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的胜利
当时没多想,可如今把两件事儿搁在一起比较,她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
无论如何,傅见微去国外已成定局。
薄首阳找了个专业的留学顾问负责这事,很顺利地安排妥当了。他甚至安排傅见微提早过去,让自己的秘书盯着傅见微上飞机。
等傅见微乘坐的航班起飞,薄首阳收到秘书的电话,去薄耘房里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让兰姨找人来拆掉防盗窗和摄像头。至于薄耘的护照和身份证,他早就收走了。
薄耘没什么反应,很平静地去楼下冰箱拿了瓶冰饮料,边拧边去院子,在花园里的太阳伞下坐着。
这令薄首阳有些不悦,他希望看到这个不孝子挫败的、服输的样子,可对方并没有满足他的预期。
薄耘感受了一会儿阳光,掏出终于还给他的手机,翻通讯录。
不远处的薄首阳警觉地冷笑:“他还没下飞机。”
这年代,给双方换新手机号并不能阻止他们联系彼此,薄首阳就没干这没意义的事。
但能联系又怎样?隔着大洋,他不信他们能支撑多久。
何况,他料傅见微无法适应那边的新世界。一个土包子,要么崩溃,要么堕落。同性恋,呵,那边同性恋挺多,傅见微那么缺男人,不得是掉进蜜窝里了?他就看到时候薄耘会不会要个破鞋。
“……喂,荆荣……嗯,我被放出来了,过来陪我会儿……没劲,不想动……你关这么久试试看……还没习惯过来……嗯,好,我在院里等你。”
薄耘说完,挂断,趴在桌上小憩。
荆荣很快过来了,远远和薄首阳打了个照面,客气地叫了声叔。
薄首阳应了下,回屋里去了。
荆荣拉开椅子坐薄耘旁边,低声说:“我刚从机场回来。”
薄耘依旧趴着没动,但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没话给你带,没跟他接上头。你爸秘书盯得好紧,生怕他跑了。不过没什么,联系方式多得是,你们自个儿说吧。”荆荣说。
薄耘点头。
荆荣前后左右看看,自我感觉特工附体,声音压得更低:“之前偷拍你俩的那‘侦探’,我搞他半天,到处查,特么厉害了,藏得还挺严!但纸包不住火,最后可算让我七拐八拐地找出来最后那人了……是鲍桧。”
薄耘还没说话,荆荣接着说:“我再一查,你猜怎么着,鲍桧也去A国读大学,当然,不是小傅那个学校,但是同一个城市,隔得特别近。”
荆荣以为薄耘听完就会撸袖子冲出去找鲍桧决一死战,却不料薄耘稳坐泰山,沉思了会儿,缓缓地说:“哦。”
“啊?‘哦’是什么意思?”荆荣惊讶道,“你高低上下得揍他一顿吧?趁他还没跑路。我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地打听到他是下个星期走。”
薄耘没说话。
荆荣捏着拳头义愤填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他就是想绿你。你这能忍?你能忍我都不能忍。特么搞对象凭本事,他追不上傅见微就要自认不如,告家长就没意思了吧?这是下棋下不过就掀棋盘啊!简直让人看不起。”
薄耘却觉得,恰恰因此,鲍桧大概率不知情。
鲍桧的江湖气很重,肯定也觉得赢不了就掀棋盘告家长是可耻的事情。
一个名字在薄耘脑中浅浅浮现,同时响起傅见微曾说过的一些话,还有过往的很多细节。
第43章
◎异国恋就是很令人不放心。◎
齐佳书填完高考志愿就出国避暑休养去了, 直到快开学,他才回来,隔了一天,傍晚时分, 亲自送伴手礼到薄家。
兰姨送茶水到二楼书房, 然后出去了。
齐佳书看着兰姨离开, 吟吟的笑意淡去,关切道:“耘哥, 我听人说见微出国了,为什么?”
