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性恋准则
“我也是!”
……
台上的领导在致辞,而台下的同学都在讨论并不在场的那位玉树临风,温柔倜傥的乔老师,夏小荔心内起伏,略略复杂。
一方面他有些窃喜,这个绝世宝藏竟然是他的男朋友,就像自己怀揣了一个巨大的宝贝而外人都不知道,这感觉让他很兴奋,另一方面又有些遗憾,乔聿这些年都不在,夏小荔不能说不能公开宣示主权,只能默默跟大家一起分享对乔聿的敬爱。
开学典礼过后,人潮退散,今天没什么事,明天就要开始新生军训了,夏小荔把自己的床铺和生活用品又理了一遍,闲下来才发现寝室阳台外正对着有两颗粗壮的桂花树,当即一愣,报道挑寝室的时候他还没留意,特意选的靠走廊最里头的寝室,相对能安静点儿,没想到撞进了桂花树的怀抱,这可真是……
“男朋友,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夏小荔收到男朋友的消息。
忍不住小脸一红,背过身秒回:“有!”
寝室闹哄哄地,正说要晚上一起去聚餐,班级群里几个活跃的男生在撺掇晚上聚聚,昨天晚上他们才开过第一次班会,夏小荔人都还没认全,活跃分子已经在呼朋引伴了。
室友邵伟和雷雨杨揽过夏小荔的肩,“你可是本地人,带我们找个地儿呗?”
夏小荔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真推脱不掉,只能说好,他来找地方,结果在班级群里一来二去地聊了几句,他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组织者。
于是只能苦着脸跟乔聿解释:“最最最亲爱的男朋友,晚上我得晚点儿过来了,可能一起吃不了饭了,班里第一次聚餐,还得我这个本地人来找地儿安排。”
乔聿看着消息笑了,心想他这个一直被人照顾的小可爱,终于也到了自己要组织完成一件事,一场活动的时候,他说:“我帮你们定个地方吧,到时候直接去就行了。”
夏小荔果断拒绝:“不不不,我自己来,我还得问问同学们的口味喜好,找一个近的,价钱合适的,又好吃的地方,我能搞定。”
等到夏小荔搜集完一圈意见,在心里圈出了几个意向餐馆,又特意各家跑了一趟,最终选定的时候已经忙出了一头汗,也因为这个,他在开学最初就收获了一大批好人缘。
晚上跟同学们聚完餐已经快九点,他迫不及待地骑车回乔聿的公寓,大学寝室也有门禁,只是比高中时候松一些,最迟十一点他必须赶回寝室。
那辆奥古斯塔在开学当天狠狠震了一把同寝室的室友,夏小荔舍不得让它就在寝室楼下风吹日晒,特意在架空层租了个车位,四轮小车的车位上就停一辆摩托车,也是很让人叹为观止。
这时骑着摩托风驰电掣地去了乔聿那边,一开门,发现乔聿正在收拾整理屋子。
他也去搭手,乔聿见他来了却停下来,看他一头汗,给他拿毛巾擦擦,夏小荔看着更加整洁和空荡的客厅说:“乔哥哥,为什么要把东西都收起来?”
乔聿坐到他旁边,随意地说:“这趟去可能会比较久,能收起来的就先整理下。”
夏小荔明白了,乔聿这是在为非洲的出差做准备,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项目竞标顺利通过,乔聿即将要离开的消息他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各种心理建设也做过无数轮,这时平静地问:“是什么时候?”
