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谢从心道:“和老师一起来过。”
来过,但是没有几次。
谢霖读懂他未尽之言,笑了笑不再说话,等着裴泽将停车场上的丧尸清理完了,过来替他们开门。
在郑州被感染后他的身体本就得到了一定强化,视力听觉、肢体力量都比从前有了一定提升,与昆原鹏那一站二次感染后更是有了明显的进步,对付几个普通丧尸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就算被咬了也不会感染。
谢从心倒也没有担心什么,三人下车,谢霖走在前面带路,裴泽与谢从心落后一步跟上。
墓园依山傍水,建在半山腰上,入口处有几十级台阶。
谢从心看着那台阶脚步一顿,正要开口,突然被裴泽按着后脑往怀里一带,同时他右手子弹破风而出,一枪打穿了后头草丛里丧尸的头!
谢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那丧尸一眼,子弹穿着额心过的,不到五米的距离,打得一张脸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经看不清楚。
裴泽出手向来利落,铁血军人,此生所有柔情大概都给了谢从心,谢霖兀自笑了一声,又察觉到自己今天笑得似乎有点多了,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没去管后头两个人跟没跟上来。
枪声隔着宽厚手掌,依旧震得谢从心耳膜有些疼。脑神经嗡嗡作响了几秒,裴泽松开按在他耳朵上的手,低头问:“背你?”
开枪的时候眉目冷冽,问这一句时却神情柔软,谢从心摇了摇头,“走吧。”
昨夜做得太狠,今天后遗症在所难免,不过还不至于连这一点台阶也走不动。一鼓作气爬上去,很快找到属于苏佩岚的那一块碑。
谢霖什么也没带,空手来的,谢从心自然也没有,两个人站在墓碑前看了一会,谢霖问:“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从心一脸淡淡,表情显然是:有什么好说。
他学生物,学科学,对封建迷信那一套毫无信仰,也不相信人死了还有灵魂一说,无论说什么苏佩岚也不可能听到,那还有什么说的必要?
谢霖洞穿了他的想法:“你知道扫墓这件事,其实是为活着的人做的。”
谢从心说:“活人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每一件事都有它各自的意义,无法被代替——”
谢霖穿着白大褂负着手,继续道:“就像我带你和裴队长来给你母亲扫墓,这意味着家人团聚,对这世界来说确实是一件细小到不值得浪费的时间的事,但对我们四个人来说,这很难得。”
“……”谢从心沉默。
谢霖其实很少说教,他自知在谢从心的成长中参与的太少,甚至没能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因而对着谢从心从来不摆父亲的谱,今日也是因为站在苏佩岚墓前,不小心便多说了一句。
见谢从心垂着眼睛不语,谢霖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问他:“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带你来的吗?”
谢从心偏头看了他一眼,谢霖难以抑制,又笑了一下,“是你第一次叫我‘爸’的时候。”
谢从心眯起眼,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叫过你……”
上下唇轻微一碰,最后一个字却没说出来,有一瞬间谢从心甚至荒谬地想,这会不会是谢霖的陷阱。
谢霖实在是没忍住,放声笑了起来,“没什么,你忘了就算了。”
“……”谢从心往后回忆与谢霖重逢后的所有相处,确定自己没有说出过这个字。
谢霖扭身拂了拂白大褂尾巴上沾上的草叶子,借此掩饰那停不下来的笑容,那表情愉悦里带着得意,仿佛从谢从心这里挣走了几个亿。
谢从心蹙眉看着他,直到谢霖整理好了仪容表情,又扭回来,一本正经转移话题:“你妈妈以前最喜欢我穿这一身,结婚的时候,还想过要穿这个去拍结婚照……”
他话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谢从心在这分秒里抽了抽嘴角,为素未谋面的苏佩岚超然的学术精神起敬。
到底有哪位正常的女性会想要穿着头尾笔直的白大褂去拍婚纱照?
这一家子还真是——
“我们的结婚照呢?”谢霖突然问,“应该在你妈妈的遗物里吧,你老师交给你了吗?”
“在我家里,”谢从心说,“你拿回去吧。”
谢霖点了点头,说了句也好。
结婚照是一本相册,零几年的风格,厚厚一本,放在谢从心家的保险柜里。
谢从心从放在衣帽间角落的保险柜里把那相册连带着一本红皮本子都取出来,交给谢霖。
保存得很好。
相册除了封页四角有些发黄,里头的相片颜色都很清晰,结婚证是老式的,两个人穿着白衬衫,红色的背景,郎才女貌,郎貌女才,两样全占,非常般配。
谢霖眼里露出平日里无从瞥见的难言温柔,谢从心看了他一眼,与裴泽一起退了出去。
家里大半年没有进人,已经落了灰,一步一个脚印,从门口延伸到卧室,谢从心洁癖发作,盯着地板蹙眉。
裴泽轻声关了卧室门过来,见他表情不愉快,摸了摸他颈后的头发问:“要搬回来吗?”
谢从心家离研究所其实不远,只不过上下都没有住户,单独住的话太过危险,因而一直和其他人一起住在酒店里。
谢从心向后仰了仰,后脑贴在裴泽手掌心里,“不方便。”
裴泽轻柔拖着他,低声道:“你想的话,没有什么不方便。”
谢从心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倒是依旧记挂着在公墓时的话题,问裴泽道:“我什么时候叫过他……吗?”
不是不能叫,只是怎么改口都不自然,他和谢霖之间,还是少了一点什么。
“叫过,”裴泽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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