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凶我
看似友好,眼神却黏着在宁辞脸上,声线耳熟,就是刚才起哄让宁辞喊大声点的那位。
“不,不用了,我有的,谢谢。”宁辞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连连摇头。
陈放哦了声,刚想问他从哪儿来,套套近乎,就见他连人带椅地往前挪,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陈放:“……”
真正的洪水猛兽可还没来呢。
盯着宁辞单薄的背影看了会儿,陈放识趣地没再继续骚扰,瞥了老师一眼,熟门熟路掏出手机,往名为“一中杠巴子”的群里发了条消息:【来了个转学生,长得特标准!近距离看那个眼睛,又大又亮,就是说话跟蚂蚁似的,欺负我耳背啊】
很快就窜出来几条消息。
【江礼见:你以为是葡萄呢还又大又亮,女生?】
【路让:男生吧,是不是秃子带着的?刚没看见脸,看背影是还挺行】
【路让:和我们说没用啊@裴烬】
【江礼见:算了吧裴哥今儿心情不好,前段时间那个男生,腿劈成几公里了】
【陈放:还有这种事儿?怪不得你们刚才火急火燎出去】
【陈放:那我先观察观察,一顶绿帽送给你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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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后面的新同学再给自己来上一脚,宁辞的座位变成了和课桌紧贴。
好在一上午平静过去,仅桌上多出来几张崭新试卷。
中午,班上人所剩无几,宁辞刚出教室,就听见楼梯口有人在说话。
“裴烬今天还来上课吗?”
“问他干嘛?你不会还没死心吧,他只喜欢男生哎,怪恶心的。”
“别这样说他,下下个月不是有个校庆,班主任让我找人呢,我听说,听说他会弹钢琴什么的,想问问他愿不愿意参加。”
“拉倒……”
是他们班上的同学,宁辞记忆力好,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看见宁辞的瞬间,两个女生瞬间噤声。
宁辞全当没听见。
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出来晚,校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在走动,连下几天雨后天气又变得闷热,太阳也晒,宁辞躲着光低头疾步走,很快就找到了校外的小药店。
一上午过去,宁辞后背还是阵阵刺痛,虽然已经习惯,但上课还是会因为疼痛分神。
买完药出来,宁辞却愣住了。
出来时候的那条路,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
这条街是校外的小吃街,大多都是吃了午饭回来的学生,宁辞倒退回药店门口,捏着药袋踌躇片刻,往另一边过去。
来之前宁辞就研究过学校附近的路,知道这边还有一条小路能绕到学校后门进去,就是有点远,还很偏僻。
走了一半,果然很偏僻,大路变成了小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宁辞没吃午饭,小吃街的饭香能飘十里远,勾引人的馋虫,正盘算着一会儿吃个面包垫肚子,手机铃声在这僻静的小路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妈妈。
忐忑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宁辞唇角上扬,停下脚步接通了电话。
“新学校怎么样?”宁岚声音温婉,宁辞说话的调子有一半是遗传自她。
“挺好的。”
“那就好,有没有交新朋友?”
宁辞沉默一秒,宁岚絮叨起来:“你性子内向,脾气又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知道吗?听妈妈的话没错的,现在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知道的,我没有相信别人。”宁辞捏着手机乖乖站在小路边,身后是映在墙上的阴影。
整个人显得柔和又乖巧,完全就是那种家长和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类型。
宁岚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昨晚妈妈打你是妈妈的错,是我太心急了,你才和你叔叔刚认识,不愿意叫爸爸也是正常的,等下次回家,听妈妈的,喊他一声爸爸好吗?”
宁岚说完,那边似乎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宁岚匆匆道:“小辞,妈妈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你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没等宁辞反应,电话成了忙音。
宁辞,嘴唇微张嗫喏一声“不好”,眉眼耸搭,知道宁岚听不见,原地站了片刻,也没回拨过去,捏着手机和药袋继续往小巷子里走,没走几步,又被硬生生逼得停下了脚步。
根据调查,平时这条路上根本没有人。
但今天不一样。
他好像有点倒霉。
小巷子里聚了几个男生。
积水未干,白色的校服和泥泞的水坑融为一体,哭声和求饶声在空巷回荡。
光影斑驳,唯独靠在墙边的男生一身干净,校服松垮搭在肩上,黑发遮过耳廓银色耳骨夹,耳垂上一枚黑色耳钉被太阳照得反光,侧脸线条凌厉,眉眼半垂神色散漫,垂在身侧的指骨白皙。
那双画了骷髅头的运动鞋踩在积水里。
不知道别人说了什么,男生唇角半勾,平白多出几分戾气。
长得好看也没用,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宁辞紧紧捏住药袋子,很没出息地,吓得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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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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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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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里。
路让脚踩在正在求饶的黄发男生身侧,一手拎着他的后领迫使他仰起头,“对着我求饶有什么用啊,我们又没动手打你,你自己摔的。”
黄头发一身脏污,明明身材魁梧,却被压得不敢动,被这样拎着,他的膝盖跪到了一双画着骷髅头的运动鞋面前,积水蹭在鞋面。
黄头发被迫仰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哆哆嗦嗦:“裴,裴烬,我,我错了,我真,真没有和他在一起。”
确实是他自己摔的,在被带来小巷子的时候,他自己往水坑里摔了一跤。
别人什么都还没做,就怂得开始求饶。
裴烬靠在墙边,手指弯曲在墙面轻轻敲打两下,没声音,却跟敲在人身上一样。
黄头发吓得后退,又被路让抓了回来。
裴烬居高临下看他,面上没半点不愉,甚至还笑了声,声音低沉缓慢地问他:“想走吗?”
黄头发拼命点头。
裴烬浅浅勾唇,跟恶魔一般询问:“不带他一起走吗?”
这个他,指的是和黄头发一起被带过来后,一直蹲在那里哭的男生。
也是裴烬的上一任对象——啊也不是,在裴烬这里,称不上对象,顶多就是,他养在身边的玩具。
可是这个玩具,不听话。
那能怎么办,那就只能惩罚。
那男生试图去抓黄头发的胳膊,被一把拍开。
裴烬漫不经心地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不带!不带!”黄头发仿佛怕招惹上什么瘟神,拼命地喊,路让松开他的瞬间,猛然惊醒,把人往积水里一推,自己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恐怖的地方。
路让吹了声口哨。
被留下来的男生被推进积水里,哭着爬起来想要去抓裴烬的衣服,裴烬睨了他一眼。
男生硬生生停下动作,抽抽搭搭:“裴烬哥,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没和他在一起,真的没有。”
裴烬不说话。
路让倒是笑了:“是没有,也就搂搂抱抱,社会主义兄弟情嘛,我都懂的。”
嘲讽意味极其明显。
男生长得素净,一张脸哭得通红,看起来是可怜,可惜裴烬是个没有心的,更何况确实是犯了裴烬的忌。
路让接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裴烬哥最讨厌自己的人被人碰过。”
他说得好听,搞得裴烬像个什么深情的种子。
裴烬还不要脸地接:“嗯,对。”
路让:“……”