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杀美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当晚我们又做了一场。
我和巫商像是两株缠绕而生的荆棘,必须要靠相互伤害,才能接近彼此。
当互相拥抱的时候,痛是痛的,暖却也是暖的。
意识不清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巫商在叫我。
他紧紧拥着我,呼吸带着湿热的潮气,声音是迫切的:“哥,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我蓦地想起昭瑶曾经——或者未来说过的话。
当时我还是宁红尘,他说难怪我为什么招巫商的恨。
「这是肯定的啊。你的名字是不是我哥取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叫这个名字,就足够他想整死你了。」
巫商仍旧伏在我的身上,像是极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抓着我。他抚摸着我汗淋淋的背脊:“你不觉得‘红尘’这个名字,比‘零’听起来好多了么?”
“……”
我弄不清他到底什么心理。
忘了到底是多久之前,其实我是很向往拥有一个名字的。
名字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与这个世界建立了一层联系,证明我不是个查询不到出处的浮萍,是有根系的。
因为对自己的名字执念太重,这么多年了,我甚至只肯用代号称呼自己。态度之敷衍,从“零”这个一听就是随手取得代称就能听出来。
但现在,我还真觉得它挺合适的。你看,一切归零,再度重启,这不就是我么。
我将头偏到一边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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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雪被调出燕北算是有利有弊,弊处无需多言,好处就是我可以趁着他不在,开始着手调查他的事。
当时我们差点滚在一处时,傅白雪半路刹闸的态度很奇怪。我们认识那么久,我还不至于连他有所隐瞒,并大概率有苦衷都看不出来。
能力者千奇百怪,如果真的有什么定了约定就必须保密的能力,倒也不稀奇。
我生气的是——草了,我三番四次从暗示到自荐枕席,傅白雪都拒绝我了,我当然会生气啊!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我有苦衷我就是不说的闷样子,简直快气炸了好吧。
但是气归气,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查到了一星半点关于傅白雪的过去。
前事已不可考,唯一发现他踪迹的地方,是十来年前,在八区南部某家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他的踪迹。
录像中还是青少年模样的傅白雪,跟在一个大姐姐身后,他们似乎只是客旅经过,女人买了许多水和干粮,傅白雪背了一个大包。
那名女性长着一副……怎么说呢,姐姐感非常重的长相——这其实是委婉说法。
稍微冒犯点说,第一眼瞧过去,这名女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妻”。
我忍住了想要吹口哨的冲动。
受信息素和战乱的影响,我们这代人除了觉得同A/同O恋很怪之外,是男是女反倒无所谓了。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就和傅白雪他们牵扯不清了,我的理想型其实是这种女人来着。
她上我下也无所谓无所谓啊。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我拿着那个女人的样貌,砸了大笔的钱去派人查。
可结果还没查到,自卫队那边就派人过来递话,说请我过去。
巫商掸了下请柬,意味不明道:“明明是‘自己人’,还特地用了请柬——啧。”
昭瑶反应更直接些:“哥,我陪你去吧。”
我摇了摇头。
巫商撑着头浅笑——如今,笑容似乎像是刻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无论何时,似乎他都是在笑着的。
他问我:“真的不用我帮忙么?免费的哦。”
我再次拒绝了。
他的眼睛一弯,轻轻巧巧地应了一声:“那随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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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间章 战车Ⅵ
“……”昭瑶扭头瞪巫商,“你什么意思?”
巫商笑容轻飘飘的,让昭瑶想起缠在高压线上的风筝:“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觉得比起自卫队,还是玉京春更适合我们。”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抱歉抱歉鸽了那么多天!今天是工作完毕的野餐聚会,我在巴塞近郊的一个山沟沟里生死时速,同事都很惊讶地问我在干嘛(笑哭
长佩真是限制了我的发挥,你们知道开头这段话,我省略了多少Angry Sex么!
痛心疾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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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其实我的理想型是这种女人来着。
又死了一次后,他变成了自己的理想型。
零:………………
第95章 间章 战车Ⅵ
间章 战车Ⅵ
傅白雪消失的第一个月。
昭瑶做完了零给他布置的功课,自个寻了个地方准备去做体能训练。
水龙坡这个地方条件不好,并不像自卫队,拥有独立的训练场,这里的人若想要给自己加训,就得自己找地方。
其实昭瑶在水龙坡是有一个秘密基地的——大概这就是属于男孩子的浪漫幻想,就在贫民窟背阴的地方。他时常在那里放出芬里尔,直到今天,他在前往自己的秘密基地的路上,碰到了背着他们偷偷训练的巫商。
那里也是个很隐蔽的地方,当时选择自己的小小王国时,昭瑶在两个地方犹豫了一下,选了前者,却没想到后者被巫商看中了。
只见巫商背对着他,正在做最基础的俯卧撑。对方脱掉了讲究得不行的衬衫马甲,也没有披着零的衣服四处招摇,只是穿着黑色的背心,褪去了一贯的漫不经心,看起来很是专注。
昭瑶:“………………”
他几乎没控制住自己见鬼的表情。
因为巫商在家里,在他和零的面前,一向是以学神的形象示人的。什么“这些东西我闭着眼都会做”,什么“这道题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讲,因为一看就会了”,什么“腹肌不是随便散散步就有的东西么”,什么“闪避?我不知道呢,大概是天生反射神经比较发达吧”。
天知道他真的信了,而且因为这件事超级自卑,觉得自己是个不开窍的笨小子!
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巫商这个人怎么这么做作啊。
昭瑶简直难以理解,他当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当场喊出来,一回家,这小告状精就把这事告诉零了。
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变得一点也不忙,不像之前经常几周几周的不着家。他现在几乎全天都闲,买菜做饭收拾房子,很有一种家庭煮夫贤良淑德的味道。
他跟零说这事的时候,对方正在厨房做饭。
前两天男人在一楼拉了根电线,厨房和堂厅终于有电了,只是仍不亮堂,是仿若微醺的晕黄。
零整个人就拢在这朦胧的微光中,系着一条围裙,站在灶台前用勺子尝鱼汤的味道。他微长的乌发系在脑后,漏出了一缕,被他随手拢在耳后。
“……”昭瑶看着这一幕,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然后呢?”零笑着回头,将汤匙置于他的唇边,“你尝尝,我感觉好像咸了。”
对方的语气熟稔亲切,这也确实是他们做了无数的事了。昭瑶作为做小的那个,无论主厨是巫商还是零,他都要当剥蒜小妹,偶尔还得兼职洗菜工。而时不时的,旁边掌勺的那个,就会冷不丁将一勺汤汁怼到他面前,让他尝味道。
可昭瑶想起刚才对方润泽姣妍的唇瓣,也抿过这片汤匙,红润的舌尖和洁白的牙齿,或许轻轻衔住某处勺边,他一下子觉得有点奇怪。
不是恶心,就是,说不上的,哪里感觉有点痒痒的,让他很想伸手挠一挠,却又不知道是哪里麻。
昭瑶心里说不出的奇怪,他设想了一下巫商让他试菜的情形,但满脑子想到的只有对方在他吃完后幽幽的“我在里面吐了口水”,和他勃然大怒后,对方不紧不慢的那句“骗你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