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还给吗
相公子又是愤怒又是迷惘:他一直以为殷先生是喜欢自己这样的,一个湘夫人的翻版,一个隐忍柔弱又透着坚韧劲儿的优雅形象。谁曾想,殷先生现在对这个浅薄粗莽、空有脸蛋的家伙上了心?
相公子自不能怨恨殷先生,便只能怨恨辛桃馥。
“有什么事吗?”相公子抬起身,尽力显示出风度,压着心里那头火气,仍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辛桃馥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一笑,说:“是有话要问你的。”
“你说。”相公子说。
辛桃馥道:“上回你不是说要和殷先生订婚吗?怎么先生都没跟我提啊?他还叫我不要理你呢。他说紫藤雅苑是我的,还给我殷氏的股份,叫我安心。我看,订婚的事情该不是你编的吧?”
这当然都是辛桃馥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他就是为了激怒相公子。
相公子刚刚已是一肚子气,听到辛桃馥这句话,又见四下无人,更是炸了,装不下那张端庄从容的表情,只冷笑说:“我见殷先生待你不错,也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多和你客气几句。你倒是上脸了,竟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你要再无理取闹,别说是我,就是殷先生也会亲自教训你的。”
辛桃馥见相公子恼了,赶紧添一把火,用夸张的语气说:“那你现在就叫殷先生来教我做人啊?我特别好学,可等着呢!”
相公子气得要死,但偏偏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和辛桃馥对骂起来。他只得忍了忍气,一边想着怎么跟殷先生优雅地告状,一边冷着脸不再说话,抬腿离去——他也不想和辛桃馥继续纠缠,他可讨不了好,便只往外走。
却见辛桃馥叉着脚斜倚在门边,一副“老子最拽”的模样。相公子看着辛桃馥那条斜斜伸出的腿,忽而心生一计,抬起眼皮,只装作没看见,脚下就往辛桃馥的脚上撞去。
辛桃馥也是个机灵鬼,这一看就懂了:哎呀,这是要碰瓷啊?
辛桃馥想:既然有人想狗吃屎,我好像没道理拦着吧?
于是,辛桃馥索性也装没看见,蹬着腿就等相公子往上撞。
相公子果然撞了上去,正要来一个优雅又柔弱的跌倒,谁想到,辛桃馥的脚却又猛然往上勾了勾,相公子一个没提防,正正摔了个狗吃屎。
“啊………………”
众人听到叫喊,赶来的时候都懵了:相公子脸朝地地摔倒,额头都磕破了,在流血呢!
连司延夏都懵了:哇,这么猛!
相公子一边恼恨自己被摔得那么重,一边又庆幸:自己既然摔得那么重,那他也不用想办法怎么样优雅又不经意地跟殷先生告状了。
这下,想不捅到殷先生那里都不可能。
辛桃馥想的也是一样的:这下殷先生总得为相公子出头吧?我肯定要失宠了是不是?
第50章 想走
相公子被众人扶起,司延夏、宴会主办人司小姐以及几个助理赶紧把他送到私人医院。
当然,辛桃馥也是要一起跟着去的,在前往医院路上,詹姆一直愤愤然盯着辛桃馥。若他的眼神能化作刀刃,早已把辛桃馥背脊戳烂。
但眼神还是不能化刀刃的,不过是虚无之物,辛桃馥一个唯物主义者丝毫不慌,仍淡淡定定地坐在司延夏身边,好似事不关己。
这场面变得这么不好收拾,也实在是出乎司延夏的意料。一直热衷于煽风点火的司延夏也仿佛换了一个人,变回日常那个“一问摇头三不知,沉默是金和稀泥”的文静公子,沉静地坐在位置上,并不时温和询问相公子的状况。
相公子哼哼唧唧的,一直在装晕,也不搭话,好显得伤情严重。司延夏和司小姐也不能分辨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能当真的处理,一边慰问他,一边催促司机赶紧飞车。
好容易把车开到了医院,詹姆和司小姐的助理两边搀扶着相公子下车,进了急诊室。别看相公子头破血流的看着吓人,但其实就擦破皮,皮外伤而已。
那边医生稍加包扎便无事。
可相公子一边说头晕一边说恶心,医生便让他做检查,检查出来也是无事,医生便说“可能是有轻微的脑震荡”。
詹姆一听,满脸担心地说:“脑震荡?脑震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医生,这可怎么办呀!”
