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觉察我的爱意
傅斯容摇摇头,“我按时吃药了,不怎么难受。”
“那就好。”祝云曦摸了摸傅斯容的头。
被冷落的傅显看着母慈子孝的场面,厉声喝道:“傅斯容!”
傅斯容叹了一声,揉着太阳穴看他,“爸你小声点,我头疼。”
“你个臭小子,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闹走丢,长大了还是不省心!”
傅显撩起袖子准备教训儿子。
他想不通,小时候的傅斯容跟小团子一样,又软又听话,有点腼腆但很讨人喜欢,怎么现在越大越惹人嫌了?
傅斯容一听父亲搬出以前的糗事数落他,脾气也上来了。
“您轻点打。”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气得傅显举起拐杖就要打他。
祝云曦赶忙把互不服软的父子拉开。
她让傅斯容先上楼休息,等儿子回房间了,又搂着丈夫的手臂安抚。
“行了,儿子难得回来一趟,让他先去休息吧。”
“哼!”傅显握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板,“一天天就干这种混账事,明天再找他算账!”
他一直对傅斯容结婚的事情耿耿于怀,倒不是因为颜山岚,而是傅斯容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就擅作主张就把人娶回了家。
虽然说是联姻,颜家也没有意见,可仓促领证,总有种他们傅家不重视颜山岚的感觉。
傅显怕颜山岚觉得他们看不上他,几次和傅斯容提出想和颜山岚见面,都被搪塞回来。
他在这儿着急,偏偏这个臭小子没意识到。
这回更好了,小两口吵架,儿子直接滚回家了。
傅显“啧”了一声,问妻子:“你说他这小子到底像谁?为什么在这方面这么不开窍?”
祝云曦抿了抿唇,无奈地摇摇头。
*
傅显气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把傅斯容从床上叫了起来。
“你这易感期都是被惯得,精力那么旺盛做什么,下楼遛狗去。”
他把狗绳扔到傅斯容面前,气呼呼地走了。
傅斯容坐在床上,手指扒拉了两下狗绳,然后捂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声。
他出差五天又碰上易感期,回父母家是想睡个安稳觉,谁知道又碰上这么一个不省心又记仇的父亲。
早知道回家是这种下场,他不如在外面住酒店,没人吵他睡觉还能随时回家找颜山岚认错。
但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
傅斯容认命地爬起床,拿着狗绳去找家里的柴犬。
这个时间,柴犬正在一楼吃早饭。
它听见陌生的脚步,抬起头看傅斯容,对视了两秒又低下头专心吃饭。
傅斯容和这条柴犬见过几面,它是父母搬来南方后养的,还算乖巧,平时都睡在他们房间的宠物床上。
一人一狗单独待在一起,傅斯容有点儿不自在。
他等柴犬吃完了狗粮,不太熟练地给它系上狗绳。
柴犬仰头打量了一下今天带它遛弯的男人,犹豫了半分钟,蹦蹦跳跳地拉着傅斯容出了家门。
一岁大的柴犬精力旺盛,硬是让傅斯容陪它在小区里遛了好几圈。
清晨温和的阳光从树叶和楼房间的空隙穿过,洒在茂盛的草坪上,棕色的小狗在阳光里撒欢奔跑。
傅斯容站在阴影处,看着手机空荡的通知栏,沉默着收回口袋。
他任劳任怨跟着柴犬散步,陪它和认识的狗朋友玩了好几个小时,还捡了两次狗屎。
柴犬从七点玩到了九点半,直到其他狗狗都回家了,傅斯容才牵着它离开草坪。
往家走的时候,本来走在傅斯容前面的柴犬慢慢落在他身后。
傅斯容正在看柯烨发来的消息,感觉到柴犬越走越慢,以为它累了,放慢脚步等它。
柴犬一看傅斯容慢了下来,直接刹住脚步,杵在原地不走了。
这柴犬看着个头不大,但耍脾气的时候倔得很,怎么拖都拖不动。
傅斯容拉着狗绳拽了几下,项圈都把柴犬脖子和脸上的肉挤成一团,倔强的柴犬依旧纹丝不动。
“别闹了,回家。”傅斯容试图说服柴犬。
铁了心跟他死磕的柴犬往后退了一步,“汪!”
