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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鹭川探身抓住他一只脚:“为什么要报警?”
夏文南甩了一下没甩开,说话的语气又急又气:“你都要强那个什么我了,还不许我报警?”
“强什么?”明鹭川脸色阴沉。
“你先放了我!”
明鹭川没有放手:“你说你喜欢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梦里我说的吧?”夏文南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快醒醒!”
明鹭川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可怕,问道:“你不喜欢我?”
夏文南说:“不喜欢你。”
在下一秒,明鹭川突然放了手,说:“滚!”
夏文南本来还在努力挣扎,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用力往后一挣,头碰到了茶几上发出“咣”一声,痛得他眼冒金星。他好容易坐起来,看见明鹭川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他微微喘着气,先抬手摸自己头上被撞到的地方,才刚撞到,头皮就好像有些肿了,他痛得龇了龇牙,放下手撑着起身,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凑近明鹭川。
明鹭川头垂得很低,夏文南的角度也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可是凑得很近了,他听到明鹭川声音很轻地在重复:“不喜欢就滚……我不需要……”
夏文南问他:“你还好吧?”
明鹭川没有回答。
夏文南心里有气,又觉得跟个醉鬼计较没有意思,他问:“你要不要回去?”他想给明鹭川的司机打电话,把人叫进来帮忙带明鹭川出去。
摸索手机的时候,夏文南才发觉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上掉出来了,就落在距离沙发不远的地毯上。
他转过身去捡手机,也就在这时候,明鹭川突然覆在他身后,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完全控制住,一口咬上他的后颈。
夏文南清晰地感觉到后颈皮肉被咬开的痛楚,紧接着Alpha的信息素就注入进来。
第48章
那一瞬间,夏文南的第一反应是痛,痛得他惨叫一声,眼角都挤出了点眼泪。当那点尖锐的痛感过去,他开始感觉后颈的肌肉酸胀,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清晰地知道明鹭川将他的信息素注入了进来,尽管那里并没有性腺,可是Alpha的信息素还是渗入了他的肌肉和毛细血管中间,他感觉到心脏加速跳动,脑袋也在瞬间发胀。
这些感觉都让夏文南感到害怕,即便他知道Beta不会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但他毕竟没有过这种经历,在强大的压迫感下,始终不可抑制心慌。他趴在地毯上,尝试往前爬,心里害怕明鹭川下一步的举动。
可是他没料到,明鹭川在咬了他之后,就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了。
明鹭川睡着了。
夏文南推开明鹭川,翻身坐在地上,心跳剧烈地粗粗喘气,他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颈,把掌心在面前摊开时看到了一手的血,他下意识地把掌心的血全部擦到地毯上。
明鹭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身体的微微起伏显示他只是睡着了。
信息素刚注入那种心悸的反应逐渐过去,夏文南平静下来,开始感到愤怒,他用脚踢了一下明鹭川的肩膀,明鹭川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文南起身,双臂从明鹭川手臂下穿过去,用力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捡起自己的手机,一边给明鹭川的司机打电话,一边弯腰把明鹭川的两条腿也抬上沙发。
过了一会儿,司机进来了,他让夏文南帮忙扶起明鹭川背在他背上,朝会所外面走去。
夏文南没有再遇到何煜峰和段宁,身后只有两个服务员态度恭敬地跟着,一直把他们送到会所外面,帮忙搀扶明鹭川上车。
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回家,又帮夏文南扶了明鹭川进到房间,让他躺在床上之后才离开。
夏文南站在床边看了明鹭川一会儿,认命地帮他脱掉外套和鞋袜,又给他盖上被子。
回去房间,夏文南小心翼翼地用湿巾擦拭后颈,血早已经止住了,现在擦下来的都是干涸的血迹,可是咬伤的地方还在痛,即便看不到,夏文南也知道那个地方咬得有多深。
躺在床上的时候,夏文南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贴在床上,几乎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明明那么累了,他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思维疲惫而活跃地奔驰着,整个晚上的事情在他脑袋里一遍遍重现。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令他十分烦恼的事情,他现在几乎时时刻刻都能闻到明鹭川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却一刻都摆脱不了。
尤其是他把自己完全裹进被子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被明鹭川信息素腌过的白菜,味道已经渗进血肉里了。虽说不难闻吧,但对于对味道十分敏感的夏文南来说,很快就头晕目眩了。
夏文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抵不过疲倦睡着了,然而这一觉只睡到刚天明时,他迷迷糊糊翻个身,又闻到那股清淡幽香,顿时整个人就清醒了。
他掀开被子猛地坐了起来,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明鹭川至少比夏文南晚醒了一个小时,或许是还受着宿醉的影响,他醒来时的神情显得有些痛苦,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蹙眉盯着天花板愣了几秒钟,然后翻过身侧躺,正对上床边一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盯着明鹭川的当然是夏文南,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圈微微发青,一脸的怨念。
明鹭川看见他的瞬间瞳孔紧缩,头往后退了退,接着才抬手按在额头上,嗓音沙哑地说道:“发什么疯?”
夏文南是跪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边的,他说:“川川。”
明鹭川身形一顿,看着他:“什么?”
夏文南说:“记不得昨晚的事了么?”
明鹭川用手撑着坐起来,又像是痛苦地轻按额头,问道:“昨晚什么事?”
夏文南爬上了明鹭川的床,盘腿在他面前坐下:“你去吃饭记得吗?有段宁记得吗?你帮他挡酒记得吗?”
明鹭川没有回答,他弯腰坐着微微低下头,眼神发直地看向前方。
夏文南说:“看来是记得的,那我继续。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记得吗?你叫我南南记得吗?”他本来想问明鹭川记不记得亲了他,话到嘴边突然不好意思出口了。
“南南?”明鹭川目光空洞地看他一眼。
接下来到了夏文南最愤怒的点了,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后颈袒露在明鹭川面前:“你咬我了你记得吗?”
明鹭川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夏文南的后颈,明鹭川喉结滑动,说:“是吗?”
夏文南听他语气有些阴森,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躲开他的手。
明鹭川还在看着夏文南:“我咬的?”
夏文南有点冒冷汗:“不然呢?”
明鹭川身体朝前倾,凑近了夏文南闻他身上味道,随后很轻地笑了一声。
夏文南被他笑得有些发毛,愣了一下说:“你不用向我道歉?”
明鹭川立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对不起。”
夏文南朝他看去,看他神色平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鹭川沉默一会儿才说道:“不记得我咬你了。”
那么那个吻呢?夏文南没问,明鹭川也没说。
夏文南去公司上班之前,用纱布贴上了后颈的伤口。他知道这个地方贴纱布十分显眼,会叫人浮想联翩,可是伤口实在是太明显了,宁愿叫人猜测也好过让人一眼看出来他被咬了。要是有人问,他还可以说是不小心撞伤的。
还有他该想到却没想到是,他身上残留的明鹭川的信息素不只他自己可以闻到,公司其他的Alpha和Omega同样可以闻到。
那天中午在公司餐厅吃饭,几乎所有人都多看了他一眼。
夏文南同样和实验室的同事坐在同一桌,他注意到那些或远或近的视线,突然心里一阵荒凉,心想全公司的人肯定都以为昨晚他跟明鹭川做了什么,而且还很激烈。
果然,下一秒陈问初把餐盘放在他旁边,坐下来拍一拍他的肩膀,说:“明总好久没这么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