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掰弯我
[路见不平一声吼]:虽然说贺敞之是和简苓分手后才给顾寄青表白的吧,但是好端端一个前男友,跟自己分手不到一个月,就给一个男的表白了,现在还在外面争风吃醋,人姑娘看见了能好受嘛
[路见不平一声吼]:所以顾寄青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人品绝对不行,再好看咱也不能要!
怎么就人品不行了?
周辞白想都没想就皱着眉飞快回道:[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别瞎说]
路平秒回:[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周辞白:“……”
他知道个屁。
顾寄青和贺敞之的对话他就只听到了后面几句,除了确认了贺敞之就是喜欢顾寄青而且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一直潜水的陈纪也冒了泡:[但是不管事情原委怎么样,顾寄青在知道贺敞之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影响了他们的感情吧,这是铁的事实吧?]
周辞白再次想都没想:[顾寄青为什么就一定知道?]
陈纪也是秒回:[他当然知道啊,就是他主动去找了简苓,说了什么,简苓和贺敞之才彻底闹掰的,这能不是主观意愿地破坏感情?]
然而周辞白依旧只是臭着脸:[你亲眼见到的?]
陈纪:“……”
他觉得周辞白今天有点胡搅蛮缠。
[Ji Chen]:行,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都是假的,顾寄青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这么久他连解释都不解释一句?他总不能是真的不在意凡尘俗世的人间仙子吧?
“……”
短暂的沉默。
周辞白还是面无表情:[人家的事情人家心里有数,别闲得没事学那些整天议论别人的人]
发完,沉着脸,按掉手机,往旁边一扔,就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顾寄青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对,挑了一块保温桶里长得最好看的小排骨,然后问:“有人说什么了吗。”
周辞白微顿,收敛情绪,低声答道:“没。”
说完,不自觉地轻抿了下唇角。
看来是在说谎。
顾寄青其实并不在在意别人的议论和看法,不过出于双方相处方便的考虑,还是拨弄着碗里的排骨,轻声说道:“如果有什么话,其实可以直接说清楚,这样解决问题会更快,也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顾寄青说得温和却又漫不经意,仿佛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还比不上他碗里的那块漂亮小排骨。
周辞白本来不想问,因为他觉得过问别人的私事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他对这些八卦传言也一向没有兴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八卦传言的主角换成顾寄青的时候,他就觉得问一问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能把误会说清楚最好。
不然路平和陈纪回来了,一个宿舍相处也尴尬。
周辞白觉得自己的理由正义且充分,低头挑着菜,假装不在意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人说贺敞之和简苓是因为你分的手。”
顾寄青点了下头:“嗯,是因为我。”
“?”
周辞白停住了夹菜的手。
顾寄青抬起头,看向他,认真道:“确实是因为我去找了简苓,他们才分的手。”
眼神坦然到好像根本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不对。
周辞白握着筷子的指节不自觉收紧:“所以你之前就知道他有女朋友?”
周辞白也说不清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顾寄青却好像完全没当回事,低头继续剔着排骨上的肉:“嗯,知道,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就带女朋友来和我们吃过饭。”
“那你还……”周辞白本来想说,那你撩人家,但说到一半,觉得有点重,就冷着脸说得含蓄了一点,“那你还对他那么好。”
顾寄青没有理解周辞白的逻辑:“我对他好,和他有没有女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他对人好只是一种单纯的习惯而已,他对陆哥他们也一样好。
听在周辞白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他撩拨贺敞之,和贺敞之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关系。
周辞白终于忍不住:“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对感情的不尊重吗?”
为什么会不尊重?
虽然顾寄青觉得对别人好这件事情虽然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但不代表他不尊重别人的感情。
难道说就因为他是个Gay,所以对同性好就算不尊重?
“可是我对你应该也还算好,你觉得我是在不尊重你吗?”顾寄青看着周辞白,微眨了一下眼睛,问得无辜而茫然。
周辞白立马就想到了顾寄青帮自己缠绷带还有把药递给自己时,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于是顾寄青单纯的询问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某种暧昧不明的挑衅。
再加上之前在校车站听到的那句“反正我最擅长的就是掰弯直男,那也不差周辞白这一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失望和愤怒瞬间就涌上了周辞白心头。
这人撩了别人不负责就算了,但怎么能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还觉得没什么不对?!
这种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感情里忠诚和责任的重要性。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还替顾寄青说话,甚至还把他和自己女神相提并论,周辞白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情绪就起伏成这样。
但向来最注重修养的他,最终还是没克制住,冷着脸说出一句“没有不尊重,我吃饱了,碗放着我来洗,明天不用管我了”,就一个人坐回座位,生起了闷气。
剩下顾寄青夹着一块小排骨,不解地挑了下眉。
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算了,十几岁的小男生,情绪不稳定也很正常。
顾寄青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
他一向讨厌洗碗,所以周辞白说了他洗,顾寄青就真的没管,吃完饭,就洗漱上了床。
周辞白也真的挽起袖子,板着脸,认认真真地洗起了那个粉色保温桶。
另一头顾寄青则听着水流哗啦声,安稳进入了梦乡。
于是周辞白洗完碗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顾寄青面朝着墙,裹着被子,缩成小小一团,既不说话,也没玩手机,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
周辞白微握了下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拖着伤腿,独自上了床。
·
周辞白夜里难得地失了眠。
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全是顾寄青的事。
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他坐起身,看向隔壁床位,发现已经空空如也,觉得顾寄青大概是真的不管他了,低头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然后起身下了床。
再然后就看见了桌上的粉色保温桶。
旁边还放了一张纸:下雪了,你出门不方便,粥趁热喝,药要饭后吃,脚踝记得敷冰。
字迹清秀漂亮。
保温桶里的甜粥还冒着丝丝热气。
周辞白:“……”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渣男。
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和一个不尊重感情里的忠诚和责任的人做朋友。
于是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盖上保温桶的盖子,点了外卖。
为了避免让外卖员等太久,周辞白扶着栏杆,自己提前下了楼,刚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下,隔壁宿舍的王权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隔壁院院花呢?”王权随口问了一句。
周辞白垂着眼睫:“不清楚。”
昨天晚上还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互相搀扶着回宿舍的王权:“?”
怎么了这是?
闹什么矛盾了?
短暂的疑惑,王权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该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贺敞之的事吵架了吧?”
“没,就是早上我起来起晚了。”周辞白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负面情绪,回答得平淡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