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
所以我是别人是吧?许亦北听得心烦,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扭头就往路上走了。
杜辉又被他眼神给扫懵了,站小区外面自言自语:“操啊,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许亦北是一路走回去的,吹了一路的风,还是不平静。
进了公寓,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他扶着洗手池,听着哗哗的水声,一只手揉了揉心口,那儿还梗着难受,低头掏出手机,翻出应行的微信,想问他是不是真又找孟刚去了,想想杜辉说他办事儿有数,又什么都没发。
而且他都把自己支回来了,居然还问后不后悔什么的,简直来火,想着想着,那只手又按一下心口。
也不是难受,应该是心疼,又心疼,又来气,操!
许亦北一把按下水龙头,出了卫生间。
还有一天要考期末考试。
但是这一晚注定是睡不好了。
床上摊着复习的卷子和书,两张并排放着的椅子上也都是书和草稿纸,手机扔书桌上,到现在也没动静进来。
许亦北睡得不好,早上起得也不够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看到一条消息,抿紧唇,往口袋里一揣,收拾了几本书就出了门。
赶着时间,路上都没能好好看一眼修表铺的情况,他连进教室的时候都走得很快。
班上已经走了一半儿的同学去其他考场了,梁枫看到他进来,打量着他说:“又备考到不知道几点吧?连应总今天都比你来得早。”
许亦北立即看了眼旁边的空桌:“他来了?”
“来了啊,去考场了。”梁枫觉得奇怪,“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啊?”
许亦北坐下来,没回答他,心里乱糟糟的,他今天还能好好来学校,那肯定吴宝娟就没事儿了吧,昨天说不定还真去把姓孟的给修理了一顿……
一边想,一边伸手进桌肚子里找笔,忽然摸到只纸袋子,他低头看了眼,是跟昨天一样的油纸袋,里面还是早饭。
“卧槽,哪儿来的?”梁枫伸头看着呢。
许亦北一把塞了回去:“我自己买的。”
“刚才也没见你带早饭来啊。”
“不信拉倒。”许亦北拿出个包子咬了一口,豆沙馅儿的,一边嚼一边冷着脸呼口气,昨天叫他回去的时候不是挺干脆的吗,还知道买早饭来呢。
梁枫看看他脸色:“应总今天来的时候也脸色不好,你俩真是越看越怪。”
上午考完最后一门主课,下午再考一场理综就结束了。
应行走出考场,绕过走廊拐角,进了男厕所,在门口站下来,往嘴里塞了支烟。
杜辉跟进来,看到他在抽烟,过来挺贴心地替他挡着门:“应总,你昨晚把孟刚怎么着了?”
应行说:“有大华在,你还担心我把他废了吗?”
杜辉听他口气不好,挠挠小平头,不问了。
“昨天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应行忽然问。
杜辉愣一下:“谁啊?”
“许亦北。”
“我操,别提了,”杜辉说,“反正不高兴,还给我脸色看了。”
应行皱了下眉,摘了嘴里的烟捻了,随手丢进垃圾桶,往外走。
杜辉扭头看他出去:“去哪儿?”
“回去了。”应行拐个弯,往楼梯口走了。
杜辉知道他肯定是不放心家里,也没拦,随他去了。
应行沿着走廊走出去老远,转头往三班教室那儿看了两眼,许亦北应该还在专心准备下午的考试。
还没下楼,身后两声咳嗽,特别重特别用力,像是巴不得被人听见似的。
应行停了下来,回头看,果不其然是老樊,手收进兜里,问一句:“又怎么啊?”
“你又怎么啊?”老樊背着手过来,镜片后面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还有一门呢,这是要溜了是吧?都到期末了还这样!信不信我把你送去教导处考!”
应行说:“我真有事儿,就这样吧。”说完就要走。
老樊真要气死了,教导处都压不住他了:“别走!得亏许亦北还在我跟前说要帮着你提高,不然我早把你座位调开了,结果帮到现在你就这样?”
应行在楼梯上停一下,回头问:“他跟你说的?”
“你说呢!”老樊瞪他,“我还犯得着拿这个骗你?”
应行站了几秒,想起了之前那些英语听力,那篇密密麻麻的“致富经”,又转身上了楼,往回走:“行。”
老樊看他又回去了,托了一下眼镜,挺意外,怎么着这是,许亦北居然比教导处还管用?
杜辉从厕所慢慢吞吞地走回考场的教室,就看见应行又回来了。
“操?你不回去了吗?”
应行进了教室门:“改主意了,考完再回去。”
又是下午五点半结束。
学校炸锅了,大家迎来了暂时的解放。
许亦北一路出了校门,也没看见应行,在路边站了站,也没看见他骑着电动车出现。
想想算了,他肯定是一结束就回去看他舅妈了,难道还要在这儿等他么,干脆去路上招手拦了辆车,自己走了。
车开过修表铺,他朝车窗外面看了一眼,才发现拉门关着,今天好像没开门。
也不知道吴宝娟怎么样了。
随便想了一会儿,车都开到商场附近了,他赶紧叫停,付钱下了车,在路边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刚要往回去修表铺,他停下看一眼商场,又转头先去了趟商场。
半个小时后,许亦北到了修表铺外面的街上,手里拎着只购物袋,还有一只果篮。
也不知道吴宝娟这种情况能吃什么,营养品很多,都不敢随便买,他最后也只能买了点儿水果。
表铺的门还是关着,他心一横,拎着东西进了小区,一步一步上了楼道,抬手敲了敲那道门。
门开了,贺振国伸头出来,一脸的疲惫:“啊,是你啊,快进来,昨天的事儿我还没谢你。”
许亦北进了门,把果篮放桌上,往屋里看:“吴阿姨怎么样了?”
贺振国指指房门,小声说:“睡着呢,只要不受刺激就好了,应行能安抚得住她,不要紧了。”
许亦北点点头,放心了,本来还想亲眼看一下吴宝娟,结果她在休息,也不好打扰,站在客厅也有点儿不自在,转头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儿,才问:“他还没回来?”
贺振国刚要去厨房给他倒水,听到他问,回头说:“应行啊?还没呢,要不然你去他房间等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许亦北还以为他早回来了,居然还没回,看一眼手里的购物袋,拎着进了他房间,看了看他的床,他的桌子,把那只购物袋在床上一放,空着手又走了出来。
贺振国端着水出来,就看他开门要走了:“哎,这就走了?”
许亦北拉开门,停一下,闷着声儿:“嗯,我就是来看一下吴阿姨,她没事儿就行了。”
贺振国还想挽留一下,他就带上门走了。
前后还没十分钟,门锁一声响,应行开门回来了,手里拎着刚去医院给吴宝娟开来的药。
一进门他就先去了主卧门口,推开道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吴宝娟身上盖着被子,背朝外侧躺着,睡得很安稳。
他把门带上,回头正好贺振国从厨房里出来。
“今天没事儿?”他问。
“没事儿了,放心吧。”贺振国过来接了他手里的药,看看他,“你们俩说好的是吧,一个走,一个回。”
应行正好看到桌上放着的果篮,包装得挺高级,一看就贵的要命,转头问:“谁来了?”
“还能有谁?”贺振国昨天担惊受怕一天,这会儿难得还能有点儿心情开玩笑,“你不把人当对象的吗,人家昨天帮了忙,也没谢谢他。”说着又叹气,“估计他看到家里这些事儿也挺犯怵的,我都怕他不上门了,没想到还能过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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