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谢从心知道他担心什么,随意笑了笑:“情况不明,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时候见机行事,我相信各位的应变能力。”
在夏集镇停留了一个星期,该长的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该补的物资也塞满了后备箱。
自从知道他身上有抗体后,谢从心俨然变成了保护动物。
袁茗夏每日变着花样来做饭不说,彭禾竟然跟袁茗秋不知道从谁家弄了台全自动咖啡机来,配着巴拿马的咖啡豆,特仑苏打奶泡,奢侈得就差给他在骨瓷的马克杯里拉出一朵花来。
以至于不过一个星期,谢从心面色就红润了不少,至少看起来不比他们刚在重城见面时差了,脸上似乎也长了一点肉回来。
袁茗夏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临行前一日是个大晴天,裴泽在院子里给众人理发。
隔壁理发店里找来的电推子拿在手里,他咬着根烟,穿一件黑色短袖,下头是系绳的运动长裤,三两下给彭禾刨了个圆寸刺头。
谢从心远远坐在一把躺椅上,支着头眯着眼翘着一条腿看他们,表情悠闲得如同在家楼下晒太阳的七十岁老太爷。
彭禾的脑袋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但裴泽叼烟的侧脸轮廓和手臂抬起间的肌肉线条很是赏心悦目,阳光打出的高光与阴影的对比恰到好处,简单一身行头,衬得肩宽腿长,站在略有些年代感的院子里,仿佛随时都能定格成一张杂志大片。
“哎……”袁茗夏托着腮蹲在他身旁,忽然悠长地叹出了一口气,惆怅道,“真好啊……”
谢从心分他一个余光,“什么好?”
“谈恋爱真好啊,”袁茗夏手指点了个来回,“你们俩,特别好。”
谢从心垂眼喝咖啡。
袁茗夏又叹气:“我就知道你说要跟我试试肯定是骗我的。”
近来无事可做,逗袁茗夏已经成了日常娱乐,谢从心换了条腿翘着,问:“为什么?”
袁茗夏幽怨地看着他:“明天你都要走了。”
谢从心扬眉:“不是还有今晚?”
袁茗夏扁了扁嘴,故作委屈:“才不要,上了我就想走,你还是不是人啦?”
语气好像谢从心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一样。
谢从心目光落回裴泽那头,悠悠道:“想留我?”
“我才留不下你,”袁茗夏不高兴,“你要去郑|州打怪兽,还要去北|京做抗体。其实我有点想跟你走,可是我哥骂了我一顿,说我会给你拖后腿。”
谢从心笑笑,“袁医生说得没错。”
郑|州龙潭虎穴,会遇到什么无法预测,他没把握能全身而退,当然不可能带上袁茗夏。
更何况袁茗夏也未必是认真想跟他走,这个年纪的小孩多得是心血来潮。
那头彭禾已经剃完了头,抹着脖子上的碎发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傻兮兮地冲谢从心笑了一下,问:“那什么,谢院士要不要也剪剪?”
他跟袁茗夏差不多大,剃了头以后看起来更小了点,就算身材壮实,从脸上还是能看出少年人的稚嫩。
到底才十九岁,情绪化,沉不住气,思维也一根筋,早前因为周安的事情同谢从心闹了不愉快,后来解释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只能在这两天暗搓搓给谢从心找了不少吃的示好,却没敢来找谢从心搭话。
谢从心看在眼里,本来也没打算同他计较,周安出事的时候大家情绪都不好,可以理解,于是递了个台阶算是和解:“裴队长还会其他发型吗?你这种可能不太适合我。”
“会啊,”彭禾立刻道,“队长剪得挺好的,什么发型都能剪。”
“那就剪吧。”谢从心笑了笑,站起来,坐在了裴泽面前的小方凳上。
要搁以前,他大概宁可自己动手都不会让裴泽碰他的头发。
科大生院谢教授,人如其名,活得“从心”,领着教职那一点微薄的薪水,衣服却日日burberry,手表要带江诗丹顿,每天的行头都精致得仿佛要去走T台。
发型更不用说,天然冷栗带点卷,梳一点松松软软的侧分,配合那双浅琥珀色的瞳孔,走在校园里不知道拨撩了多少男女同学的春心。
可怜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超市几十块一件的衣服得穿,鞋子糙得脚后跟每天都破皮,全身上下最贵的是谢一鸣给的表,头发也沦落到用电推子推,生活质量与末世之前天差地别,想想还有点小心酸。
“不要剪太短,”到底还是有点心疼,谢从心仰头看着裴泽的下巴道,“别遮眼睛就行。”
“嗯。”裴泽摸了一把他额侧的发梢,大致比了一下位置,“这里?”
“可以。”谢从心说。
裴泽点了一下头,放下电推,用剪刀细剪。
谢从心的头发很软,穿插在指尖里,轻易就会溜走,指腹必须用一点力才能按住。
分出的每一簇,都被阳光穿透成半透明的金色,修剪后贴在脸侧,像失了焦的相片,近的模糊,远的却渐渐清晰。
剪到耳朵边的位置,裴泽手指抵着谢从心的下巴,向侧面轻推了一下。
谢从心很放松,任由他的手带着调整角度,“裴队长,有一件事情。”
“嗯。”剪刀的声音没停。
谢从心说:“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这时一点碎发掉进了耳窝里,裴泽怕他痒,用拇指替他擦了一下。
谢从心话音一顿,侧目看过去,裴泽的手比他的大很多,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握枪,指腹和掌心上有厚茧,摸过耳骨的时候触感很明显。
“……你是退役运动员,在学校里任职体育教师,我是你的学生。”他收回目光继续道。
“我不会只有你一个学生。”裴泽绕到他身后,按着他的后脑的手稍微用力,示意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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