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陶见月趴在自己胳膊上，听闻他的回答，表情诧异，“自己没照过镜子吗？”

    江畔腼腆地笑了笑：“我嘴笨，不会哄人，光靠脸也不行，时间长了姑娘们都觉得闷。再说我也没帅到能靠脸就让人包容一切的地步，比我帅又会来事的男人多得是。”

    陶见月下巴戳着手臂，挑眼看向江畔，笑得狡黠：“帅哥有兴趣弯一弯吗？你这样人在我们圈里可是很抢手的，处于金字塔顶端，不愁找不到对象。”

    江畔：“……”

    “道、道不同，这也不能想变就变的吧？”他想起方才自己那别扭的反应，突然间红了脸。

    “逗你玩的，别介意。”陶见月说，“当gay有什么好的，不好找对象不说，还遭人白眼，要是能选，我也不愿当。”

    江畔忽然就不落忍，安慰道：“也不能这么想，天生的，又没对不起谁对吧，只要是个好人，咱就不比谁低一头。”

    陶见月垂着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换成了一张笑脸：“嗯！”

    等臀膜敷完，对方重新裹上浴袍，江畔看看时间差不多，便提出要走。

    陶见月把江畔送到门口：“一会儿转账给你。”

    江畔笑笑：“不急，你早点睡吧，明天再转也成。”

    “以后我能不能还找你？”陶见月微微仰头看着他，两人身高差近十公分，这个高度像是很好亲吻的样子。

    但此刻直男并没有跟他有同样的感觉，而是耿直道：“你是磊子的客户，我替个班就把你给抢了，不地道。”

    陶见月露出失望的神情：“要是我想被你抢呢？”

    江畔心想，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

    他挠了挠头：“那这样吧，要是以后磊子没时间的话我再来，你看行吗？”

    “行。”陶见月立刻就笑了，“下次见。”

    “晚安。”江畔说。

    陶见月关上门，捂着心口靠着门待了好一会儿，神出鬼没的盼盼猫终于又从沙发底下冒出了头，窜到主人脚边蹭来蹭去，陶见月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小家伙，你倒是懂我，助攻还挺及时的。”他轻轻摸着猫，小声道，“希望没吓着他。”

    江畔胆子没那么小，在初夏的夜风里走了几步，被风吹一吹，方才的郁结的情绪就被风吹散了。

    这些对直男来说其实没什么，他觉得可能是陶见月长得太好看，太像女孩子，才会让他产生一些奇怪的心思。

    接着收到对方的转账，江畔心情更好了，六百块啊！给谁做SPA能六百块！他没想到做一单能这么贵，难怪磊子做得乐此不疲。

    这比平时在理疗店里给人做按摩可贵出一倍还多，为了这个，什么尴尬不能忍？！

    第二天约磊子吃烧烤，对方看江畔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嗤之以鼻。

    “六百块就把你给勾住了？出息呢？！”

    江畔理直气壮：“挣钱不就是出息？”

    磊子坏笑：“你要是愿意多付出一点，能挣更多钱。”

    “比如？”一听能挣钱，江畔的眼顿时发亮。

    他也不是穷得叮当响，家里情况尚可，普通工薪家庭，但自从来了D市，这还不是什么一线城市，他才发觉，要是不从现在开始努力挣钱，将来娶不上媳妇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一百。

    即便人家姑娘肯跟你住出租屋隔板间，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能让心爱的人跟自己受苦？！

    江畔稍稍有点大男子主义，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无奈自己学历普通，当不了年薪几十万的白领，只能卖苦力，为将来的自己的小家和父母的大家挣一点安心钱。

    磊子慢悠悠地吃掉一根羊肉串，把钎子扔在一边，凑近了江畔：“其实之前我没跟你说，gay圈里点男技师，很多都是带颜色的。”

    “什么颜色？”江畔茫然。

    “啧，你傻啊！当然是色情服务了！”磊子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

    江畔：“！”

    直男属性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吗？！

    “怎么……服务？”江畔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陪睡？”

    磊子拿起一串羊腰，边吃边说：“陪睡，手活儿都行，看你。反正大多数点这种单的都是0——1和0你懂分吗？”

    “知道一点，了解不是很多。”江畔老老实实地说，他一个直男满心想着挣钱娶媳妇，没时间打听那么多gay圈的事，虽说在健身房能遇到很多，但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流，也就一知半解，“1就是上面那个，0就是下边的，对吧。”

    “嗯，现在gay圈0多1少，做SPA的很多都是欲求不满的0，点了技师就是想来一炮。其实技师大多是直男，但是说句难听话，捅哪个洞不是捅，有的接受程度高的做也就做了。”

    磊子一脸漫不经心地说着，江畔的眼却瞪成了铃铛。

    “真的？！”他此刻大脑一片凌乱，“直男也行？怎么做到的？”

    “各凭本事呗，再说做的话上面那个也爽啊，又不吃亏。”磊子又拿起一串羊腰，“实在不行给人打个手活儿也没问题。客户也不会强迫你，全凭自愿。但是肯定打炮价格更高了。”

    江畔盯着磊子手里那串羊腰，迟疑地问：“你……不会……也做过吧？”

    磊子嘿嘿一笑：“打炮没有，我一钢铁直男对他们硬不起来，手活儿有过，撸谁不是撸啊，你说是吧！”

    江畔目光落在对方那双小胖手上，拖着马扎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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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磊子见江畔这反应，冲他龇牙，“凭劳动力赚钱，歧视我？”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不适应。”

    怎么不是，就是！不知道这双手摸过多少陌生的鸟，江畔心里难以接受，感觉以后跟磊子碰手心里都会有阴影。

    磊子把手里钢钎往桌上一扔：“给人撸一把，一单多赚几百块，你个财迷自己想想，有那么难以接受吗？这跟打炮又不一样，犯不着三贞九烈的。”

    “你心里接受度这么高，不会弯了吧？”

    “我是为钱才这样的，但是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跟他们打炮。跟你这么说吧，真直的就弯不了，要是弯了，说明本来就不怎么直。哥们，要是铁直就不用怕。”磊子信誓旦旦地说。

    “谁怕了！”江畔嘴硬，“我心理有洁癖，干不了这事儿。”

    磊子嗤笑：“别他妈跟我装清高，但凡有了第一次，之后就能想开了。”

    “他们既然那么需求不满，为什么不互撸？”江畔再生疑问，“不都长手了吗？”

    磊子一脸神秘莫测：“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这些小0，最迷的就是直男，让直男给撸一把，更多的是心里爽。在他们gay圈，直男就在金字塔顶端，每一个0都有掰弯直男的梦想。”

    江畔想起来，陶见月也说他是在金字塔顶端，继续不懂就问：“gay圈金字塔是什么？”

    “他们gay也分很多类，鄙视链最底层是彩妆0母0，往上是母1、公0，再往上是大猛1，之上就是那些荷尔蒙爆棚的职业，什么警察、消防员、体育生，直男就是塔尖了。”磊子如数家珍，最后瞥了江畔一眼，“你这个前任体育生、私教又是直男，绝对是抢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