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之间
“他们曾经见证过你。”楚嘉禾说,“以后我会和他们一起,再次见证你。”
魏司哲没发现自己的声音略有不稳:“嘉禾,你为我做得太多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日子刚要开始呢。”楚嘉禾抬手揉着魏司哲的脸,望进他眼底,温声道,“我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我的爱人,一生都能心中无憾,眼中清明。”
晚饭一过,魏司哲就已换上睡衣,早早地拉着楚嘉禾进被窝,计划凌晨三点起床,去百望山看日出。结果两人毫无意外地折腾到半夜才睡着,设置好的闹钟没能叫醒魏司哲,楚嘉禾关掉手机,靠着床板醒神片刻,而后俯下身去,啄吻魏司哲的脸颊。
活了三十四年的魏司哲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醒来——他是被楚嘉禾亲醒的。
亮起的车头灯刺破黑暗,保时捷开向北辰市东部的百望山。天色逐渐褪成黛蓝,天际线浮现出浅淡的白光,车子冲上盘山路,驶入半山腰的临时停车场,不远处有一方小型观景台,由于地处偏僻,周围没有居民,此时无人问津。
牵着魏司哲的手,两人步调一致,楚嘉禾边走边问:“为什么想带我来看日出?”
“上次来这里,是我十八岁出国前,和父母一起来的。”魏司哲回答,“那时的我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多展望,身边陪着的是我最爱的两个人。”
楚嘉禾笑了笑:“现在呢?”
“现在的我对我们的未来有更多的展望。”魏司哲道,“所以想让你陪着我,再来看一次日出。”
两手搭在栏杆上,山间微风渐起,天空即将破晓,楚嘉禾遥望远方,淡淡地开口:“司哲。”
魏司哲:“嗯?”
“你的工作我帮不上什么忙。”楚嘉禾说,“但我永远是你的底气。”
“不论在外面遇到多少困难、受了多少苦,回家来,我们互相安慰,互相治愈。”
眉梢攀上笑意,魏司哲道:“你帮得还不够多吗?难不成要当个‘超人’?”
四周的光线缓慢变成橘红,楚嘉禾轻抿嘴唇,说:“不够的,司哲。”
魏司哲转头看向他,楚嘉禾笑道:“因为太在乎你,所以认为自己做得远远不够。”
红日浮升山峦,魏司哲深吸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缓缓靠近楚嘉禾,将他吹乱的发丝别至耳后。他们同时向彼此倾身,唇间的光亮被挤走,这一吻深情而热烈,直达灵魂尽头。
魏司哲想,他的爱人是楚嘉禾,那么无论未来他会走什么样的路,走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他这一生都将是赢家。
魏司哲:“嘉禾,我该怎么爱你才好。”
楚嘉禾:“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56章 心弦56
六月中旬, 何沅开着他的SUV和魏司哲、齐谦一起接来了沈宥清。魏司哲要楚嘉禾参加他们的聚会,楚嘉禾表示“下次”,多年后的首次重聚应当留给他们四个人。
即使不在现场, 楚嘉禾也能想象这四个人有多激动,场面有多热闹。仿佛是在印证他的猜想, 魏司哲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忙活, 听筒里的背景音是齐谦在鬼哭狼嚎。
“实在拗不过他,非得叫我打给你。”魏司哲无奈道, 就听齐谦扯着嗓子举高酒瓶,“敬楚嘉禾!敬我最亲爱的楚嘉禾先生!”
“这是喝了多少啊。”楚嘉禾担忧地问,“悠着点儿, 别没个度。”
“老何都喝醉了。”魏司哲的音量不高, 咬字不太清晰, 他也快喝大了,“沈宥清唱了半天《水手》, 这会儿又改成《向天再借五百年》了。”
楚嘉禾点开免提, 从柜子里取出蜂蜜:“今晚还回来吗?”
