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是的,他的运气很好,严慎没有说错。
裴泽偶尔也会想,如果没有那场陨石雨,他和谢从心永远不会相遇,谢从心活在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活在社会的上游,万人瞩目,光芒万丈。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他何其幸运,拥有了谢从心。
“我没有任何看不起裴队长的意思,”严慎吐了一口烟,“但是你给得了他那样的生活吗?”
给不了,但谢从心也并不需要他来给予这些。裴泽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严慎并不是真的了解谢从心,他所以为的,不过是他臆想中的那个‘谢从心’。
谢从心有足够的能力,想要的东西可以自己取得,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活。
“你能给他什么?”严慎又说,“从重城回来的路上他需要你,就算现在喜欢你,以后呢?说句不好听的,从心跟你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吗?”
“……”裴泽微微一顿。
严慎以为他有所动摇,却见裴泽开口,声音低沉缓慢:“我不知道他的以前,但会知道他所有以后。”
烟灰落进积起的薄雪中,严慎看着裴泽那双深瞳,从他的眼中感到了无比的认真。
他说:“我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他。”
裴泽一个人回来了。
谢从心靠在椅子,眼睛半闭不闭,问他:“严慎呢?”
“回去了,”裴泽看了一眼他的碗,鸡汤喝了大半,还剩一点,“吃不下了?”
“嗯,”谢从心按着太阳穴说,“累了。”
早上四点不到起来,到现在已经十五个小时,当然是会累的,裴泽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冷,便没有碰他,“站得起来吗?”
谢从心斜扫了他一眼,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好在庆功宴也开了大半,苏时青和刘老等年纪大一些的早早就退了场,剩下都是年轻人,谢从心要走,助手们当然没办法拦。
裴泽与他出了餐厅的门,他一路走得好端端的,转了弯众人看不到了,却突然手臂一勾,搂着裴泽的脖子,没骨头一样把重量都压在裴泽身上,咬着他耳朵道:“走不动了,抱我上去。”
“……”
大概任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谢院士,在外人面前强势锐利,撒起娇来一点也不马虎。
裴泽只好将他打横抱起,谢从心靠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把喝了酒以后的热气都扑在他脖子上,等裴泽按了电梯,还伸手摸裴泽衬衫领子下的喉结。
裴泽腾不出手来阻止他作乱,只能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谢从心却笑起来,眼睛一闭给自己找借口:“喝太多了,头晕。”
“……”
电梯叮得一声来了,裴泽抱着他进去,谢从心直起一点后背,手指摸上他干燥温热的嘴唇,“跟严慎说了什么?”
“没什么。”裴泽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忍着他的拨撩按下楼层键。
门一关上,谢从心变本加厉,直接含住了他的耳垂,含糊不清道:“有烟味,抽烟了?”
“没有,不是我。”裴泽将他往上托了托。
“哦——”谢从心靠在他肩膀上含着笑,“不吻我吗?”
“……”
房门砰得一声被踹上,裴泽将谢从心抵在门板上,护着他的后脑深吻,忍耐了一天的欲望勃然爆发,红酒的味道充斥口腔,并不难闻,而吻比酒更要醉人,舌尖纠缠中溢出的唾液也有致命诱惑,裴泽全部舔去,将他一双唇瓣含得水润发红,与那双眼睛一样明亮。
分开的时候谢从心挑着他的下巴,问:“以前喜欢过男人吗?”
“没有,”裴泽亲吻他的指尖,“女人也没有,你是第一个。”
谢从心笑了起来,奖励一般将指腹伸进他唇中摸他的舌尖,带着某种不需道明的邀请意味,“也会是最后一个。”
仅剩的理智促使裴泽捉住了他的手:“不是累了吗?”
“累了,”谢从心说,“所以要你来动啊。”
微微眯起的漂亮眼睛像一只狐狸,裴泽几乎要溺毙在他这略显狡黠的小得意中。
浴室水汽蒸腾,氤氲出一片与世隔离的小天地,裴泽握住谢从心按在瓷砖上的手,将手骨与掌心反复揉捏,而后扣紧,拥抱的身体被高温润湿,水淋不到的地方都是汗,谢从心摸着他的头发,发出一声声细碎的呼声,裴泽舔过他左肩上的疤,又用牙齿咬住。
谢从心便轻轻战栗,渐渐放松了身体。
一开始真的不好受,身体痛得撕裂了一般,谢从心咬着唇不肯喊痛,裴泽不得不停下来安抚他,将他咬得发白的下唇放出来,含在口中反复安慰,直到谢从心狠狠咬了他一口。
裴泽却不放开,反而勾了一下唇角,沉腰缓缓律动,谢从心便松了口,再没力气磨人。
严慎说谢从心与他在一起会无趣。
但何人有趣,何人无趣,人生本就是一段及其无聊的旅程,生来被赋予了无数责任义务,享受的权利却总带着诸多限制,社会体制压抑个人成长,梦想大多在现实面前夭折。
谢从心与他在一起,将来的某一刻或许确实会感到无趣,但至少当下,他们在互相身上汲取的力量,足以对抗这巨大世间。他会尽全力爱他,直到他死,或谢从心不再需要他,那与财富,与家庭,与生活上的柴米油盐碎没有任何关系,只关乎两个灵魂的互补,是他们在这特殊的时代里所能拥有的,超脱了现实琐碎的感情。
谢从心想要从他身上获得的一切,他都会给他。
十二点的时候,新年钟声遥远隔着风雪传进卧室,谢从心叫他:“裴泽……”
裴泽以为他要说什么,便停下下来,抬头与他接吻,用动作告诉他: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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