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揣了我的崽后
她想了半截,没招。
一回头,就被倚靠在门帘后的顾晏南吓了个正着。
顾晏南上半身隐密于黑暗中,下半身暴露在室内投映的金槟色的光芒之下,从脚上锃光瓦亮的皮鞋再到身上烟灰色的高定西装三件套,双手似是很放松的交叉纵横,被黑暗模糊了的容颜冷硬俊朗,唯一能清晰的感觉到的是那股凛如寒雪的视线投在自己的身上。
兴许是感觉到顾晏南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低气压,顾诗晴怔住,很识时务的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半分钟。
顾诗晴蠢蠢欲动着。
半晌后,顾晏南终于开口。
“我……胖了?”
****
在下面一直蹲守的宋东东也没看见个人影下来,只能请上面的人再三催促,帮他把路越溪喊了下来。
路越溪把手机丢回帐篷后,踏着一块块的大石块走去下面低洼处的溪畔。流水潺潺,叮咚作响,串成一道道愉悦美妙的音符。
他到了底下只见宋东东打开灯光,指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跟他说:“里面有鱼,很多!”
“…………”
和他一起站在岸边上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宋东东表叔,拿起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听到他的话从喉咙里溢出嘎噶的笑声。长年在外奔波的五指粗糙,夹着香烟的指间互搓,嘴里嗤了一声:“少见多怪!你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
路越溪心想怎么也把我带上了。
宋东东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问他:“要不我们抓上来吃几只?”
男人拍拍他的脑袋:“得了吧,国家级保护水生动物,这能吃吗?也不怕被噎死。”
宋东东垂头丧气。
路越溪看着他肚子:“都鼓起一个西瓜了,还想着吃呢。”
宋东东扒着头发长叹。
男人一直盯着他头发,实在是没忍住,一只大手伸过来揉搓着他那一头妖艳的红发,嘴里叼着根香烟痞里痞气的说:“你这挺赶时髦的啊,整得跟个大红灯笼一样,你妈没少削你吧?”
他的腔调洋洋洒洒,漫不经心,光是听着就特别招人恨,宋东东用力的把他的手拍下,咬着牙齿呵斥道:“抽你就有!”
男人继续道:“什么颜色不好,非要整个大红色……”
“你怎么不学一下你同学,看着多乖啊!”
“啊呸!”宋东东反驳他的话,两片嘴皮子上下张合,语速飞快,想也没想的直接抖出路越溪的黑料:“他以前时期的时候还染过七种颜色的头发呢,要说中二他可没……”
路越溪一听大事不好,一个跨步上前捂住他的嘴,两人额头即将触碰相撞,双方只能大眼瞪小眼。
“我哪有这个样子!”
“你有,那会儿我去你家的时候都看见了好几种颜色的染发剂,整得个彩虹似的!你还全部扒拉头上……”
“那是我妈买回来,拿我当实验的!”
“我不相信———”
“…………”
男人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两的互掐,好不过瘾,半晌后才悠哉悠哉的提醒道:“闹归闹,别真打起来啊!”
此话一出,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收回了手。侧过头去看男人,人眼睛里透着明晃晃的“幼稚”二字。
路越溪面无表情。
真的幼稚。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东东非要和他躺一个帐篷里,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能容纳两人已经很不容易。
路越溪手肘背在后脑勺下,耳朵听着宋东东翻来覆去的声响,浅淡的睡意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被他扰乱。关键是人一点自觉都没有!
宋东东辗转反侧还是不放心。
“越溪,你说这大晚上的会有蛇吗?”
路越溪闭着眼睛,咬着下唇气呼呼的鼓起双颊,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
宋东东魔音贯耳的声音接连在耳畔响起,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你说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动物经过啊……”
“会有蛇吗?”
“我有点害怕……”
“…………”
路越溪翻了个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仍由他在掌下发出“唔唔“的声响。
“现在这个季节蛇八成还在冬眠,所以现在——”
“睡觉!”
宋东东把他的手拿开作了个拉链的手势,委屈的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话。路越溪才安心放下,慢慢的闭上眼睛。
好梦正酣。
*
依着原本的路线磨蹭个几天之后,他们才踏上了返程的路,宋东东被累得够呛,死活不肯再骑着山地车回去。掐着自己的脸颊哭诉道,瘦了瘦了。
他表叔恨铁不成钢的找了辆越野车,把他和路越溪还有装备一起打包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东东在后座上四仰八叉的补眠,双腿蹬直放在路越溪腿上。
路越溪就趴在窗户上眼睛半睁半阖,被人叫醒时,杏仁大眼氤氲出朦胧的水汽,看着人的都是迷迷糊糊的姿态,白皙细腻的脸侧被压出了几道鲜红的印记。
然后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这次的旅程最大的一个形容词就是“累”。
累得他腰酸背痛,累得他心慌,虽然没有宋东东那么夸张,但他还是累得身心疲惫。
路越溪摊在大床上,上下左右乱飘的眼神落在了他挂着衣柜旁的一件外套上。这是上次顾晏南落下的,自己给带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