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横江
“我的意思是——”
傅白露又急出了眼泪,非要让他说明白不可,“你以前说我们之间不是喜欢,现在又说喜欢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解释清楚!”傅白露双唇一张一合,丝毫没有给江溯插话的机会,“其实我听见你和宋亭郁说的那些话,我想问你来着,可是又怕你是对着麦克风故意扯谎说的,所以......恩......”
江溯无可奈何,只好凑上去吻他。他含住他的嘴唇,他哼着鼻音低声道:“我不会用这种事撒谎。我......喜欢了你很多年,怎么可能说咱们之间不是喜欢?”
“你明明说了!”竟然狡辩不承认?!傅白露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抬起手便用拳头狠狠的打击江溯的肩膀,“我看到你和你初恋压马路的那天,你说我们之间不是喜欢。结婚之前,你还说我们不是两情相悦。这么多年,这些话我一直都记得。你说我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家人。”
江溯忽然想起些什么,三年前,在他的办公室里,“所以,你当初以为......在我心里杨子霖和你是一样的?所以那么生气?”
“不许提他,就只能说你和我。”傅白露抬高声音恼他,又继续追问:“那你喜欢了我多久?初恋之后,在我之前,还喜欢过谁?”
“从好几年前开始。没有别人,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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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来说,傅白露的反应不算体贴入微,至少寻常人不会期望在表白之后得到一连串质问。
可因为是傅白露,江溯觉得分外甜蜜,心中更是滋生出渴求回应的想法。
江溯轻揉傅白露的脸颊,看他晃神的样子心疼不已:“白露,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傅白露一颗心跳到了嗓子口,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以前我不懂什么是喜欢,后来......我不想懂了。我......”到了今时今日,傅白露意识道自己过往那些行为多么令人生厌,他还怎么说喜欢江溯?谁家的喜欢是那样的呢?
“没事。”江溯神色黯淡些许,摇着头不愿逼他,“不知道没关系,不着急。”换做几年前,江溯或许会加一句:若有一天你喜欢别人,我不会影响你。可现在的江溯已然没了那种“气度”:傅白露不能喜欢别人,只能是他。
因此,不懂也好,江溯守着他、慢慢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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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着急?!”傅白露想加快两人的进度,想彻底将这事儿定下来,省的夜长梦多,又冒出什么人来:“哥哥,你......允许我喜欢你吗?”
江溯微微张开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傅白露做事极少征求江溯的同意,而“喜欢”一个人又何须同意?
“控制欲,占有欲,不安全感,别人都说这是我对你的感觉。我想,以前我的喜欢就是这样的,会让你难过痛苦,会让你厌烦抗拒。但——”
江溯连忙打断解释:“我没有厌烦你。”
“你听我说,我还没说完呢!”傅白露嘟着嘴巴,眼泪挂在弯翘的睫毛上,像珍珠,像钻石,“即便是我刚刚说的那样,但我还是想要喜欢你,很想,特别想!你......允许吗?”傅白露看着江溯的眼睛,以极为窘迫的语气开口求爱,怕他说“不许”,怕自己被拒绝。傅白露想收起自己的跋扈与霸道,想改掉从小到大对江溯的傲慢态度,“我想喜欢你,我心里都是你。如果你不喜欢那些,我可以改。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你了,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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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看着傅白露,目光闪烁。
傅白露口口声声说不懂喜欢,可说起情话却让人招架不住。
“问你话呢?”傅白露从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下一秒心脏就要跳出来似的,“你干什么不吭声呢?允许,或者不允许,就是几个字的事情!”
江溯点头,“好。”
傅白露整个人发懵,脑子转不动,“好?是什么意思?”
“允许你喜欢我。”江溯抚摸傅白露的眉骨与额前头发,而后说:“从今天起,我们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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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阴影处呆了许久,江溯将傅白露压在墙上,狠狠的吻他。
而后,两人耳鬓厮磨,又说了些你侬我侬的话。传出去,都是惹人害羞的内容。
情事定了,傅白露坚持要去路边摊吃晚餐。他拉着江溯的手走出阴影处,而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店:“我们就在街上吃饭,肯定比关叔那一桌子菜好吃。”
江溯笑着摇头,心想小少爷永远都应矜贵闪光。他明白傅白露的意思,可没了炎灼,傅白露也还应是江溯的少爷,被捧在手心里,“你何必为了他的话惩罚自己。”
“不是惩罚,我愿意的!他骂你,我就要跟你站在一起!”
“那我们回家,我给你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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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江溯的“喜欢”,傅白露还有很多问题。
比如,“这些年”是多少年?而他为什么从没提过?甚至在傅白露强迫他说时,江溯都没有将“我喜欢你”四个字吐出口。
傅白露看着江溯为自己准备吃食,接着又看他整理餐具,最终也没敢将那些问题说出口。
大抵是刚刚经历了关策的嘲弄奚落,傅白露能对江溯的过往感同身受,“哥哥,我再也不逼你说喜欢我了。”傅白露回想以往的场景,以钱要挟,以买卖为口实,就算是江溯当真对他动了心思,也绝不可能言语半分。
换成谁,都是一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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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原本忙着手里的事,听闻傅白露说话,茫然抬起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再也......”傅白露停顿,忽觉不够:“我说我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事情。”
“好。”江溯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又低头收拾两人的残局。
傅白露起身,朝着江溯走过去。他张开双臂从背后搂住江溯,进而以脸颊在他的肩膀上来回蹭弄:“哥哥,我以前说过类似的话,可一直都没做到。我总是这样,说到的都做不到。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我......”
江溯洗了手转身,接着将傅白露揽入怀中:“只要你在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傅白露以脸颊埋在江溯的怀中,“你抢我的台词。”
江溯揉捏他的头发与后颈,“你跟我来,有东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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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江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子,递给傅白露:“打开看看。”
“是什么?”傅白露伸手接过,打开盒子后却愣住了,“这......”
木盒之中,一缕头发整整齐齐放在正中。
“你之前生气的时候剪掉了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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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掉落,一方负气为之,一方则心疼不已。江溯趁着傅白露不注意,偷偷藏起,心中更是许愿:若有朝一日两人可以心意相通,那这就是最好的情物。
他们终将老去,而头发亦将变成银白。到那时,曾经的乌黑就是此生最浪漫的见证。
傅白露问:“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江溯回答:“因为我想与你一起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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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江溯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剪刀,取了一缕自己的头发,直接剪断。
他将两人的头发一并放入盒子中,而后冲着傅白露勾起嘴角:“是我收着,还是你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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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的头发长度过耳,修剪整齐,干练潇洒。典型的生意人。
长度不如傅白露,他只能从根部下手。傅白露盯着那处“豁口”皱眉,低声嘟囔:“难看死了,你的发型都乱了。这两天找个造型师给你修一下,之后还要录节目呢。”
江溯不以为然,抬手去拿盒子:“既然你觉得丑,那我来保管。”
“不给你!”傅白露把盒子搂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明天我找个绳子,把头发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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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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