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爱情
江暗无暇多想,被蹭得咬了咬牙,拎着人的后脖颈把人弄到一边,飞快坐起。
闻岁不明就里,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你这清醒的速度还挺快。”
是挺快,再不起估计大早上又要被蹭出火,最近刚降温,实在不想再洗冷水澡。
闻岁脚踝的扭伤还没完全好完,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看上去相当不潇洒。
他以一个相当僵硬的状态挪到阶梯教室的时候,整张脸臭到可以杀人。
简映他们俩倒是相当积极,早早占好了座儿,坐在最后一排朝着他们挥手。
闻岁过去坐下,看着前面一水溜的长头发,随意问了一句:“我们系女生这么多?”
“比往年多,这节课可以选修,很多人冲你们俩来的。”汪奇粤常年跟学生会的人混在一起,内部消息门儿清。
“我们俩?”闻岁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哥,这么一扫,脖子彻底转不回来了。
江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很薄,中间的银丝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那双很有侵略性的眼睛。
配合着松开一颗领口的衬衫,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支水笔,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相当斯文败类的气质。
反正这幅样子,闻岁在过去的十八年都没见过,倒是挺新鲜。
“你……不近视啊?莫名其妙摆什么造型?”闻岁唾弃道。
江暗瞥了他一眼,解释说:“度数不高,有点散光,坐最后一排看不清。”
闻岁无语,懒散地支着腿吐槽:“你开车时候都不戴,今天就是故意来招女生吧,心机狗。”
“怎么,觉得好看?”江暗挑眉,直接点出重点。
闻岁被噎了一下,想说难看,那确实有点口不对心。
但他就是不想让这个人尾巴翘起来:“看上去像是晚上要戴白手套出去干坏事的禽兽。”
江暗:“……你语文造诣真高。”
旁边汪奇粤听笑了,用笔戳了戳闻岁的手背:“你真的有点离谱了,连你哥戴眼镜都要管?他洗澡上厕所你管吗?”
“还有更离谱的,但我不敢说。”简映在旁边悠悠落了一句,似笑非笑看着两人,“我这儿证据还在呢。”
闻岁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虚张声势,吓唬谁呢。
他挑着眼尾挑衅回去:“你给他看啊,看最后丢脸的是谁?反正视频里主角不是我,我不尴尬。”
简映:“………”
他是没睡醒跟闻岁呛什么,这玩意儿除了面对他哥,给其他人有过丁点可爱的反应么。
倒是汪奇粤听出了端倪,可怜兮兮说:“不是吧,你们仨背着我国庆节一起玩耍就算了,看起来还藏了很多我不知道的小秘密,我被排挤了。”
简映拍了拍他的脑袋,和善一笑:“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乖乖当个直男。”
这话让人相当浮想联翩,汪奇粤吓了一大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压低声音问:“不是,谁弯了?”
嫌疑人有三个,都摆在自己面前,但仔细看这几张各自帅气的脸,好像都挺直,确实不太好分辨。
闻岁压根懒得理他,边在草稿纸上画着直线,随口说:“要弯也是简映先弯。”
“怎么可能,请这位同学别把锅往外甩,麻烦认清自己。”简映撑着脑袋,无语吐槽。
这话说完,闻岁手抖了一下,那条直线猛然折了个角度,纸上呈现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他无语地把笔扔到一边,有些烦躁:“你是不是被季小屿带傻了,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我靠,季小屿又是谁?”
汪奇粤一脸苦涩地捧着脸,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仿佛只是去上了个厕所,电影就已经快进播到了大结局。
第一节课是宏观经济,闻岁在学习上的技能全面点满,稍微听听,基本上就弄了个明白。
只是好久没上课,听着有些犯困,他有些无聊地晃着腿,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江]: 好好听课
[勿扰]:听着呢,倒是你,玩什么手机
[江]:我看到你在发呆,目光涣散
[勿扰]:我天,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看出来
[勿扰]:我这是在脑内消化,你懂不懂
[江]:最好是
闻岁懒得理他,干脆直接表情包轰炸,一连发了二十个大白眼。
江暗按下复制保存,用同一个表情包回了他三十个。
整个对话框看上去简直像是小学生吵架,反弹再反弹。
闻岁看乐了,盯着那个表情包跟着学了个一样的动作。
“最后一排那两个一直在发信息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那个白头发的男生先说。”讲课的教授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大声点名。
前面十几排的脑袋齐刷刷回头,看向大教室后排,脸露兴奋,看戏似的。
闻岁真的是八百年没被这么点起来回答问题了,有些茫然地回答:“我选A”。
“我选B。”江暗快速扫了一眼题干,跟着补了一句。
教授气笑了,敲了敲课本,加重语气发问:“白毛同学,你答的是哪一题?”
闻岁抬眼,懒懒散散开口:“13题啊。”
教授又问:“黑毛同学呢?”
江暗面无表情,轻声说:“14题。”
“很好,答案是没什么问题,做得很好。”教授微微一笑,咬牙切齿拿起教材远程晃了晃,“但是我已经讲到第17道阐述题了,你们俩还停在十分钟前呢?跟谁发信息这么认真?第一天上课就这么划水是打算下学期重修?”
头一天上课开小差被抓就够丢人了,偏巧还是人这么多的第一堂课,四面八方传来起起伏伏的起哄声。
闻岁面色毫无波动,抱着我死也要拖着我哥下水的觉悟,直接供出同党:“跟他。”
教授满头问号,反问:“跟谁?”
“我们俩在互相发。”闻岁一字一顿,“可以理解吧?”
“你们俩就挨着坐还发信息?我不太能理解。”袁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大概是头一回见这么嚣张的,停了讲课,抓着这个事不放。
江暗食指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解释:“因为不想打扰其他同学听课,说话怕吵。”
听这意思你还打算说话呢,教授觉得自己彻底被挑衅了,眯了眯眼睛:“那个是江暗是吧,我记得是今年的新生代表,既然对自己的学业这么有自信,那你上来把剩下的题讲完。”
原本是想给个下马威,让人承认错误,没想到这人真的拎着课本起了身,走上讲台。
闻岁挑眉,行,看来没我什么事儿,坐下闭麦就行。
屁股刚挨着座位,教授又出了声:“白毛同学叫什么,这节课课后作业的批改由你来辅助我。”
闻岁:“………”
还他妈不如让我上去讲题呢,改作业,这多耽误时间。
前排有人替他抢答:“老师,他叫闻岁,是之前最萌小熊的得主。”
闻岁面露凶光地瞪了那人一眼,朋友,您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还有人提吗?
“好的,闻岁,下节课前记得去办公室找我。”教授侧身站着,把讲台让给江暗,一副“我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课”的阵势。
偏偏那人相当淡定往台上一站,懒散地把袖口往上折了两寸,随手拿了支马克笔,顺着刚才的题相当顺畅地就讲了下去,一点磕巴都不打。
这个逼装得,教授愣了,同学呆了,一票女生要被这么养眼的场景迷疯了。
试问,要是每个大学都是这么一位斯文帅哥讲课,谁会不好好听呢。
只是闻岁撑着脑袋,看着有人不停地拿着手机对着江暗拍照,心里略微有那么一点不爽。
那股从小时候开始就陪伴着的占有欲好像又回来了,但现在不一样,他面对的是整个大一经管系的女生,甚至还有外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