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哄我
“你们在哪?”
“他的家里。”
“我马上回去。”
冉述挂断电话,才发现车厢里一片安静。
从冉述一方的关键词就能够听出是出事了,此刻他们都在等待冉述吩咐。
冉述低声开口:“去桑献家。”
接着便靠着椅背,眉头拧紧,努力平静下来。
高勤没再说话,只是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去往桑献家。
与此同时,给沈君璟发消息询问情况。
快速发了多条之后,高勤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拿出冉述的行程单看了看,一阵心疼。
然而,她知道不是心疼的时候,她此刻要做的是善后。
冉述目前所在的位置,距离桑献家有一些距离,从导航上看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
不过此刻已经只能开车前往了,毕竟最近的高铁和航班都需要等待,冉述等不得。
这一路上,冉述的脑袋里想的都是桑献的车子坠入水中的画面。
桑献本来就对水有阴影,在车子进入水中,无法打开车门时,桑献的脑袋里回想的都是那一天的画面吧。
那一天,侯陌的爸爸救了他,却牺牲了。
最不想回忆的画面,会在入水的一瞬间涌入脑海。
身体无碍,但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然而依旧让人害怕。
明明已经治疗过了,却还是复发了,一下子前功尽弃。
恐怕在没有通知冉述的三个小时里,他们也在试着救治桑献吧……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让冉述赶回去。
因为在桑献复发无法自控的时候,只有冉述一个人可以靠近桑献。
桑献曾经复发过,冉述见过桑献复发时的样子。
每当那个时候,冉述停下工作陪桑献几天,桑献渐渐的会恢复过来。
这样的话,桑献还能保守治疗,吃药控制即可。
可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冉述不想去仔细想了。
*
车子缓缓停下,冉述快速下了车,他团队其他的人也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上了电梯到了桑献的家门口。
到了门口才发现不仅仅是简医生在,桑献的父母、沈君璟都在门口等待,表情都很焦急。
冉述停顿下来,看向他们。
简医生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说道:“他不想见到别人,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封了窗,收走了刀具,宠物也送走了,不过时间很匆忙,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遗留的东西。你进去之后看一看吧,如果情况不好,就只能打麻醉送走了……”
送走。
送到精神病院去。
这是最坏的选择。
冉述点了点头,接着录入指纹进门。
没有人跟进去,这个时候,桑献看到其他人都会暴怒,从而暴躁伤人。
冉述进入房间,看到房子里没有开灯,遮光帘都拉了起来,室内没有任何光亮。
他拿出手机来,开了静音,接着用手机的光照着屋内,寻找桑献。
客厅没有,卧室没有,他想了想,最后去了衣帽间。
他站在衣帽间的门口,看到了人的轮廓后收起了手机。
独自坐在角落的桑献似乎也看向了他,很沉默,没有动,没有说话。
冉述走过去,缓缓蹲下身,伸手抱住了桑献,陪桑献躲在角落里,脸枕着桑献的肩膀不出声。
他听到了桑献抽泣的声音,没有去看。
他知道桑献又开始流泪不止了,他不敢去看桑献这次有没有自残,此刻,他也只能尽可能地安静,让桑献确定他没有恶意,可以接纳他留下来。
好在桑献没有攻击他,也没有赶走他,依旧格外安静。
衣帽间里昏暗得没有半点光亮,桑献这个大个子却团在了最角落的位置,无声落泪。
周围都很安静,除了桑献不受控制的落泪,再无其他的声音。
冉述不说话,只是抱着桑献,陪着他。
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有人在他身边。
冉述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甚至无法安静下来,他很好动,很喜欢聊天。
这是他难得安静下来,只是抱着自己的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冉述才缓缓动了动,站起身来朝外走。
桑献瞬间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吓得冉述身体一僵,接着他柔声回答:“我去帮你拿纸巾。”
桑献依旧坐在角落处,执拗的不松手,只是看着他。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留下来陪桑献,于是再次蹲下身坐在他的身边:“那你得别哭,不然我还是得出去拿纸巾。”
桑献没回答,表情有些木讷,似乎不太能够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只是重新坐在了桑献的身边。
冉述终于凑过去看桑献的样子,最终叹气,抬手随便拽了一件衣服,也不管这件衬衫贵不贵,拎起袖子便帮桑献擦眼泪、鼻涕。
桑献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任由冉述去做。
两个人一直静坐到深夜,冉述有些累了,小声询问:“我们可以去床上吗?”
桑献依旧只是看着他。
冉述站起身来,伸手去扶桑献起来。
许是坐在角落时间太久,桑献的身体有些迟缓,冉述非常艰难地将他扶起来,接着引着他往卧室走。
他扶着桑献到了卧室,让他能够躺在床上。
他们的床头常备纸巾、湿巾,终于能让冉述拿来纸巾帮桑献擦脸了。
他帮桑献擦干净后,然后躺在了桑献的身边,试着和他说话:“你看,躺在床上多舒服?”
半晌,没能得到桑献的回答,冉述也不急,继续自言自语:“你状态不好,明天就别去上班了,我最近也没什么工作,就留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冉述最近有很多很多的工作,毕竟他最近正当红,但是他可以为了桑献全部推掉。
在桑献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要陪着桑献。
其他的统统都不重要。
桑献自然没有回答他,他便开始帮桑献整理衣服:“这身衣服不舒服,我帮你脱掉。”
桑献落水后湿淋淋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不过换上去的依旧是衬衫,冉述伸手帮桑献脱衣服的时候,才看到了桑献手臂上的抓痕。
他的动作一顿。
他能够猜到,在桑献蜷缩在角落哭泣的时候,肯定是用指甲去抠自己的手臂了,才会留下这样的抓痕。
桑献的指甲干干净净的,还隔着衣服,还能留下这么可怖的痕迹,可见桑献有多用力。
复发后都没有痛感的吗?
还是说只有疼了,才能好过一些吗?
冉述只能脱了桑献的衣服而已,他没办法离开桑献的身边,甚至不能去帮桑献再拿一身衣服过来。
他只能躺在桑献身边问:“要去洗手间吗?”
桑献没回答。
他继续试探着问:“我扶你去洗个澡吧?”
这样还能帮桑献的伤口消毒。
桑献依旧不答。
冉述觉得,他还是应该去帮桑献处理一下,于是扶着桑献又去了洗手间。
他终于有机会帮桑献换了一条裤子,还帮桑献擦干净了身体。
他让桑献一个人坐下,在卫生间里翻找碘伏,还未找到,就被人拽着身体瞬移,再次回到了桑献的身边。
桑献拽得太粗鲁,冉述身体移动时撞到了洗手台的理石,最后几乎是倒在了桑献的怀里。
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到桑献的目光笼罩着他。
那眼神很难形容,却带着偏执感,仿佛冉述不能离开他身边,不然桑献就会发怒,将他拽回去。
他只能忍着疼解释:“我只是想找东西。”
桑献没回答他,只是拽着他的手腕不松手,力度越来越紧,握得冉述吃疼。
他继续安慰:“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在你身边。”
桑献依旧不松开他。
他只能试着推开桑献的手,可是这个举动却激怒了桑献,突然扣住他,凶蛮地吻他。
惩罚似的,嘴唇被咬出血来,然后不管冉述会不会疼,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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