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表演
“……”仲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站起身,“我、我不敢看了……”
“没事。”季舒远单手回了消息,拉住他道,“他们并不介意我演那个。”
“那是演戏啊当然不介意……但是现在你要带你的cp回家,你还打算跟他戴对戒……”
仲钦欲言又止:“算了,反正总要面对的。”
话虽如此,实际上他还是不太想面对,下一句话便转开了话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让你在家里等我?”
“等不了。”季舒远说,“放心,来的时候我看过了,周围没人。”
“你怎么这么黏糊……”仲钦嘟囔着抽回手,想笑又抿着唇憋了回去,“指不定就会突然从哪儿窜出个人来,你不要拉拉扯扯的……还有,你这个打扮真的太奇怪了……”
“嗯,是挺难受。”季舒远抬手捏住墨镜,“那我摘了。”
“别!”仲钦搓了搓手,“虽然奇怪,但还是戴着吧。”
季舒远笑了声。
仲钦坐到椅子另一头:“那我就坐在这儿,我们不能……”
“过来。”季舒远打断他,“别让我拽你。”
“……”
仲钦不情不愿地蹭过去,回头四处瞟了瞟,没看到人影,悄悄将自己的手往季舒远兜里塞。
季舒远没戳穿他,手罩上去揉捏他的指节。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直到天色彻底漆黑,才牵着呼噜往家里走。
小花园里泥土湿润,呼噜滚得满身脏兮兮,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清洗干净。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仲钦有点累,洗漱后本想直接睡了,被季舒远硬拉着看他穿第二套衣服,又闹到凌晨。
翌日早上六点,仲钦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蹭自己后颈,火气上来踹了他两脚,那人却半点不恼,还附在他耳边说:“起来运动。”
仲钦现在听见“运动”两个字简直脊椎都在打颤,顾不上寒冷往角落里缩,条件反射地求饶:“不行……真不行了……”
“想什么呢?我是说正儿八经的运动。”季舒远笑道,“体力这么差,以后身体吃不消。”
“……”
仲钦想说自己这种体力才是正常人的体力,像泰迪这样的根本就是在逆天,但他半梦半醒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说出来。
总之后面季舒远没再逼迫他,反而妥协着和他一块儿睡了懒觉。
睡完懒觉精力更加旺盛,仲钦不堪其扰,陪他去衣帽间看他穿第三套衣服,再出来时已经是中午。
昨天准备好了食材,本来打算今天早上起来做完,中午正好可以吃,现在这情况,午饭只能变成晚饭了。
季舒远说好三天就是三天,一分一秒也不肯少,三天以来仲钦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楼下小花园。
屋内倒是逛了个遍,包括但不限于卧室、书房、厨房以及浴室。好在季舒远要脸,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发展到阳台。
中途崔正谦打过一次电话,因为时机不巧,仲钦接起来刚说半句话就被季舒远挂掉,后面仲钦打回去听了一耳朵废话,愈发觉得窝火。
好不容易熬到泰迪出去上班,仲钦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实际上没看进去,因为体力不支整个人昏昏欲睡,开着设备就是听个热闹。
手机响起,他看见又是崔正谦,啧了一声,按下暂停键,接起电话懒洋洋地说了声“喂”。
崔正谦也啧声:“我说,你俩能不能节制点?怎么每次打电话你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仲钦没力气跟他拌嘴,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行行行。”作为过来人,崔正谦十分宽容大量地表示理解,“是挺容易虚的,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箱腰子过去。”
“……”仲钦翻了个白眼,“没别的屁要放我就挂了。”
“哎呀,有正事儿。”崔正谦收起插科打诨的语气,“这次过年你打算怎么办?去年还能说因为拍戏,今年你妈知道你闲,要不就一块儿过呗?”
仲钦拧起眉:“请问是哪件事情给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跟她一起过年?以前过年没有工作的时候我也没跟她一起,那时候你怎么没劝?还有最重要的,我的行程除了公司别人不可能了解,请问她是怎么知道我今年很闲的?”
“……可你们上次不是……”
“崔总。”仲钦声音变冷,“上次和她见面是被迫的,具体怎么回事你最清楚。”
“好好好。”崔正谦连忙说,“那你今年咋过啊?季舒远也得回自己家吧?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要不跟着我?”
“我……”仲钦纠结了一下,觉得这事好像没什么可瞒的,便直言道,“我会和他一起回家。”
“……啊?”崔正谦愣了半天,惊讶地问,“你要去他家?!他跟家里出柜了?!好家伙我都还没敢开口,他这么迅速?!”
“暂时没有……”仲钦懒得解释,“八卦死了!小情侣的事情你少管!”
“……呸!小白眼狼!”崔正谦骂道,“要不是当了你干爹,老子才懒得管你!”
“很好。”仲钦回敬道,“你这不要脸的程度快赶上我家季老师了。”
“那我还挺荣幸的哈?”崔正谦嗤道,“像你家季老师可真不算什么夸奖,谈个恋爱事业都不要了,迟早有一天吃不起饭。你也是,傻白甜恋爱脑,作吧就!”
“那是不比你们工作狂。”仲钦说,“上个床都拿着商业分析报告谈判呢吧?而且我家季老师怎么就不要事业了?他转行挺顺利的,有本事你别上赶着求他跟你合作啊。”
“也就骗骗你,真傻白甜。”崔正谦脱口道,“你要管一个星期不眠不休连轴转叫顺利,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家季老师当影帝的时候骨头硬得能戳破天,季总说起来好听,求人的时候不照样卑躬屈膝,你见过吗?”
仲钦缓缓坐起身:“你什么意思?”
“……”
崔正谦说完才察觉到失言,连忙挽回道:“没……唉,其实也很正常,世界首富还有求人的时候呢,我当年可比他现在憋屈多了,只是这人平时看着不圆滑,突然那样,我有点感慨……”
“你,”仲钦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嘛。”崔正谦讷讷地说,“商场上能有什么新鲜事,尤其老一辈就是喜欢酒桌文化,他既然有事求人,陪酒赔笑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你以前……不,不是,你别慌,和你以前不一样,肯定比你那时候好得多——最主要的是这些都过去了,你别跑去问他,再给人添堵,他要知道你难过肯定心里也不好受……”
仲钦原本想立刻跑出去找季舒远,听见后面的话又渐渐冷静下来:“嗯。”
“现在他公司发展挺好的——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候能做成这样,真是挺让我佩服,比我当年厉害,人脑子聪明做事情效率就是高。”崔正谦吹了几句,又开始认错,“你知道我每次跟你吵架就会降智,嘴比脑子快,真没想刺激你,唉。”
“没事。”仲钦喉咙哽了哽,低声道,“还得谢谢你告诉我,否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说实话,季舒远是那种做什么都能出彩的类型,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可能比当初做演员还要自在些。”崔正谦说,“虽然资方也有大小之分,但总是比演员更有话语权。他那性格,本来也不像屈居人下的。而且我看他野心挺大,应该也是打算尽量离那些糟心事远点儿。”
“嗯。”仲钦想了想,忽然问,“我的合约还有三年到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