傅斯容和柴犬对峙了十分钟,趁柴犬不留神,提起背带把它拎回家。
“嗷嗷嗷——”
柴犬龇牙咧嘴一通哀嚎,四条腿在半空中使劲划拉了半天。
“安静点。”傅斯容被它闹烦了,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狗脑袋。
柴犬安静了两秒,叫得更凶了。
傅斯容在柴犬挣扎乱动时被它的后腿蹬到了胸口,没绷住,直接释放信息素压制柴犬。
他呵斥道:“听话!”
柴犬被Alpha的信息素吓得打了个哆嗦,哼哼唧唧叫了几声就不敢再挣扎了。
傅斯容把柴犬放到地上,这回不用他拽,它就自己叼着狗绳跑回了家。
柴犬进门时,傅显刚从花园回来。
它看见主人,撒开腿跑到他身后,朝傅斯容低吼着。
“汪!汪!”
柴犬叫了好几声,被傅显抱到怀里撸了好几下,慢慢安静下来。
傅斯容站在花园外的铁门看了一会,烦躁的心忽然变得有些消沉。
易感期的Alpha不受待见,但傅斯容没想过结婚后的第一个易感期会被嫌弃到这个地步。
颜山岚被他惹生气了,别说打电话,连他发的消息都没有回复。
现在跑到父母这,父亲嫌他烦,小狗也不待见他。
他好想回家。
第32章 绣球花
傅斯容蹲在花园里,拿铲子给一株绣球花松土。
他的易感期昨天晚上才结束,赶不上最后一趟航班,只能多住一晚。
但多住一晚就意味着要多惹人嫌一天,作为代价,傅斯容被迫接手了一堆脏活累活。
第一天,他早起遛狗捡屎,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傅显看天色阴沉,一副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又把他叫去花园,给花松土施肥。
傅显夫妇搬到南方后,院子除了带过来的名贵花木,还种了一大片绣球花。
早春时,别墅门前的桃树开了花,倚在角落里的木绣球也到了花期,粗壮的枝干上开满了硕大饱满的浅绿色花球。
等几场春雨后,木绣球的浅绿被细雨洗去,只留下最纯粹的白。
春天的暖风吹过,白色的花瓣从枝头飘落,落在树下枝繁叶茂的灌木丛间,浮在锦鲤池清澈的水面上,成了南方春日里唯一的一场雪。
但木绣球只在春天开花,在入夏前就完全凋尽了。
那最后一场花雪下完后,树下的绣球花又结出了花苞,在盛夏来临时开出一个个饱满又清新的花团。
天晴时,绣球花像打上了油画滤镜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到阴雨时,昏暗的天色压在浅色的花上,透着一丝阴郁的美。
春夏一季接一季,花园里的绣球从未断过。
傅斯容曾问父亲为什么种那么多花,当时傅显的回答是——
“你母亲喜欢,但她害怕虫子,所以我种,她看。”
傅斯容翻着潮湿的泥土,一边放思绪神游。
他用铲子挑开落叶,想起了家里那片花海。
结婚后,家里的花园都是颜山岚在操心,他没有关心过,也没有问过颜山岚会不会怕虫子。
他似乎会考虑颜山岚的感受,骨子里却少了点体贴和浪漫。
这大概就是他和父亲之间的差距吧。
*
夏季的雨不断,傅斯容刚给绣球花施完肥,雨点就落了下来。
他把东西收进屋,脱下沾满泥土的靴子,坐在一楼阳台的窗户前,看窗外灰蒙蒙的景色。
雨中的花园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纱,雨点砸在锦鲤池里,溅起一阵阵涟漪,池中的锦鲤依旧安逸地在水下游动。
绣球花在雨里摇晃了几下,几片花瓣被打落,被雨点碾进松软的土里。
傅斯容吹着潮湿的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雨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很好听,滴在花瓣和叶片上溅开的样子很好看,风里还有泥土青草的气息。完结小说就在完结屋wanjie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