医生又安慰几句,说情况应该不严重,不放心的话建议住院观察。
于是,相公子便在VIP病房里住下。
不过一会儿,宴会上的几个友人听说他做完检查了,也赶来瞧他。
相公子一脸虚弱地说:“我没事……咳咳……”
詹姆气道:“怎么会没事?好端端怎么就摔了呢?”
几个友人也忍不住把目光往辛桃馥身上瞥:“对啊。当时就你在那儿呢?你要不说说是怎么回事?”
辛桃馥只说:“我怎么知道?他忽然就摔了,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是洗手间地滑吧?”
相公子露出了委屈的眼神。一个友人便问:“小相儿,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啊?”
相公子欲言又止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经过辛桃馥身边的时候,好像绊到了什么,一下没留神,就摔了……”
“绊到了什么?”友人问,“那是绊到了什么?”
说着,他们的眼神都往辛桃馥身上投去。
辛桃馥只说:“那我可不知道!”
司延夏这时候也不煽风点火了,重回了他素日习惯的“和稀泥”,只说:“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怕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医生既然说了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唉,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还是好好休养为上。现在也很晚了,我们也别打扰病人休息了,还是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相公子吧?”
司小姐也是和司延夏一脉相承的稀泥大师,跟着说:“是啊,是啊。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相公子歇息了。”
旁边几个友人都不敢和司家本家的小姐公子对刚,只能点头,并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辛桃馥,站起来,跟着司延夏、司小姐一并起身告辞。
辛桃馥虽然是要来挑衅拨火的,但也不是来寻衅滋事的,便也跟着告辞。
他们分别走开,司延夏又把辛桃馥拉到一旁,轻声问:“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辛桃馥眨眨眼:“什么意思啊?你还真觉得我打人啊?”
“倒没这个意思。”司延夏笑笑,“是问你有没有绊他?”
辛桃馥只说:“你看我像这种人吗?”
司延夏眨眨狐狸眼,说:“原本不像,但今天的你也不像原本的你。”
辛桃馥只说:“我读书人,能哔哔就绝不动手。”
司延夏倒是信了他七八分,又说:“不过我看相公子是赖上你了,你可小心点儿。”
辛桃馥倒笑了出声:“司公子真有趣啊。要拨火儿的是你,现在叫我小心的也是你,我都搞不清司公子是什么意思!”
司延夏眯着那双狐狸眼笑道:“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啦。”
辛桃馥没理会,抬腿要走,目光从阳台往下扫,就见到一辆眼熟的汽车往医院驶来,不用问,辛桃馥都知道,那是殷先生的专车。
司延夏也瞧着了,便笑道:“你看,到底小相儿是殷叔叔心尖尖上的人呢。”
辛桃馥只道:“你少阴阳怪气了。殷先生在相公子身上装监控了?还能来得这么快?八成是你当的耳报神!”
司延夏只笑道:“我一直和你待一块儿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当耳报神了?何不冤死我罢了。”
辛桃馥倒也明白,说:“那就是詹姆了呗。”
司延夏道:“是谁也不要紧了,现在只看你要怎么收拾。我看你要是往殷叔叔跟前哭一哭,说你是无辜的,大约也能逃过一劫。”
辛桃馥却冷笑:“我为什么要哭?是我爹没了还是我妈死了?不过就是姓相的擦破一点皮,倒须得我哭坟去啦?”完结小说就在完结屋wanjie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