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光年
路虎在会所大门口停下,马上有服务生迎上前,车门打开,陆景精神气爽地跨出了车厢。
车后座放着硕大的网球包,服务生提醒道:“先生,网球馆这几天闭馆装修,暂停营业。”
陆景懒腰伸一半顿住,偏头往后看向方老板。
方舟廷眨巴眨巴眼,“装修?我不知道啊!”
经理从电梯间转出来就看到自家老板那辆绿得发亮的车堵在正门口,出来时正赶上解释:“是这样的,理疗馆女宾部新增了美容院,装修噪声太吵,怕影响顾客体验,就把周边临近的设施一并停了。”
“我确实不知道。”方老板无辜摊手:“一切都是为了客人体验。”
安医生还在路上,收到风后在微信群里吼:“那就转道理疗馆!”
人到齐,三人换了浴袍在理疗床上趴着,安医生发出了灵魂质问:“女宾部装修,为什么网球馆闭馆了,理疗馆却没影响?”
方舟廷嘿嘿笑,“女宾部在另一头,跟这儿方向完全相反,但跟网球馆相邻。”
技师把精油倒在手心捂热给方舟廷搓上,方舟廷怕痒,被那滑溜溜的触感惊得一个哆嗦。
安歌依然不解,“那么问题来了,你这个老板为什么不知道网球馆闭馆?害我们大老远扛了一堆装备过来,全白扛了啊!”
陆景头枕在手臂上,嗤笑道:“别问,问就是不懂!第一天认识方二爷吗你?”
方舟廷理直气壮:“又不是只能打网球!健身房恒温池都有啊!”
想了想又说:“要不我整个壁球馆去?阿景不有打壁球吗?地和人手都有,也就一份报告书的事!”
所谓报告书,就是给方家老大的申请呗!
陆景十动然拒,“千万别,我不想在你那家庭作业本上看到我名字。”
他那毫不掩饰的满口嫌弃逗笑了安歌,“按摩推拿也好,最近累坏了,打球肯定跑不过你们。”
陆景半边脸埋在手臂里,露出一只眼睛乜他:“怎么?你家医院也分淡旺季的吗?”
安歌长期伏案研究,有轻微的肩周炎,技师点上艾条为他施灸,他在薰艾浅淡的白烟中闭上了眼:“老头子不知道打哪儿挖来的大博士,摆在研究所里供着呢,我最近医院研究所两头跑,有时候一天几个来回,现在光看到那条路都想死。”
安家是药厂起家,到了上一代又投资了医疗器械和私家医院,也做高端疗养院和健康中心,在国内外资助了不少研究项目,有自己的研究所,药物研发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最近的研究所也得在惠城那边吧?”方舟廷说,“跑得来吗你?”
“跑不来也得跑。”安歌道,“给大博士打个下手顺便带他熟悉环境。”
顿了顿,又嘀咕了一句:“别人家的孩子真讨厌,我就是老头子的工具人!”
同样在自家任职,安歌的工作跟方舟廷完全没有可比性,作为真•酒囊饭袋,方舟廷对他佩服得紧,“那得是请了个神仙吧要你亲自接待。”
技师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安歌舒服得快要睡过去,操着浓浓的鼻音懒洋洋地说:“临药领域的青年专家,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两个字,牛逼!”
陆景的重点却在前一句,“你也会烦别人家的孩子?”
安医生“啧”了一声,“家花哪有野花香,孩子也总是别人家的好!你来我家也香,我妈昨晚才在家念叨着很久没见你,想你了。”
方舟廷戚戚然地点头:“中老年妇女之友。”方奶奶也时不时让他带陆景回去吃饭。
“滚蛋!”陆景笑骂。
安歌继续跟方舟廷聊那位别人家的孩子,陆景惬意地趴着,隐约间,只听了一耳朵的“鮀城人”。
“那有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想,“鮀城人,高高帅帅,读书厉害,又会做饭,我家现成就有一个!”
陆景虽忙,有时候把工作压一压,溜一趟不是问题,但安歌的工作不一样,不是每次都能约得上他,眼下难得逮着人,方舟廷又开始嘚啵他的一千零一个失恋故事。
没有感情基础的相亲,说白了就是追人失败,算不得失恋,这人没心没肺惯了,就是挫败感作祟,被陆景毫不留情打击一通后,以毒攻毒,据说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继续给他家老大添堵去了。
“这畜生,说要安慰我,结果是来打击我的,喝到最后还瞎他妈撩人,把半个酒吧的人都招过来了!!”
陆景懒懒地扫过去一眼,“你问问安医生,我这够不够兄弟?”
安歌点点头,“他那破胃,你敢让他陪酒也是真英雄,就不怕他当场胃穿孔吐血三升喷你一脸?”
也就是方舟廷心大,换做安歌哪里敢,陆景当年急性胃穿孔到下病危的惨状历历在目,他都有阴影了。
不过他又说:“但你说他畜生,我是没意见的。”
陆景:“???”
安歌朝他挤眉弄眼,“怎么?不认?不认你还敢对小孩儿下手?”
方舟廷耳尖得很,马上问:“什么小孩儿?”
安歌:“你不知道?这禽兽对人垂涎三尺,在电梯间就把人堵上了。”
“卧槽?”方舟廷惊得支起身子,技师都没能按住他。
陆景闭眼,懒得看他俩。
“不是,那什么情况啊?姨奶奶姑姥姥们可紧张你的终身大事了!你要有什么行情可千万得告诉我!”
就因为陆景抗拒相亲,三姨奶奶只能逮着方舟廷各种侧敲旁击,方舟廷又怕又烦,一边是兄弟一边是长辈,哪边都得罪不起,现在听到有眉目,他比谁都激动,“只要是人,活的,什么人都好!快说说,我也好交差!”
人,活的,这就是陆太太对自家儿子未来对象的要求。
陆景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正面临如此严重的单身危机。
“能有什么终身大事啊?”陆景一言难尽地,“安医生说的是乔以棠,你说他是我终身大事吗?”
“哦。”方舟廷悻悻地趴了回去。
“少来!”安歌不信他,“小伙子高高大大,精神十足,长得又帅,你敢说那不是你的菜?”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但陆景就不承认,“那晚不是说了啊?那我儿子,刚开过家长会的那种!”
安歌:“你就吹吧!”
陆景笑呲了牙:“不信啊?问方二爷啊,还是直接查我户口本?”
方舟廷还沉浸在失望中没予否认,安歌没好气地瞪人:“鬼知道你安没安好心!”
方舟廷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行了,那是我的锅。”
遂把陆景收养乔以棠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满足了安医生的好奇心。
从理疗馆出来,经理过来问他们去不去马场,“三个月大的纯血马,父母都是排行榜上的名马,前天刚到,现在还在倒状态。”
安歌啧道:“你家老大真是财大气粗。”
前往马场的接送车上,陆景的手机响了。
“景哥。”比平常沙哑上几分的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疲惫,“晚上还得在您那边打扰一晚,我今天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行。”陆景看了看表,“你几点回去?”
那边顿了一下,乔以棠说:“大概晚上十点多。”
陆景随口说了句:“这么晚?”
乔以棠的声音马上紧张了起来,“太晚了吗?那我——”
“行吧。”陆景打断了他,“晚上见。”
这便挂了电话。
安歌凑过来八卦,“怎么一脸不高兴,谁气着我们小陆先生了?”
陆景翻个白眼,“你!”
生气倒是说不上,只能说是……心情五味杂陈?
他不喜欢乔以棠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
虽然他俩远谈不上熟识,但自己又不吃人,乔以棠那么紧张做什么?完结小说就在完结屋wanjie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