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命轨
他被换了李溯的腺体,然后又被抓回来,如今衣着整洁,看起来毫发无损,气势迫人的李溯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几乎是不用多想的问题了。
原来自己真的是蠢货。
怎么会愚蠢至极,捧一颗真心去叫这让冷心冷肺的人去践踏,被人骗的团团转。
这些年他所以为幸福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与利用。
李溯看着这样狼狈的,伤痕遍体的闻屿野,眼皮轻轻颤动,他稳住自己的声线说道:“不是,是你自己自愿给我的。”
这句话几乎是戳进闻屿野的心口又搅动起来,他的喉咙里很快就溢上来一阵血腥味,他没有办法控制那不属于自己的腺体,于是那属于李溯的味道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着那股莓果味,它充满这个房间的每一处。
“原来…原来以前很喜欢的味道,也会有一天变的令人作呕…”闻屿野目光充满着恨意,信息素紊乱,他的心绪原本就受到极大影响,又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彻骨的痛意,从痛到意识模糊再痛到清醒,这一切都是他最爱的人亲手给与他的结局。
可是能忍受痛苦,也能忍受李溯的冷漠与厌恶,可是他不能接受李溯的背叛,不能接受他其实是跟杀掉母亲的李晟越一样,视他们为用后即弃的垃圾棋子。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又因喉咙呛血,说话的时候李溯没听清,他忍不住弯下腰,俯身又问了闻屿野一遍:“你说什么?”
闻屿野看他凑过来到自己面前,他大口喘息起来,声音里是无法掩盖住的极度憎恨:“你去死!”
第62章
李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闻屿野嘴里听到这样恨不得噬人血骨一般的语气说出来这样恶毒的咒骂。
这毕竟是跟在他后面口口声声吐露着爱语,几乎没有跟李溯说过重话的闻屿野。
那样从语气里凝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恨意,叫李溯的身体不由控制的一僵,他这个时候距离闻屿野已经很近,他能闻到那股他很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有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使得那气味变得不那么好闻引得人鼻腔都有些不适。
李溯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想要看一眼那气味的源头,他眼睛只余光瞥过去一眼,心里受到的冲击却要比听到闻屿野那声咒骂还要剧烈。
闻屿野后颈手术后的伤口缝合手法十分的粗糙,那里缝的线到现在都还没有拆掉,明明是一同做的手术,李溯连个疤痕都没能落下,闻屿野这看起来却更像是被随便找了个盛李溯不要的腺体的容器一般,随手缝了几针放进去的一样。那腺体肿胀在后颈鼓出,看起来似乎要撑破那被很粗糙缝合住的皮肉一般,那里还在溢血,周围的皮肉被撑的边缘发白。
李溯如同看到了一坨不断在跳动的带着血丝的糜烂的肉。
此刻的闻屿野似乎是极其忍受不了李溯的靠近,像是在欣赏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拼着虚弱的身体,对着李溯大骂,叫他滚远一点。
李溯的脸色变了变,身侧的手也倏然收紧,原本就冷峻的脸色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原来这就叫腺体不融于体。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百倍,他简直没有办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闻屿野到底是如何挺过去这么多天的。
而几乎就是在李溯变了脸色的瞬间,闻屿野原本咒骂李溯的话骤然止住,他的瞳孔瞬间扩大,干裂的嘴唇张开,像是条被阻断了呼吸的鱼一般,胸口再怎么剧烈起伏还是没有办法得到半点呼吸,他的身体挣动了两下,然后突然从喉咙里吐出来一大摊鲜血,鲜血骤然喷出,将他的下半张脸还有胸襟前染上刺目的鲜血。
李溯看他反应突然如此激烈,还未等开口就又看到他吐血的场面,刚又要上前一步查看他的情况侦讯室里间就响起来了警报声。
路延宸在审讯室外按住通讯器的麦对着李溯喊道:“李溯!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话音落下,刑讯室内排风扇开始疯狂转动。
