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哄我
冉述抬手揉了揉眉心,有心想要溜走。
让他给桑献来一个劲歌热舞,他能气到当场暴毙。
他左右看了看,正要起身,便听到胡永奇唤他的名字:“冉述,你有没有什么拿手的歌?”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投过来,那一刻,周围的人仿佛向日葵,而他是唯一的太阳,他们向阳而望。
他嘴唇嚅动尚未开口,桑献首先道:“我看过他。”
言下之意,冉述是老艺人,他早在之前就看过冉述的节目,此刻不需要上来。
刘哥听了之后很开心,仿佛找到了冉述翻身的曙光,问道:“那桑总收购公司,有冉述的功劳吗?”
桑献并未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很浅地笑了。
就算如此,也给刘哥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轻咳了一声后继续努力跟桑献聊天。
刘哥这般模样,倒是引得不远处的苏点点不悦,只希望胡永奇能为自己争取一些关注度。
周围众人很快收回了注意力,不再关注冉述。
冉述也不走了,干脆在角落位置重新坐下,手里拿起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又很快放下了。
真难喝。
他的嘴在前几年时被养刁了,桑献惯的。
*
刚出道时的冉述绝对想不到,他二十七岁就已经荣幸地成为了养老艺人的一员。
现如今,他除了是一档真人秀节目的固定成员,再没有其他的通告了。
今天有些特殊,他起床后看到了刘哥的消息,叫他去公司进行单独培训。
他有什么需要培训的?
演技方面拿得出手,唱跳水平已经达到高水平,已经很难请到能教他的老师了。此时的公司不会拿出大笔资金去请那些顶尖名师来教他,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独自在练习室练习。
就连表情管理也训练过千百次,他现在怼人不带脏字,嘲讽时嘴角的弧度都透着从容优雅。
可惜无论他怎么问,刘哥都没回答培训内容。
语气却特别诚恳,求他来公司一趟。
他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乘坐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库,助理已经启动了车子在等他了。
他坐进车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
风波似乎平息了一些。
到达公司,刘哥看到他之后笑得格外真诚,让冉述开始到处寻找兵器。
每次刘哥这种状态,都意味着之后没有好事发生,现在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发飙的时候还能挥舞两下发泄。
冉述的人生准则——我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刘哥赶紧按住了冉述即将拎起台灯的手,谄媚地笑:“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
“什么两个小时?”
“只培训两个小时,桑总安排的,只要你表现好了就能翻身。”
桑献那狗|逼安排的培训?
他能安排出来什么东西?!
怎么?以床为范围的广播体操姿势大全?他跳舞的柔韧度都要感谢桑献,毕竟是被桑献按了多年练出来的!
冉述张嘴想说什么,看到刘哥居然穿着那件四年前他送给刘哥的外套,当即心软了。
他最近不景气,刘哥也跟着没什么像样的收入,刘哥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要抚养,平时不言语,然而生活压力他看得出来。
这种感情牌都用上了……
偏在此刻苏点点走进了公司,看到冉述和刘哥两个人,当即笑出声来:“前辈,怎么沦落到给公司修灯了?不至于吧?”
冉述回头看向他,笑道:“我这不是看到你来了,想找盏灯照亮你走过的路,天打雷劈的时候老天别劈歪了位置,连累了别人。”
苏点点毫不在意地回答:“不好意思,新东家要单独见我,和我谈之后的规划。我听说……他似乎没打算见你,还给你安排了培训,好好学啊,前辈。”
“你也好好谈,你那简单的人生确实需要好好规划规划。”
苏点点又一次语塞,努力思考,冉述的话里有没有其他的内涵。
似乎……也没有什么内涵?
他是不是还没想透?
殊不知,冉述是在他的话语里得到了信息,知晓桑献此刻在公司,所以分了神。
他觉得,他不应该为难刘哥,他应该直接去找桑献。
然后一台灯抡死他!
苏点点离开后,冉述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妥协,面无表情地放下台灯,跟着刘哥进入了培训室。
走进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画面。
房间里只坐了一位中年男人,体型偏瘦,脸上有着菊花般的褶皱,听到开门声后紧张地整理衣服,在冉述进来后,他还快速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似乎比冉述还紧张。
冉述很意外,却还是调整好情绪主动问好:“你好。”
“你好你好。”男人有着独特的口音,冉述一时间没能听出是哪里的口音,走过来和冉述握手,“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我姓庞。”
“哦,庞老师你好,你是教什么的?”
“我教小学《思想品德政治》。”男人笑了笑,很是憨厚,“我也没想到会有人请我做家庭教师补这一科,我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工作,有点紧张。”
“思想……品德?”冉述难以置信地问。
“没错,委托人说你是政治立场没有问题,让我主要抓你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
冉述:“……”
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重新拿起那盏台灯,接着找到桑献,将台灯砸在桑献的头顶!
他想在桑献的脑袋上开个大洞,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了。
然而看到庞老师忠厚老实的模样,冉述不想让他处境尴尬,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询问:“现在允许老师接家教的活儿吗?”
“我啊……现在不算是老师了。”
“退休了?”
“学校没了。”
冉述入座的动作一顿,诧异了一瞬,声音低了一些问道:“怎么?”
“其实没了是好事。”庞老师跟着坐在了他的对面,笑得很纯粹,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真挚笑容,“我当初见乡下的孩子没地方上学,就寻了一处地方做了学校,劝说村民送孩子来上学。老师不够,我就又做校长,又做老师。
“后来啊,大家渐渐都搬离了村子,孩子们到了大地方也能有更好的上学条件,是好事。我那个学校啊,的确委屈他们了。”
“学校没了之后,您可以去别的地方做老师啊!”冉述的称呼由你换成了您,态度也更好了一些。
“我没有证,也就在我那所学校学生们不嫌弃,实在是那所学校招不来老师,我只能上了。而且我年纪也大了,工作不好找。学校没了之后,这还是我第一份工作,很惊喜,感谢你能给我这个就业的机会。
“听说这些年教材都改名了,现在叫《道德与法治》,我那些年都用老教材教的,学校没了才知道早就换了教材,希望没耽误孩子们。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辅导好,我也没想到要辅导的是你这么大的孩子。”
冉述干巴巴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坐在椅子上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您开始讲吧。”
“好嘞,我现在开始算时间,之前的交流不算工时。”男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表放在了茶几上,放得规规矩矩的,“我们开始。”
冉述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认真听讲。
他的心里却把桑献骂了千百遍,桑献啊桑献,你是真的了解我,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治得了我。
现在的冉述,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见到庞老师这样的人,冉述会瞬间从炸毛的斗鸡变成小鸡崽子。
课程结束时,庞老师依旧神采奕奕,温和提醒:“冉同学,下次上课可以带一个笔记本,我们上课时可以把重点记一下,你回去可以看看,方便温习。”
“哦、哦,好的。”差点就跟庞老师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考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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