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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案本 上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22-04-24 01:16:52 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而后转身,连衣服都不打算要回了,反身就准备走。

  然而才碰上更衣室的天鹅绒幕,一只手就砰地从他身后穿过来,抢在他面前猛地将帷幕拉紧。

  玄关感应灯又在这时候适应了人体,熄灭了去,屋内霎时一片黑暗,像极了恶龙之穴,连光源都没有,只能听到青年低低的喘息,黑暗中贺予一双眼闪着狼样的光,他挨近了谢清呈,手慢慢下移——

  “咔嚓。” 谢清呈听到自己腰后传来了帷幕搭扣被扣锁上的声音,那么轻,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不想就这样收场吗?”贺予眯起眼睛,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镜子周围镶嵌的那一圈夜光冷萤火灯。

  幽的冷色调灯,映着镜子里两个挨得太近的人。谢清呈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贴上的是冰凉的镜面

  “贺予,你给我让开。” 贺予没让,说:“谢清呈。我跟你说,我好热。”

  “……”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很热。热得像中了暑。”或许是周围黑了,气氛使然,他的嗓音也低了,滚烫昏沉,确实是热的失了理智的样子。“你呢?”

  “……”

  “谢清呈,你就一点也不热吗?” 他说着,手忽然握上谢清呈的腰,操他抱他,将他抵在更衣室的镜子上,把那具半赤着的劲瘦上身揉碎在掌心里,贴着自己的胸膛腰腹-一在碰到那男性的滚烫的肌肤的一瞬间,贺予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好像十多个夜晚的春梦都在这一刻成了真,渴得快要死了的旅人忽然能痛饮一汪水。

  他也不管是对是错,是不是应该如此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尤其是年轻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欲望上头,被激素和荷尔蒙所操控的,理智简直就是连散沙也不如的东西。

  他疯了般在黑暗中抱住谢清呈,被陈慢刺激出的独占欲,之前肉体交缠产生的渴望感,都在这一刻烧了他脑内的保险丝。他湊过来,低下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低声道: “谢清呈,好热,我想你给我解解。” 深秋寒时,他的血得沸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热?但贺予的手已经在一片混乱纠缠中,在只有镜面光的更衣室黑暗里,固执地搭在了谢清呈的腰扣上。只听得皮带扣清脆的金属声响,谢清呈脸色大变,折磨得他好几个月惊出冷汗醒来的噩梦在这一刻重新扑杀回来。

  他猛地捏住贺予的手,死死地,狠狠地扣住。

  “松开。” 贺予没松,男孩子执拗地扯着男人的皮带,眼神和动作里都着一股子疯劲,重复着浑热的喃喃,又像是威胁:“你给我弄一弄。

  “你他妈当我是开按摩店的?滚你妈的!松手!”

  “谢清呈……” 谢清呈攥着贺予的手腕,与他较着阴劲,一字一字道:“贺予,我今天可他妈没喝酒。你手指要不要了?不要老子他妈给你一根一根全撅断,我最后说一遍——松开!” 贺予盯着他的眸子,两人贴得那么近,一个人呼出来的气就能完完全全地被另ー个人吸进去,瞳仁几乎也抵着瞳仁。

  谢清呈眼里的火太重了,几乎要把贺予烧为灰爆。贺予瞧了一会儿,笑了笑,然后笑容蓦地消失,他根本不松手,面无表情地把谢清呈拽着拖到墙边,在谢清呈的怒骂中把人用力掼到墙面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谢清呈哪里会束手就范,气得眼冒金星,反身就往贺予那边揍去,两人在狭小的更衣室野兽般撕搏,彼此心里都含着一汪沸腾的火,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拳一腿地砸足了十成十的力道。这拳脚暴力——谢清呈是压了这么久的火终于等到了这无人之地,可以顷刻爆发,贺予的心情则更复杂,他被之前的床事冲击太大,烦了很久都觉得这种反应是不对的,但他又根本戒不掉那种从那天起就对谢清呈产生的不正常的欲。

