知识分子和乡村干部做经济培训,既符合中心的专业,说出去名头又高端好听,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得是不是太直白了。”言小有叹了口气,又无奈地笑笑,“知道是‘面子工程’也没办法,该去还是得去。至少有一点好处,我想那些地方的人肯定不会白白跟中心做这种意义不大的工程,既然肯答应,那说明中心一定是给了资助的。人家能得到实际好处,我们配合着去讲讲课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没有强。”
“嗯,有实际好处就行。”江心抬起头看着言小有,有些狡黠地笑道:“师兄,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到底是教经济学还是教数学,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言小有听后眼睛一亮,手指轻轻在江心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果然没学好。”
“是是,师兄教得好,是我没学好。”江心利索地承认下来,正要接着说话却感觉到言小有的手在弹完他之后并没有拿开,反而贴在他脑门上,他便改口对他道:“我真的已经不发烧了,昨天那是最后一次反复,今天都好了。”
“晚上再观察一下吧。”言小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担忧来,“端午过完你们肯定又要开始没日没夜地忙,你要注意身体,吃饭一定要按时,尽可能多休息。”
“师兄这是叮嘱别人呢?怎么轮到自己就不好使了。”江心看着他无奈又好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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