乔聿说:“应该就是这个月,随时做好准备,等十三局的通知。”
原来这么快,夏小荔点点头。
乔聿看了看四周,说:“这间公寓我没退,就留着吧,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住,这里离学校也近,万一哪天不想待寝室,还有地方可以透透气。”
“嗯。”夏小荔想过,乔聿有可能会退掉公寓,毕竟两年,或者三年不在,这笔昂贵的租金几乎是白白浪费,但他心里希望公寓留着。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乔哥哥,屋子我也会帮你打扫。”夏小荔说。
乔聿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
如火如荼的军训开始了,偶尔夏小荔在学院操场上走正步的时候,能看到乔聿站在设计院的走廊上,他会若有所思地望着穿成一个颜色,一大片的学院新生。
过了一个星期,有天中午夏小荔在寝室午休过后,发现阳台外头来了一队工人,开始围着那两颗桂花树测量比划,他在阳台朝下探头,看了会,不明所以,于是扯着嗓子问那些工人这是要干嘛,一个看起来领头的工头对他说:“这两棵树准备移走,移到别的地方去,北边大门那里。”
南门离建工学院很远,几乎不在夏小荔的活动范围内,他摸摸头,怎么这么巧,他刚好对桂花过敏,这树就要被移走了?
其他寝室有反对他们移树的学生出来指责,工头粗声粗气地大声怼回去:“这是你们院里的决定,周院长亲自做的批示,你们有什么意见?”
夏小荔怔住,周院?他电光火石地想到,不会是周院长,一定是乔聿,是他跟周院长讲过自己的情况,才让人把这两颗树移走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尤其漫长,夏小荔希望军训早点结束,他好恢复自由能跟乔聿最后再待一段日子,觉得每一天都很难熬。
最终,乔聿离开的日期定了,机票定好之后他告诉了夏小荔,那时候夏小荔正在操场上唱军歌,到了晚上睡觉前才看到信息,航班在三天后的清晨七点,到时候他跟其他专家汇合后一起过去,夏小荔回道:“好,乔哥哥,我会去送你的。”
三天后军训仍然没有结束,夏小荔很无奈,他想好了那天他会请假。
结果前一天的夜里全体建工学院的新生突然开始半夜集合,集体徒步拉练。
夏小荔睡眼朦胧地被人推醒,外头走廊一片奔跑咒骂声,已经开始集合了,他手忙脚乱地起来,军装都穿得乱七八糟,勉强背了个拉练包,半夜三点跟同学们一起摇摇晃晃地站在操场上。
明月高悬,他们开始了长达20公里的往返徒步拉练。
夏小荔高三的这一年也没断了锻炼身体,每周只要不下雨,雷打不动地周日下午跟乔聿一起跑步,倒是不显得瘦弱,拉练也没有觉得特别吃力。
他急的是心里,再过几个小时乔聿就要走了,而他到时候如果这该死的拉练还没完成,还在半道上,赶不上去送男朋友,他会恨死自己。
于是建工新生们这天见证了一个奇迹——看起来眉清目秀柔柔弱弱,并且因为好人缘许多同学一开学就认识了的夏小荔同学,在这天的长途拉练中走在了第一个,并且越往后,他把其他人甩开得越多,简戎在半道一度追了上去,气喘吁吁地问他干嘛走这么快,教官没有规定多长时间内必须走完,让他悠着点儿,夏小荔火急火燎地来不及解释,摆了摆手只顾着往前冲。
简戎后来也被拉下了,夏小荔感觉自己被激发出了潜能,他始终鼓着一股劲,就是不松掉,第一个完成了拉练,在出发地等着他们的教官都给他鼓起了掌。
紧跟着夏小荔就提出了请假,他只说自己必须去见一个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请假被批准,夏小荔连被汗水浸湿的,皱巴巴的军装都来不及换,回寝室放下拉练包抓了摩托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奥古斯塔像小野兽一样咆哮,载着夏小荔直奔机场,天边刚刚冒出鱼肚白,星星与月亮短暂地同辉,夏小荔感觉自己拼尽全力地跑了一整夜,然而却不觉得累。
到了国际航站楼,他来不及按规定把车停到地下,只能违规地停在出发大厅外,人像箭一样冲了进去,清晨的国际出发大厅人不算多,他一眼就瞧见了乔聿,不知道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有些孤寂的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那些其他的专家老师并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