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爱情
只剩下窗外闪过的山山水水,但没人欣赏风景。
季小屿坐在后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奇怪的微妙。
他扒拉着座椅,探出一颗头,好奇道:“你们俩是吵架了?”
“没有。”异口同声。
“那……为什么都绷着脸,刚下山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季小屿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闻岁也没好意思说不小心碰到了人家,胡乱找了个理由:“你们俩不是挺能聊吗?你们说呗,我听着。”
季小屿一拍脑袋,占有欲极强的爹大概是看到他们之前聊天,心里不高兴了。
这大醋坛子,这种时候倒是很能上纲上线。
他尬笑着打圆场:“我们俩没什么可聊的,聊的都是你。”
“那我是你们感情的纽带啊。”闻岁透过倒车镜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
季小屿疯狂摇头,拼命解释:“不敢不敢,你们关系最好,都能天天抱着睡,谁都插不进去,你放心,我都懂。”
闻岁没好气道:“你吃错药了?”
听着这语气,季小屿更加笃定闻岁是吃了醋:“我对你哥没有非分之想,你绝对放心,我是直的,很直!”
“我怎么觉得你越描越黑啊。”闻岁啧了一声,回头看他,“你不强调吧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强调……我倒觉得还有点可能。”
季小屿:“……”
苍天,谁来救救孩子,我现在原地跳车怎么样,也比被前方这位眼神杀死来得体面。
闻岁穷追不舍:“你为什么不说话,默认了?”
“你不能因为我随手给你发了个片,就觉得我是弯的吧!我真没那个意思!”季小屿鸣鼓喊冤,恨不得把自己解剖了自证清白,“你是弯的我都不可能!”
闻岁听乐了,把脑袋转了回去:“你反应不用这么大,逗你呢。”
季小屿捂着胸口,心说我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别问了,爱吵吵吧,还是闭麦为好。
重新回到酒店楼下,他连门都不敢进,赶紧找了个理由:“你们先回,我去药店帮你买云南白药。”
说完就溜,压根不敢跟两人多呆,免得闻岁这神一样的脑回路又开始胡乱发散。
江暗把人扶着回了房间,找前台要了冰袋,握着他的脚踝帮着冰敷。
闻岁半撑着手臂坐在床上,垂着眼皮看江暗,想着得找个什么话题把之前的尴尬翻篇。
视线胡乱地扫,落在他握着冰袋的手上。稍微动作,掌心里露出一条红色的线,倒是跟很多年前自己用红笔画的很像。
照理来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早就洗掉了才对,怎么还会留着。
他想起之前给江暗擦手霜的时候,这人也是扣着手心不让他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只是到底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神神秘秘的。
闻岁沉思了一会儿,弯腰抓过拿冰袋的手腕,刨根问底:“你手上是什么?”
“没什么。”江暗半跪在地上,收紧左手挡了一下,压着冰袋往肿胀处按,“你别乱动。”
闻岁确信自己是看到了条线,不依不挠,翻身起来就要去看他的手:“你就给我看看。”
江暗怕伤着他的脚,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是半退着往旁边虚虚地躲:“没什么可看的,你坐回去。”
没想到这伤患劲儿还挺大,压着他就往床上猛得一按,抓着手腕就不放,非要看个究竟。
两人一上一下,一抢一躲,胡乱地缠着,稍微一蹭,刚一路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卷土重来。
闻岁的卫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起了一截,那寸皮肤被直截了当地抵着,烫得厉害。
四目相对,谁都不敢再动一下。
没关紧的酒店门被大力推开,季小屿拎着塑料袋正准备转述医嘱,看着眼前的场景,那叫一个香艳刺激,一时间哑口无言。
原来你们兄弟平时吵架都是这么吵的吗,一滋火就能滚床上去,实在是他年纪小,没见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瓶云南白药放在门口的柜台上,默默带上门:“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江暗:“………”
闻岁:“………”
房间重新陷入沉寂,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身下的人好像被折磨已久,索性放弃了挣扎,浑身松了力气陷在床铺里。
他左手的手掌摊开,明晃晃的光线下,一条很深的红线穿过整个掌心,那条断掉的线被掩盖了个严实。
江暗半闭着眼,动了动手指,勾住他覆盖上来的手:“之前去纹的,按你以前画的那样,洗不掉了。”
闻岁盯着那条红线愣了一瞬,想笑他实在是迷信,初中小屁孩的闲话也能信。
话到了嘴巴边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也不敢再动。
闻岁准备翻身下床,脚踝疼得厉害,腰却好像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他整个人覆在江暗身上,紧密相贴,感觉浑身像是烧起了火,相当直接地感受着江暗汹涌澎湃的反应。
额头抵在他哥的肩膀上,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姻缘线……挺长。”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你这样是要被太阳的
每天更五六千,不短了呜呜呜,评论都有红包~ 第25章 Chapter 25
江暗没理会他的话, 只是呼吸更重了些。
梅开二度,越战越勇。
闻岁拳头攥得很紧,心里乱糟糟的, 觉得真的是挺尴尬。
他们俩初三毕业就分开了,那会儿倒是没刻意回避,只是还处于相当懵懂青涩的年纪, 也没太多聊过这种事。
男生偶尔有反应也很正常,但不知道他哥今天抽什么风, 这么轻易一碰就来了状态,还这么来势汹汹。
果然十九岁的男人, 正当精力充沛的年纪,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生机勃勃。
闻岁在心里唾骂了几句, 缓缓地扬起脖颈,撑在他肩膀上, 小心翼翼地往床旁边挪。
偏偏江暗一动不动, 就这么仰着头躺着,甚至眼神里还带了点看好戏的味道。
就这么气定神闲,他都不觉得尴尬的吗!
闻岁拨开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扯了扯唇角,眼神乱飘:“那什么,你要不去厕所解决一下。”
江暗微微偏头,视线落在那个透明的玻璃门上, 若有所思道:“你想当观众?”
忘了,该死的,透明,浴室。
大概人当初在做酒店设计的时候, 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种窒息状况。
闻岁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一个不留神手肘脱力,整个身子一歪,又重重坐了回去。
江暗一声闷哼,浑身都变得无比紧绷,贴合着他身体的线条带着热度起起伏伏,要命。
闻岁别着脑袋,低声骂道:“操,你要不要脸,谁要看你。”
“能不能温柔点儿,还有,别说脏话。”江暗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沙哑出声。
闻岁感觉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拖着一条伤腿艰难从他身上翻下去,才吐槽道:“怪谁?满口虎狼之词,臭不要脸。”
江暗看着他红透的耳朵,那股躁动下去了些。那双漆黑的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看人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他双手枕在脑袋后方,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悠悠出声:“岁岁,你好纯情。”
闻岁被看得心里发毛,觉得好像莫名其妙又被挑衅了,不对,是羞辱。
就你能,说得像是谈过八百个女朋友的海王似的。
他曲着腿,手指抓着凌乱的被子,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脚踢了他一下:“滚滚滚,你要解决我出去二十分钟行了吧,腾地儿给你。”
“二十分钟?”江暗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用了,我缓一下就行。”
闻岁视线落在他的腰腹以下,又飞快挪开,讥讽说:“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江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扯过被子盖住,垂着眼睫努力平静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