“回。”魏司哲说, “只要不是加班出差,坚决不在外面过夜。”
楚嘉禾勾唇道:“别让你的朋友们觉得,我管你管得太严。”
魏司哲说:“那是我自觉性高。”
“记得提前叫代驾。”楚嘉禾道, “给你泡好蜂蜜水了,回来喝掉解解酒。”
魏司哲说:“好, 你等着我。”
卷着一身酒气进门, 人尚且还算清醒, 魏司哲嚼着薄荷糖, 一切行为都与往常的流程一样, 换鞋、脱外套、扯领带、亲吻楚嘉禾。
脑袋发沉抬不起来,魏司哲嗅着楚嘉禾颈间的气味,将他的两只胳膊缠上自己的腰。吧台亮着灯,柔和的光芒笼罩着相依的两个人,魏司哲在楚嘉禾耳边放匀呼吸,缓声开口。
“我、老何、齐谦决定,新公司由沈宥清担任董事长。”
楚嘉禾笑着问:“齐先生不当‘最帅的董事长’了?”
魏司哲回道:“齐谦说为了沈宥清,他甘愿‘让贤’。”
楚嘉禾抬手托起魏司哲的脸,左右晃晃:“那我们司哲是什么职位?”
魏司哲被楚嘉禾的手掌挤得撅起嘴巴:“投资董事。”
“不错嘛。”楚嘉禾满意地点点头,微弯眼廓,“想要什么奖励?今晚都满足你。”
急切地往家跑,无非是想念楚嘉禾的拥抱。身体的温度在亲吻中缓慢升高,顺势倒在沙发上的两人都等不及了,但魏司哲还是及时刹住车,凭借所剩无几的理智艰难地迈下地,抄起浴巾钻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利索地洗了个澡。
楚嘉禾其实早有疑问,为何每次欢/愉之前,魏司哲总要先洗澡,哪怕早上已经洗过了,他也不厌其烦,似乎把这一步看得尤为重要。
回到楚嘉禾身边,弯腰坐下,魏司哲拿手背揩掉脖颈处的水珠。他的头发是干的,只洗了身上,柔白月光照亮他的肩膀,楚嘉禾闻着柠檬沐浴露清香的味道,更加迫不及待。
凑近魏司哲,楚嘉禾小声问:“为什么每回在抱我之前都要先洗澡?”
睡衣敞着扣子,紧实的腰肌一览无余,魏司哲挠挠楚嘉禾的下巴,回答:“坐/上/来,我再告诉你答案。”
不是面对着面,而是背部贴着胸膛,魏司哲从后面搂紧楚嘉禾,亲了一下他的后颈:“总觉得,‘抱你’这件事,很神圣。”
“所以想干净虔诚地占/有/你,让你对我们的每一次都难忘。”
楚嘉禾的嗓音如同一把软刷蹭过魏司哲的耳骨:“吻了那么久还能想着去洗澡,魏先生定力挺强啊。”
双手兜住楚嘉禾的膝窝,分向两侧,魏司哲道,“我的定力强不强,你不知道吗?”
他的下一句话是:“嘉禾,看着电视机屏幕,上面映出你的影子了。”
盛夏夜晚,半开的窗户吹进热风,撞上藏匿在黑暗中的低/吟。楚嘉禾不禁后悔调侃魏司哲的定力了,汗水浸透衣服,他的呼吸快要被这个人给掐断了。
六月底,楚嘉禾正式辞职了。周六这天,魏桥坐在床上临时起意,要买些茶叶送给他在养老院结识的朋友们。
魏司哲往车上搬了两趟魏桥的行李,楚嘉禾从方医生那儿取回魏桥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魏司哲问魏桥:“非得明天再回家吗?”
“下午装修公司来跟小楚签合同,麻烦得很,你们先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这边也有几个‘老’朋友晚上想再‘串个门’。”魏桥收起老花镜,将写好的单子递给魏司哲,“一定买最好的白茶和普洱,总共七盒,包装要精美。”
楚嘉禾细致地整理完房间,搬起窗边的金银花盆,看向魏桥:“这盆花我先帮您搬回去,放到您的卧室。”
魏桥见势,立马指挥道:“司哲,你去搬,别让小楚累着。”
魏司哲:……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楚嘉禾辞职的消息除了院长只有方医生知情,因此送楚嘉禾离开养老院的也只有他。楚嘉禾害怕离别的场合,人多不免感伤,现下正符合他的心意。
魏司哲将花盆放进后备箱,冲方医生客气地说:“有空请你钓鱼或者打高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