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冷酷总裁
“什么?”小秘书怔住了,“易闲君?他……”
关初扯了扯嘴角:“怕是他的冤魂在缠着我。”
小秘书看着关初,一时分不清是镜子上鲜红欲滴的字、还是关初苍白脸庞上黑沉沉的眼睛比较瘆人。
关初挺着腰背,缓缓下楼去。
小秘书没有紧跟着他,而是走进了房间,拿出手机将镜子上的字拍了下来,悄悄传送给太子幕僚,报告了这一异状。
幕僚也马上跟太子禀报:“关初说看见了易闲君。”
太子撩起眼皮:“查一查。”
幕僚派人去查,查完回来说,从监控上看没有人出入过关初的房间,而镜子上的“Do you miss me”经鉴定是关初本人的笔迹。
幕僚便分析得出:“关初怕真的是疯了,产生了严重的幻觉,甚至精神分裂了。自己在镜子上写字,还觉得是智齿写的。”
太子也深深一叹:“原本是多么冷静聪明的一个人啊,真是可惜了。”
他的惋惜看起来非常真实,就像设计将关初搞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老公馆里,花园里假山点缀在金鱼游动的流水之间,僧侣们在打斋,口中念着经文,众人都听不明白,只觉得肃穆。
关有云站在水边,穿着麻衣,手执丧仗,十分悲伤的模样。见关初来了,他又上前,对关初说道:“你歇了一会儿,气色似乎好了些。”
关初也不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关有云,静了几秒,才说:“今晚我住哪里?”
关有云答道:“在侧楼的三楼最大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
关初又道:“那我的秘书呢?”
“安排在同一层,次一点的房间。”关有云回答。
“别了,”关初说,“把他安排得远一点吧。”
关有云只问:“为什么?”
关初答道:“他胆子小,若是见鬼,会害怕的。”
听着关初这不着头脑的话,关有云只觉好笑:“哪来的鬼?你也信这个?”
关初只道:“如果世上没有鬼,那就不会有‘鬼’这个字了。”
“你这真是歪理。”关有云不以为然,“那按照你这么说,世上也有‘神’了?”
关初道:“当然。”
关有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是唯物主义者,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或许我是唯心主义者。”关初道,“我想,神也好,鬼也好,都是由心生的。”
“你倒成了个哲学家了。”关有云揶揄道。
关初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入夜,天色愈黑。
公馆的屋檐钩挂着精致的白灯笼,灵堂点着长明灯,金香炉金烛台,穿金线袈裟的僧人坐着念念有词,经文的声音甚至传到关初打开窗的房间。
这个房间确实是关有云特意为关初选的,宽敞整洁又漂亮。明净的落地窗联通着宽阔的阳台。关初便站在阳台边上,听到不远处僧侣对亡灵的模糊祝祷。
他已经脱下黑色的外套,露出里头那件红衬衫。他似还嫌单穿着红衬衫有些素了,竟在衬衫上别了一根钻石胸针——正是当初智齿暗地送给他的那一枚。
他曾嫌弃地把这胸针扔进垃圾桶,而现在,又把它稳稳地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站在晚风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凉的空气把肺部都要浸得冷津津的,然而,他却好像一点不畏寒。
穿得那么单薄的他,从阳台往下望,瞧着底下无人,只有一片葱郁的草坪,他便喃喃说:“这儿跌下去,既然不会跌死我,也不会压伤人,倒是挺合适的。”
说着,他灵巧地攀到栏杆上,眼睛一闭,吸一口气,便往下一翻!
他让自己往下跌。
从三楼的阳台往下跌。
如他所言的,他既没有跌死他自己,也没有压伤任何人。
这并不是因为楼层不够高,也不是因为没有人经过,而是因为他根本没跌下去。
在他作势要往下翻的时候,便有人忽而从屋顶上跳下来,从背后将他用力地搂住。背后ALPHA那有力的双臂对抗住地心引力,将关初捞了回来。
关初能感觉到背后胸膛的温热,还有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对他而言最致命的气味。
关初深深吸了口气,眼睛微闭,他好像在犹豫,该称呼对方作“智齿”还是“易闲君”。思来想去,他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是你。”
智齿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还戴着我给你的发圈。”
关初没有言语。
智齿的手从关初的马尾上拂过:“这长发是为我留的吗?”
关初仍然不作声,却把脑袋一转,马尾用力地抽了一把智齿的脸,就跟用头发甩了智齿一记耳光一样。
而被打脸了的智齿无比陶醉。
他把关初拥得更紧:“你闻起来好甜。”
关初把手按在智齿的脸上,摸到冰凉的皮肤。也许因为这样的温度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关初的眼神再度忧郁起来,语带怀疑地问:“你死了吗?”
智齿让关初转过来,二人面对着面。
关初终于看到了智齿真正的脸——与“美人易闲君”有七八分相似,但轮廓却更硬朗不少,真的就像是一个“ALPHA版本”的易闲君。不仅如此,连着身形,也比易闲君要粗壮一些,不那么的弱柳扶风。
关初静静地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没死。”
智齿笑着摇头:“不,宝贝你杀了我。”
关初怔怔的:“那你是鬼?”
智齿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你害怕吗?”
关初仍是愣愣的,仿佛仍未搞清楚状况,便试探着伸出手,抚摸智齿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关初的手底下便传来了温热的跳动——可算得上是智齿活着的证明。
智齿也把手放在关初胸膛的位置,摸到了那枚冰冷坚硬的钻石胸针:“你还是把它戴上了。”智齿笑了,笑起来还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的。”
关初侧了侧身,伸手把那枚胸针取下,又看着智齿,眼神可谓十分复杂。复杂得像关初这个时候的心情,复杂得连关初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智齿却很明白自己的心情,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捧起关初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觉得关初很甜。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关初是甜的。
但这也没关系……
不,不。
或许说,这样更好。
只有他知道关初是甜的,这样最好。
智齿吻着关初的嘴唇,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疼痛刺破了智齿的胸膛。
智齿蓦地睁开眼,低头一看,只见那枚钻石胸针直挺挺地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刺破了自己的皮肤。
这枚针本来应当没这样的杀伤力的,但或许是被关初改装过,所以针扣特别坚硬锋利,可杀人于无形。
不过,针太短,也不至于刺中要害,虽然中的是胸口位置,但对智齿而言,这只能说是皮外伤。
智齿却露出强烈的受伤表情:“你……宝贝,你扎我的心?”
关初的脸上再无柔情,也没有恍惚,或是懵懂。他看起来十分清醒、冷酷,和以前的他看起来一模一样。
关初只说:“扎人当然要扎心,不然难道扎屁股吗?”
“你……”智齿没想到关初又变得冷酷起来。
关初语气冷得很:“你那么爱装死,不如真的去死吧。”
说完,关初一脚把智齿踹在地上。
智齿十分柔弱地捂着胸口:“我要死了!”
“你最好是!”关初带着十分愤恨,双手将智齿举了起来,往楼下扔去。
第43章 白送的儿子
智齿十分顺从地被举起,为了让关初更省力,他甚至还配合地收紧核心。因此关初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举起,并往楼下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