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喜欢
汲取到一丝安慰后,程弋挂断电话才发现通话的那段时间里,宋贤飞刚好发来一条消息,问自己好好吃饭了没。
程弋的精神一下便好了许多,正想给宋贤飞回复,手指在屏幕悬停了片刻后还是将电话给拨了出去。
那头只响起短暂的几声滴音,电话便被人迅速接起。
“喂……程弋。”
宋贤飞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之前只是靠发消息来简短慰问下情况,这还是几天来两人头一次通电话。
程弋沉默着没说话,似乎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过了一会他突然轻声一笑,像是将这些天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好几天没看到宋总监了,我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宋贤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才支吾问道:“程董他……怎么样了?”
程弋走到二楼窗帘旁轻轻拉开一角,注视着院外那些人的一举一动,“老程心脏一直都不怎么好,你也知道上了年纪很容易得这病那病的,这几天他心口一直不怎么舒服,我妈便让他先去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其余的事就交给马叔潘叔打理,我边学边帮衬,等他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宋贤飞在那头听着,边听边应。
程弋将身子半倚在窗前,笑着问他,“你怎么不问我累不累?。”
宋贤飞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才“勉为其难”地问他,“嗯……那你累不累?”
“现在不了。”程弋声音里透着愉悦,“我听到你的声音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觉得还能起身再大战三百个回合。”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宋贤飞嗔怪了他一句,从电话里头伴随着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
程弋挺好奇,便顺嘴一问,“你干嘛呢?”
“在找内裤。”宋贤飞没多想,很诚实地回答:“我刚洗完澡准备补个回头觉,昨天晚上没怎么睡。”
程弋唔了一声,听着那边传出的动静,脑子里禁不住想入非非的构造画面,“宋贤飞,新闻上的报道你看了吗?”
当然看了,还特意关注来着,只是宋贤飞刻意避开让他糟心的事,没成想程弋这孩子愣往枪口上撞,非要主动提出来。
宋贤飞皱了皱眉,随即有些愤懑地说道:“都是假的,我也没仔细看,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硬往人身上安呢?这些媒体平台太不负责任了,恶意造谣还误导大众。”
“我也觉得。”程弋委屈了一句,突然画风一转,开玩笑地说了句,“它要是写程式集团大公子意图带走喝醉酒的宋贤飞,那我还挺乐意。”
宋贤飞无语凝噎,险些以为程弋受刺激过头,人都傻了。
程弋声音这时降了个调,变得有些低沉和疲惫,他说,“我想去找你。”
宋贤飞一愣,心口蓦地疼了一下,就像是被揪住的那种疼,他想,如果此刻在程弋身边,他应该会抱他一下吧。
“公司的事比我当紧,等闯过这道难关,以后天天上班天天见面。”宋贤飞故意扯开话题,安慰他说,“程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贤飞包括发消息也是,来来回回只会说这些话,柳明航,包括所有人都这么说,但程弋就喜欢听他讲,宋贤飞说好起来就一定会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程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并和他道了句午安,“去睡吧,阿飞。”
挂断电话后,周围的一切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沉闷的令人心慌。
他说他想去找宋贤飞,这话当然不止是说说而已,他去找他,从来不只是心血来潮。
程弋给潘远山发消息说自己有事出趟门,又在衣柜里翻找了件买了好几年都没来及穿的毛衣外套。
别墅的院外这几天一直有人不断地在徘徊,至于是记者还是股民,程弋不得而知,碍于小区来回不断巡逻的保安,那些人一直没敢做出什么。
等到天色将黑的时候,程弋便偷偷从二楼对着后院的阳台上翻了出去,趁那些人尚没注意,做贼一般溜出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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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开头所说事件在第一章有提了一句?(???ω???)?
第43章 用力捧起来
好在那些个报道只是说说瞎话,编编故事,并没有把他本人的照片公之于众。
程弋打了个出租,还和司机东拉西扯了一路,路上经过程远时就让司机停在了那附近,他想去看看。
这个时间员工都已经下班,项目被叫停,工作量自然而然的减少,所以公司里现在鲜少有人在逗留,那群记者蹲守了一天毫无所获,也大多散了,眼下算是最清净的时候。
眼前这个一砖一瓦,倾注了程家人几十年心血的高楼大厦,程弋还是头一回仔细地打量。
他漫无目的,索性围着程远的外围四处逛了逛,发现某处外墙上少了块墙砖,又找到一处隐藏在绿化带下的监控死角,靠近时便扑面而来一阵尿骚味。
程弋皱眉退了几步,心道迟早得加个监控在这,最好链接大厦上的屏幕,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直播。
妈的,十步远的公厕放着不去,好好的人非要学什么狗撒尿。
从后面又转回公司大门外时,路边的街灯都已经亮了起来,程弋刚想朝着大路溜去,余光便瞧见一人呆呆地立在公司大门外,出神地抬头望着程远。
还以为是哪个坚持不懈的小报记者,程弋忍不住好奇走近,没走出多远便认出了那人是部门经理潘尧。
程弋远远地喊了他一声,将潘尧的思绪从九霄云外给拉了回来。
“呦,程少爷怎么在这。”潘尧看到他时微微吃了一惊,笑着打趣,“你就不怕被那群饥饿的鬣狗给撕了?”
程弋还配合他四下里探了探,问,“狗在哪呢?”
两人都忍不住一笑,都没问对方要去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二叔忙的家都不顾,天天都是我替他受着二婶的唠叨。”潘尧和他一起沿着街边溜达,看到不远处几家正在营业中的酒吧,索性提议,“外面风大,既然都遇到了不然一起去喝一杯吧,以后可能也没这个机会了。”
程弋当即点头同意,没走几步突然停下来问了他一句,“咱们俩去喝酒是以什么身份啊?”
说朋友不是朋友,顶多是上下属的关系,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坐在一起好歹算个缘分。
潘尧想了想,说,“非要扯在一起,只能说一个是老宋的老朋友,另外一个是他的追求者。”
程弋吃了一惊,抬头望向他,“宋贤飞连这都告诉你了?”
潘尧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十足的肯定,“那当然,他平时什么事都没瞒过我。”
随即又带着一脸的欠揍模样,挑事一笑,“少爷嫉不嫉妒啊?”
程弋脸皮直抽抽,还真有打他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借由这个机会通过潘尧多了解了解宋贤飞也不错。
随意找了家人少的酒吧,不大但格调暖人,配合着舒缓的爵士乐,舒适感就像水流似的缓缓入心。
各点了一杯金菲士,两人相对无言了会,等到调酒师将酒调好,气氛才有了松动的现象。
“你不在家待着,这个时间点出来干什么?”潘尧抿了口酒,淡淡的柠檬混杂着酒液的清爽在唇齿之间逐渐弥漫开,他却来不及品味,“难不成是去找老宋的?”
程弋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实在是想他了,出门的时候奋不顾身,出了门反倒有了些踌躇。
程弋缓缓转过头,光影交错下,英挺的五官略显得憔悴,有种和他年纪不符的颓帅,“你和宋贤飞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吗?那总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潘经理说来听听呗。”
潘尧眉头微挑,单手支撑着下巴,有些惨兮兮地问,“除了老宋,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话题可谈?”
“那没了。”程弋当即摆了摆手,“我反正对你没兴趣。”
潘尧咬住杯中的薄荷叶,呸了一声,“你们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聊的全是对方,柠檬树下的你和他,柠檬树上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