薄耘拆礼物的手停了一瞬, 然后继续拆,头也不抬地说:“没为什么, 他想出国。”
“哦……”
齐佳书的语气有些迟疑,但没说什么,岔开话题, 聊起他在国外的见闻。
薄耘明显兴趣索然,没听几句就起身,去书架前整理书。
齐佳书识趣地收起话头, 改问:“耘哥, 你行李收得差不多了吧?到时候咱俩叫上荆荣,一起去学校吧?”
“随便。”薄耘淡淡道。
齐佳书沉默一阵,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你是在担心见微吗?”
他起身过去,站在薄耘的身侧,安抚地按了按薄耘的肩膀:“耘哥别担心。你要相信他, 他没有你想象的柔弱, 毕竟, 怎么着,他也是个男孩子,我看他其实很坚强、有主见。而且,小桧也凑巧去了那边,你实在担心的话,我跟小桧说下,让他多照顾——”
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齐佳书话还没说完,薄耘猛地抓起一本不薄不厚的书,朝他脸上摔了过去。
齐佳书一下子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书已经落了地,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薄耘像一头困兽,红着眼、指着齐佳书的鼻子,冲他吼叫:“你他妈的让鲍桧离傅见微远点!他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你告诉他,他要是真敢,老子就敢弄死他!”
齐佳书被他吓得脸发白,惊慌地后退了几步,靠到墙上,咽了口唾沫,讪讪道:“你先冷静下来……我、我想你误会了,小桧也去那里是个巧合,他的成绩太差了,所以才送他去国外镀金……”
薄耘不管他解释什么,冲到桌前,抓起他刚送的礼物扔到他身上,指着门口骂道:“滚!”
齐佳书怔怔地看着他,红了眼眶,缓慢地顺着墙蹲下去,捂着心口直喘气,好不容易从兜里摸出哮喘发作时的急救气雾剂,手抖得厉害,气雾剂小瓶子滚落到了桌底,他想去捡,却往地上一摔。
“耘、耘哥……帮帮我……”齐佳书痛苦地呼救。
薄耘脸色一变,忙捡起药瓶还他,蹲在旁边轻轻捋他的背,帮他顺气吸药,声音温柔起来:“别怕,没事儿……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迁怒你了,是我的错,你别激动……”
手忙脚乱了一阵,所幸齐佳书的情况稳定下来。他泪眼闪烁,难过又委屈地看着薄耘,轻声说:“对不起,耘哥,你别生气,我会和小桧说的。你别生我气。”
薄耘面露愧疚与怜惜:“是我不对,不该迁怒你。你先别想这事儿了,把身体养好。”
等齐佳书恢复如常,薄耘亲自把他送回家去,本想跟他家里人说说,可齐佳书拒绝道:“既然都没事了,就不要让他们白担心一场,咱们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薄耘叹了声气:“我知道你是怕他们怪罪我。”
齐佳书笑了笑,俏皮地说:“别自恋了,才不是~”
薄耘无奈地白他一眼,摇了摇头。
夜里,齐佳书洗完澡,头发吹得七八分干,坐到书桌前慢慢地翻看相册,忽然见到一条漏网之鱼,眉头不悦地蹙了起来。他取出这张照片,拿起一旁笔筒里的美工刀,一下又一下地划烂照片上的傅见微的侧脸,最后用打火机烧掉它。
齐佳书刚清理完灰烬,手机振动了几下。
他拿起来看,神色渐渐松缓,嘴角勾了起来。
——薄耘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之前被薄耘生气摔坏掉的齐佳书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如今被薄耘粘好了,虽然粘得有些歪扭,但齐佳书觉得很可爱。
耘哥:不好意思啊。
齐佳书:说了没事儿。我知道你正不开心,是我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耘哥:别说了。
齐佳书:嗯。
齐佳书等了会儿,薄耘再没给他发消息,他就发过去四个字:晚安,耘哥。
薄耘很快给他回了句:晚安,早点睡吧。
齐佳书搁下手机和相册,往床走去的时候,脚步很轻快,泄露出他极度愉悦的心情。
薄耘面无表情地删掉和齐佳书的聊天记录。看到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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