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NP
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他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点头:“我明白。我到了会发信息。”
“下课你等我去接你。”他又说,“城里真的很危险。”
外面再危险,能有这个家里危险?
我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恨不得再也不回来。
第28章 下坠
133.
我怀疑他们在我身上某个地方装了跟踪器。
因为我一踏入教学楼,就接到了罗安的电话。
“你到了么,宝贝?”他关心地询问我,“路上顺利吗?”
我回他:“到了,马上要上课了。”
我本意是想要快点挂断电话,他却又拉着聊起了晚餐。
“宝贝你的手艺真的太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咀嚼,“就是量不太多。”
我用他们有钱人的理论试图说服他:“晚饭不要吃太多,对健康不好。”
“可我运动量很大的。”罗安渐渐放肆地和我开着玩笑,“毕竟我们整个下午都在做有氧运动,也许等一下晚上还要继续。”
“我怀疑你可能没几年就不行了。”我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起严肃的问题,“纵欲伤身。”
“不不不,我和那些教众不同,是达尔文的忠实拥趸,我坚信用进废退。”他永远不会落下风。
我以时间到了为理由结束了通话,开始享受这两个小时没有烦恼的时光。
课后,有几个同学围着我问我问题,我耐心解答,并不是因为我师德高尚,而是我不愿意回家。
我拖了一些时间,导致等问问题的学生散去后,我看见了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罗安。
穿得人模狗样。
“Good evening, professor.(晚上好,教授)”他阴阳怪气地瘫在座位上,一双长腿就那么大喇喇地伸在前方的空地上,“晚上有其他安排吗?我可以约你吗?”
我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人来的?”
不怪我这么问,之前他和周飞羽同时出现过。
那次的确给我造成了一些麻烦。
有学生很关注工业界的动向,认得最近在媒体上很高调的他们两人,有几个胆大的围住了他们,几乎将教室变成了我司招人宣讲会。
今日罗安一个人前来,他毕竟曝光率不如周飞羽,大家大都知道我司有一位长相帅气感情专一且热衷慈善关注平权的亚裔老板,对老板的另一半的信息的了解还是要花一些功夫的。
我曾经问过罗安,为什么不喜欢在台前曝光。
“麻烦。”他回答得也很直接,“我不想在夜店被人认出来被人递简历,或者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贴上来拍个合影再ps成裸照再找我要钱。”
哦。
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
果然有钱人的烦恼,还真多。
134.
他是骑着机车来的。
这么近的距离,我怀疑他刚加油就要刹车了。
“带你出去兜风。”他抛给我一个头盔。
我很犹豫。
我知道他玩的东西很多,但是我其实是个非常胆小谨慎的人,就是那种,一件事情看起来不太稳妥我就不回去做的人。
或许也可以把“谨慎”去了。
“我没坐过……”我捧着头盔不知道如何是好。
“坐一次你就会上瘾了。”他把头盔摁在我头上,替我扣好卡扣,整理了长度,自己也娴熟地戴好另一只,长腿一迈就跨上了车,“上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抱紧我。”
他话音一落,我就感到一股大力将我向后抛。
我忙不迭地搂进他的腰。
机车发出轰鸣,在夜间的街道格外吵闹,即使停在红灯前,罗安都要故意地轰几下油门。
街上路过的车辆,仅有的行人都向我们投来瞩目的目光,甚至有几个流浪汉还会冲着我们大喊大叫。
我奉公守法,这一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我们很快拐上了高速,他带着我在车流里穿梭,速度很快,夜风本来就冷,凛冽的风如同刀子划在我脸上,我将脸埋在他背后,感觉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完全只够勉强阻挡寒冷。
他骑着机车,仿佛一条灵活的鱼,几次从车流之间穿过,虽然距离足够,但我扔感觉自己的生命被他用来丢在钢丝上行走。
他把机车开得达到了高速的限速。
我又怕又冷,但我不敢说话,怕分散他的注意力,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快吐了。
下了高速,他带着我到了一座山上。
“爽吗,崔?”他终于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也终于想起在他身后半死不活的我。
我只记得搂紧他,别的什么都忘了。
“我害怕。”我实话实说,“你骑得太快了。”
被迫跟他一起飙车,比我那天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坐的跳楼机还要可怕。
“不要怕,你只需要抱紧我,就不会有事。”
红灯变绿,他重新轰起了油门:“走了。”
我别无选择,只能重新抱住他劲瘦的腰,忍不住想起他衣服下的腰肢有多纤细。
——那么细的腰,仿佛一掰就会断,真的可靠吗?
135.
他带着我在山路上疾驰。
我全身肌肉紧绷,到了后面已经全身酸软。
“Relax and enjoy it.”罗安指导我,“Try listening to your heart.”
我试着去体会这种人魂分离的感觉。
也许就像是一种冥想。
如此想着,我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他不会让我死的。
我想。
我们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山顶,俯视山下的万家灯火,仰望天空的繁星点点。
罗安倚在机车上,夜空下的他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他摘了头盔,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冲我笑得一脸稚气:“喜欢吗?”
“很美。”我点头。
但是太冷了。
我打了个喷嚏。
我穿了三条裤子,但架不住冷风一直往裤管里灌。
“你常来?”我没话找话。
“以前常来。”罗安承认,替我摘了头盔,用袖子蹭了蹭我的额头,“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想来看看,确认这世界还在运转。”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很多逻辑,我想我也没必要理解,于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那Danny来过吗?”
“那当然是……来过了。”他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我在期待什么似的,“不过他很无趣,只喜欢工作。我带他来过一次,他不喜欢。”
“哦。”我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我以为周飞羽会事事顺着他,但看起来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
我们俩就在山顶安静地待了一会儿,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就纯粹是在发呆。
在发呆届,我是有姓名的。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评价道:“今天很开心。”
“?”我也不知道他这句话从何说起,但附和总是没错的,“那就好。”
“等天热一点,我们再过来。”罗安重新把头盔给我扣好,“在这里做一次。”
我呆住了。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我感觉很好,为什么要吃药?”罗安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地重新跨上了他的机车。
136.
我没吃晚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这两个混蛋已经把冰箱吃空了。
我饿得想啃桌子,最后只好靠喝牛奶解饱。
算了算了,权当减肥。
“明天谁跟我去趟超市?”我问屋里两个男人。
他们佯装听不见,各忙各的。
“那都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了。”我自言自语,“我真是贱,给人家当保姆还没有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