李溯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识释放出来了信息素,这个腺体毕竟原本不是他的,他对于控制alpha的腺体并没有什么经验,他原本并没有要用自己的信息素压迫闻屿野的意思,但是他的信息素被他的情绪影响,释放出来具有压迫的不好的信号,闻屿野身体里被完全标记过的腺体受到了影响。
那种被alpha信息素压迫的感觉李溯是体会过的,他当然知道那个滋味多么的不好受,几乎是从灵魂上袭来的恐惧感。
刑讯室里间的门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涌进来,李溯一下子觉得眼前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里自己很远。
他在走出刑讯室的前一刻,看到那名医生正在给闻屿野按压心脏。
李溯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来到外间,看到路延宸严肃又难看的脸色,还有那位新任的联盟委员长正趴在单向玻璃前,对着里面吐出血后似乎就断了呼吸的闻屿野哭了满脸的泪。
李溯的手脚霎时冰凉,不知道原本强壮又精力旺盛的狗都嫌的闻屿野怎么会脆弱到这个地步。
直到看到那紧闭着双眼的闻屿野胸口重新恢复了微弱的起伏,李溯却像是一分一秒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他迈开腿转身就要出去。
路延宸这时候叫住了他:“李溯。”
李溯听到他的声音停住脚步,他等路延宸继续开口。
“我知道他以前对你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是现如今你已经什么都得到了,就算是真的对不起你,他也已经得到了惩罚,还请你收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像是一个有些示弱,想要李溯高抬贵手的话,没有人能想象会从路延宸这个灯塔特别行动处处长之子,行动处组组长级别的路延宸嘴里说出。
李溯此刻心绪起伏的很不正常,不愿与路延宸再多说,抬起脚步就要离开。
“站住!”另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季澄抬手抹了一把泪,一张小脸哭得泛红,他气势汹汹走到李溯面前,比李溯矮了那么一头,扬起来脸对着李溯说:“就是你!?你抢走他的腺体!?”他好像很难以理解这样残忍的事,他用手指着单向玻璃另一侧被插上输液针管,还气息微弱的闻屿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他!”
他像是被这一屋子的气氛刺激到一般,转头扫过每个人冷漠的脸:“你们!你们明明每个人都知道他是无辜的!却还是对着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为联盟从十六岁就开始卖命的人,这样百般折磨!”
新上任的联盟委员长还只是初次进入这派系复杂权利管理层面,还不能很好的接受眼前这发生的一切,对于闻屿野受到的不公正对待,感到难以置信的绝望,在没有得到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抹掉这个人以前做的一切功劳,生生给他安上一个罪名,明知他是受牵连的,却还是将他拘禁在刑讯部,剥夺他的所有权利和自由,甚至伤害他的身体夺走他的腺体。
他还不知道一个没有实权的联盟委员长,是不会有人买他的账的,李溯未听完他说的话,就推门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就脚步有些急促的走到了楼层的卫生间里。
他似乎是忍受到了极限,胃部神经性的抽搐一般,他的胃部从看到闻屿野那块像是跳动的烂肉般的腺体时,就已经开始感到不适。
他拉开卫生间的隔间门,冲到马桶那里,吐了起来。
可是他能吐的东西实在很少,这几天并没有什么食欲,将吐出来的东西冲下去之后,他缓了十来分钟才从卫生间隔间里走出来。
走到洗手池台前,这时候也有刑讯部的主审官进来。
李溯目不斜视的把水龙头拧开,冷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他捧着水洗了洗脸。
旁边的主审官也站在他旁边拧开水龙头,看见李溯似乎是想要跟这位刚上任的议员搭个话。
却没想到事李溯先开口了。
“你们以后不要把人弄得这么血淋淋的,给他收拾干净一些,不然我看着恶心。”李溯的脸色苍白的过分。
审讯官看见他这又洗脸又说出来这种话,猜测李溯可能是刚刚吐过,心里起了些轻视,这才哪到哪啊,审问犯人,更血腥的地方李溯还没见过呢。
上一篇:冰山影帝为我生了只貂
下一篇:亲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