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惘
晏钧弯了弯唇角:“嗯,我是在检查你穿没穿秋裤。”说着,他往裤腰里面瞧了瞧,“你没穿。”
温予迟一下没了理:“我、我忘了,我以为我穿了来着…”他有模有样地在被子底下摩挲,“诶怎么不见了呢?”
“这儿,我给你准备好了。”晏钧边说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来。
看到那条秋裤的一瞬,温予迟愣住:“这、这怎么是条黑…黑色的紧身秋裤…”
晏钧弯着唇:“怎么了?秋裤不能是黑色?怎么,难道你以前都是穿肉色的秋裤?”
温予迟:“……”
晏钧往前一递:“我也是昨晚在你屉子里找的,肯定是你以前自己买的。所以,穿上。”
温予迟偷偷瞟了眼晏钧,只见那人一脸不容反驳的模样,只得闷闷地接过秋裤,悻悻然穿上。他站起身,把裤子不平的地方拉平。
好看的腿型被黑色秋裤衬得十分明显和诱人。一双腿很直,偏细,偏偏还带了点男人的线条美感。两条腿这么被纯黑色包得紧紧的,便多了一层禁欲的色彩,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去想象这黑色下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色。
温予迟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秋裤,又回头看了眼晏钧——只见那人果然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的腿。
这狗男人肯定又在动什么歪心思。温予迟迅速穿上牛仔裤,不给那人多看一眼的机会。
晏钧压制住小腹的邪火,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去洗漱。我送你去公司。”
温予迟原本不想晏钧送自己去公司,但在晏钧的一再要求下,他还是同意了,但要在离公司一段距离的地方放他下车。不然就有被温帆朝看到的风险,而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由于父亲的电话一直在催促,温予迟下车下得很急,没来得及好好说个再见就匆匆地往公司大门小跑过去。
虽然快到春天了,但早上的气温还是偏低,车门快速被打开,一阵凉风灌进车内,冰冷的感觉还未消散,车门就已经被刚出去的人快速地关上了。
晏钧刚刚说出口的“路上注意安全”随着那阵风消散开来,那人也显然是没有听到。晏钧不知道温予迟是什么事情这么急,但看温予迟的神情,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便没有多问,确认副驾驶的车门关好之后就掉头往局里的方向开。
第111章 期许
温予迟着急地按电梯,却看见温帆朝从旁边走了出来。
温予迟动作一滞,“爸,抱歉我来迟了。”
“你收拾一下材料,司机二十分钟之后在楼下等我们。”
虽然父亲在催促,但温予迟还是忍不住想了解清楚:“我们是去见什么客户?”
温帆朝似是没想到温予迟会问这样的问题,蹙了蹙眉:“你不用管这么多。”
温予迟没得到答案,心里空落落的,原本以为父亲愿意带自己办公司的业务了是件好事,但现在看来也未必。温予迟没敢多耽误,迅速上楼收拾好了东西,然后托着一个助理准备好的小行李箱下楼和温帆朝会合。
四个小时的航班,和温帆朝坐在人和人间距很大的头等舱里,还是能够感觉到温帆朝身上那种不言自明的压迫感。
温予迟也没敢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翻开资料,但心思却完全不在纸张上。
这一路上温帆朝看上去莫名地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方才空乘人员来送饮料喝零食,温帆朝也没有点红酒,只是要了一杯白开水。
温予迟悄悄用余光观察温帆朝的神情——温帆朝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直工作、处理事务,而是一反常态地看着小窗之外。
温予迟收回视线,也看向自己这一侧的小窗外面。正值上午,外面的天空很好看,下面是厚厚软软的云层。
难道只有在这种远离城市的地方,温帆朝才会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温予迟不知道父亲在想些什么,只是随着离目的地的距离愈来愈近,父亲的神色看上去似乎越来越凝重,在脸上浅浅的沟壑里甚至能看出一丝苍老和疲惫。
温予迟越来越觉得这趟旅程可能不是来和客户商谈的,而是有其他比这重要得多的事。温予迟不安地坐在座位上,心里的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下了飞机,温予迟坐在前往不知道是去哪的车上,又问了一遍温帆朝这是准备去哪,温帆朝也不回答。
静默半晌,车里才响起温帆朝略带嘶哑的声音。
“你想念你母亲么?”
温帆朝突如其来的问话把温予迟一惊,温予迟有些局促地答:“想、想啊。”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客户会议有什么联系,便试探道,“怎么了吗?”
“嗯。没事。”
一路无言。温予迟小心翼翼地坐在后座,看着下着雨的窗外,西南这边这个时节里空气有些闷湿,雨滴拍打在车窗上,往下滑落时汇聚成一条细细的水柱,蜿蜒而下。
过去二十多年来家里的事情像碎片一样,蜂拥而至,把那些温予迟曾经封存过的记忆一一拾起,逼迫他不得不去回想。
一路上,温予迟做了许多设想,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温帆朝带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被父亲一路带到了住院部的十楼,停在了一间病房外。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隐隐约约传来交谈的声音,但声音很小,在外面听不清说话的内容。
温予迟见温帆朝站在原地不动,便微微向前挪了一步:“怎么了吗?”
温帆朝转头时,温予迟怀疑自己看错了,虽然很不明显,但父亲眼底明明是有一丝水痕的。温予迟一愣,又往前一步朝虚掩着的门缝里面望去。
里面躺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面容看上去很憔悴,旁边站着一位医生,像是在交待什么事情。
温予迟回头看父亲,不明所以:“里面是?”
“是你的母亲。”
温予迟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母亲不是前几年就……当是我在病房外,哥不让我进去,然后你们在里面……”
“那是温予北的母亲。”温帆朝脸上的水痕消失了,语气也似乎平淡了些,他指了指病房里面,“温予迟,这里面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温予迟的手指猛地蜷起。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短暂的无措后,诧异逐渐化为平静。从小记事起,温予北和温帆朝就对他像一个外人,只给他钱,不管他的其他,而到了成年后,又开始要求他按照温帆朝规划的路线走。
温予迟一直不明白,但心底里的疑惑也一直不曾解开。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家里会像个外人?
其实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和温予北或许并不是亲生兄弟。
而这个猜想,是温予迟一直不想去触碰的,是他一直回避着不去思考的。
而现在,病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和父亲从刚才到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个自己回避的猜想,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当年温予北不让自己进病房,是因为那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温予迟并不在意。养育了这么多年,恩情是在的。
温予迟轻轻摇了摇脑袋,想把杂念剔除一些。他轻轻推开门,朝病房里走去。本以为自己的每一步都会很沉重,但实际上,他发觉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
只不过是一个猜想得到了印证而已。另外,现在的他,身后永远站着一个爱他的人,好像周遭的一切事情都不那么陌生而可怕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那个人都会等着他,然后给他拥抱。
他蜷了蜷手指,走进那张床。
床上半卧着的女人看到温予迟,愣了片刻,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病房外,温帆朝久久立于原地,未曾踏进房间半步。
病房内,她告诉他,她叫孙青涵。当年,她的父母涉了大官司,而那时温帆朝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愿意被她家的事情所耽搁,甚至不愿意提供一点点帮助。
她迫于无奈只能离了婚,由于当时官司打到一无所有了,没有能力养育温予迟,所以法院将温予迟判给了温帆朝。完结小说就在完结屋wanjie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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