  他无法自宽,却又上瘾,卧底吸了毒般,一边自我厌憎,一边沉沦极乐。

  明明一开始避谢清呈避得比什么都快的人是他,现在吃过了,得了饥渴症似的总是想要和这男人纠缠云雨的又是他。

  贺予越往后就越要了命似的想要他,像正在长身体的男生一样,怎么也喂不饱,怎么也要不够。

  谢清呈揍了他的脸,嘴角的血都渗出来了,但他只觉得血腥味很甜,他猩红着眼勾着唇,痛快又扭曲地笑着,抓着谢清呈的头发把要出去的他又拽回来,承受着能把肋骨都打断的力道,去锁住他,去亲吻他。

  在这激烈又沉默的肉搏中,他感到一种心里的淤塞被发泄出来的快感。

  他甚至醍醐灌顶地想,自己当初干完谢清呈,何必要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地把谢清呈给拖黑了?他就应该早点捋通这一节,这样谢清呈或许连和陈慢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天天疲于应付他,被他侵占于办公室里,在夜晚的操场上,在放学后的教室。

  他也不必白白纠结和浪费那么多个夜晚,全作了自我惩罚。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打了,大概是两败俱伤的缘故,两人打架都很,贺予的嘴角破了,谢清呈的手腕上全是指痕。

  谢清呈哑着嗓音说:“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行不行。你把这东西彻底给我粉碎了!不要恶心我也恶心你自己!”

  “不好。贺予说,那声音无赖,听上去还有些像在撒娇,“我不要。”

  “谢清呈,人都是会变的。” 谢清呈隐约觉得不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忽然觉得我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谢清呈的眼眸倏地睁大,他看贺予发疯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更可怖。

  贺予说这些话时,目光偏执而宁静,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漠然到没有任何讲价的余地。“你看,我之前都失恋了,你还记得吧?失恋的人没有一个寄托很容易想要寻死觅活,你不如就照顾照顾我,在床上陪着我我这心里头的病,就不会把我逼死了。而你的性冷淡,或许我也可以替你医好呢?”

  “这很公平,你也不亏,而且我毕竟年轻,你和李若秋结婚时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吧…… 那和我的感觉不样。”

  “你用用我,试一试?” 他说着,身子贴下去,年轻男人滚烫的体温让谢清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被强制触碰的感觉令他几欲干呕。男孩子猛地把他翻过身来,逼着他面对着镜子。“治不好我可以不要钱的。”谢清呈从没想过还能有这种玩法,贺予真是无师自通的人才,他逼着赤着身子的谢清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他在他后面,用炙热坚硬的身子碰着他的尾椎,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直冲头皮的恐怖。

  而这个可怖的人,从他背后贴住他,外面就是几千个学生热闹的剧场,而电影的演员之一,就在这无人的漆黑更衣室,在镜面投射的疯狂与荒唐中,逼着谢清呈看两人身体纠缠的景象。

  谢清呈颤声道:“你他妈还想要钱?”“您如果经济紧张,我也可以义诊。” 贺予这会儿倒是有闲心和他说笑了,他自后往前强制性地抱着谢清呈的腰,亲着他的耳坠,而后抬眼看着镜子里那个羞耻至极愦怒至极的男人,对他说:“只是我做义诊的话.那就要你配合我一点了。

  医生,我们来相互治病,好不好?” 他说完,一把将谢清呈的脸掰过来,不容反抗地,吻住了那薄薄的唇。这嘴唇十多天前他也曾疯狂地亲吻过,而后来他又避之如蛇蝎地没有靠近过,却在梦里反复地重现。

  贺予眼前闪过谢雪、吕芝书、陈慢的影子他似乎感到阵由衷的快慰,一种把所有人的倒影砸碎在地的快慰。

  一种践踏了所有人,报复了所有人,刺痛了所有人的快慰。

  他的嘴唇都被谢清呈咬破了,但他根本不在意,不就是血腥气?他最喜欢这个味道。谢清呈咬牙道:“你敢——”

  “嗯。我不敢。”他轻笑,然后吻他,手指扼在谢清呈的颈间,在含混的亲间,他低声而温柔地对几乎要拧断他的脖子的谢清呈说,“我哪儿敢啊。”他越说还越煞有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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